《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118、身份之谜

　　晚霞铺满天际的时候，成俊自任寒州床上悠悠转醒，睁开眼，并不急着下床，脑中先过了一遍他昏睡前发生的事情，他跟任寒州吵起来，然后动手，结果跟顾辞对了一掌，然后任寒州偷袭他，又被顾辞挡住，连受了两掌。对，是她。。。但是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所以赶紧转头四下看了一眼，看到了顾辞坐在书桌旁闭眼打坐，任寒州在读书。一骨碌下床，冲到顾辞身边，将她拉起来，一把搂在怀里，顾辞一惊，生硬地笑道，“怎么你们两个见到我，都是这样打招呼的方式啊？”
　　成俊这才放开她，将她护到身后，一脸警觉地看着任寒州。顾辞赶紧打圆场，“好了，你醒了就好了，没事了。。。我送你回去。”望了一眼任寒州，神色复杂，终是无话，便推着成俊走了。
　　待成俊回到了自己宫中，顾辞有些艰难地开口，“师叔。。。那个。。。你把我师父还有师祖关到哪里去了？”既然他后来毒害了皇帝，必然是发现这其中的故事并不如他告知他的那样，也许正好是相反的，所以骗得他害了自己的师父，成俊这才毫不留情地毒杀了他，这其中有多苦，顾辞并不清楚，但是想来，也是不堪回首，所以成俊才会毒杀了自己的亲爹。这其中纷纷扰扰非她一个外人可以明白，所以她并不想问成俊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让他亲口说出，无异于自揭伤疤。但是师父师祖的下落，却是一定要打探的。
　　成俊看她一眼，眼神痛苦，不说话。顾辞叹息着笑了笑，“算了，还是我自己找吧。”
　　成俊不想提这些，换个话题吧，艰难开口问道，“默默，你。。。到底经历如何？”
　　顾辞笑着坐下，成俊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师叔，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奇，我自己也挺乱的，因为身份的问题，我一直都是以不同的身份出现。。。也罢，我好好跟你说说吧。我乳名就是叫默默，所以你才会听到母亲和花姨这样叫我，我幼时，曾问母亲，为何叫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个小哑巴，但是母亲说，她希望我可以默默无闻地过这一生，平凡安宁。给我的名字，叫莫悔，但是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有悔还是无悔，但是因为之前一直担心身份暴露，所以这个名字，我几乎没有用过。后来母亲跟花姨离开，我跟着师父，他给我另外起了一个名字，叫顾辞，我也很少用，因为我出门在外的时候，大多时候是穿着道袍的，所以更多的是叫清绝道人，这是我在道观中，师公起的道号，再后来得到消息说桃夭门要擒母亲，所以我才跟师父赶过去东阳城，为了方便出入皇宫，便扮做太监，叫王贵公公。去年在也真的时候，我母亲和也真皇帝当众承认了我的身份，所以我现在也算是也真的公主，封号乐安，这些你应该都知道了。”
　　成俊点头，“你这身份，还真是多变。”
　　顾辞笑了，“嗯也是为了方便。我以前总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会让母亲身败名裂，总想着好好隐藏自己。所以畏首畏尾的，经常变换身份。”
　　成俊也笑了，“所以，就是这样，才显得特别。”
　　顾辞哈哈笑道，“特别？是特别无奈吧？师叔是从何时怀疑我的身份？”
　　成俊站起身，走到门口望了望天，想着那时候的她，小厮装扮，一耳光打在了泰安三公主脸上，自己仍旧神色不变，气势十足，便知道她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太监，眼角泛起笑意，淡淡道，“嗯，是特别，”顿了顿，补充道，“特别嚣张。”
　　顾辞哈哈笑，知道他必然是想起了什么她的光辉事迹，但是自己也不清楚，也不想问，便岔开话头，“师叔，我饿了。”
　　成俊马上朝殿外守候的小厮招呼了声让他们传膳。
　　顾辞看了看书桌上堆满的公文，故意说道，“师叔，这么多公文，看来今天你要通宵达旦了。”不知道他对这皇位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成俊看也不看那些公文，“我从来都不处理的。我现在当着皇帝，只是因为心中不忿，所以拿这个位置出气，但是不代表我就要好好的坐好师叔，这个皇位，而且我既坐不好，也坐不久。”
　　顾辞，“为何？”
　　成俊看着她的眼睛，“你这么聪明，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我浑身都不对劲。”
　　顾辞低头说道，“惭愧师叔，我确实没有看明白。你愿意好好跟我说说吗？”
　　成句摇摇头，“算了，不提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多时，几个小宫女端了饭菜过来，摆好，便又退下。顾辞笑笑说道，“师叔，听说你们这宫中竟然还有也真来的厨子，也是难道。”
　　成俊，“嗯，是吗？我对这个不在意，也不清楚。”
　　晚膳过后，顾辞便告辞说要回家。成俊自然不肯，“才刚来，怎么就要回去了，不要走。”
　　顾辞知道他理解错了，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又有些心疼，不想作弄他，但老实说道，“师叔，不是，我在同光城也有个宅子。我是回去休息。”
　　成俊哦哦明白，“怪不得这些天我让人四下探查客店，都没有你的消息，原来你根本没有住客店。。。但是你怎么在这会有个宅子的？”
　　顾辞便解释了上次江寒来救她的时候，为了方便行事，顺便置下的。说道往事，又想到那个喜欢穿紫衣名叫紫萸的女子，之前也是叫他师叔的，但是现在好像已经嫁了他，总觉得成俊应该不怎么喜欢那样的女子，怎么会娶她的呢？有点涩涩地问道，“师叔，你成婚了吗？那个叫紫萸的姑娘，你们？”
　　成俊倒是很坦然，“我娶了她，当年你废了她武功，她生不如死，天天寻死觅活的，但是毕竟她做这件事情，是为了我，所以我也不能坐视不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顾辞有些迟疑，“那你，喜欢她吗？”问完又觉得这话问得好像太蠢了，但是话已经出口，又收不回来。
　　成俊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喜欢谁，她心里真的没一点数吗？”又怕这话让她为难，转头说道，“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亏欠罢了。”
　　顾辞心里也奇怪，按理说，她自己，怎么样也不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女子，怎么这两个人，看这样子，都对她心心念念的。任寒州的心思，不难理解，她现在身份是也真公主，又是泰安长公主的女儿，如果能得到这么个人，对他大有裨益。但是成俊，又是为什么呢？她们之间明明没有很深的交情，怎么就情根深种了呢？也是因为桃夭门没什么女弟子，所以没有见过世面吗？但是以他现在的权势身份，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何苦为她执着？揉了揉眉心，不去想这些事情，便跟成俊挥手告辞，“师叔，我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了，走了。。。”
　　成俊目送她离去，心念一动，招呼人悄悄跟了上去。顾辞发现有人一路尾随，但是心知是成俊想要知道她在何处落脚，便任由其跟随，并没有任何动作。这一日下来，确实累了，所以顾辞简单洗漱之后，便安心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