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若如初见》叹别

98、第 98 章

　　一上午兴奋的快要上天的单硕，下午时候突然就沉寂了下来，整个人的气压跌到了低谷，垂头丧气，萎靡不振。

　　午饭后约莫三点半的样子，单硕挽着齐瓷的胳膊兴高采烈的去往休息区小憩，行走途中单硕问齐瓷：“瓷瓷，我们待会四点半就走呗，我想今天多一点时间属于我们”

　　星星眼里面满是期待和憧憬，她觉得齐瓷应该会欣然同意的，反正四点半之后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可是齐瓷却皱了皱眉头，突然停下脚步，一脸为难的表情看着单硕，久久不言半语。

　　“哎呀，不可以就算了，反正八点下班时间也早”单硕善解人意的说道，和爱人在一起每天都浓情蜜意，自己真的不是非的去争取这三个半小时，而且看见齐瓷那焦头烂额的模样，单硕甚至都后悔自己提出来这个要求了。

　　“硕硕，我有话和你说”齐瓷终于轻启了薄唇，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几个字，连拳头都紧了紧，下了莫大的勇气，说完之后咬了咬嘴唇。

　　“怎么…怎么了”单硕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紧张的问道。

　　齐瓷面如死灰，纠结的面容显得狰狞。

　　“我…”齐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着，极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单硕心揪成了一团，手又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倒也没有去假设齐瓷要告诉她什么，只是静静等待的过程和齐瓷的表现已经让她知道绝不是什么自己乐意听见的事情。

　　“我…我今天不能陪你了”齐瓷吐出一口气，拳头也松开了，整个人颓了下来，头深深的埋着不敢看她的女孩儿。

　　单硕脑子嗡的一声，拳头攥的更紧了，咬了咬后槽牙，努力平复着自己想要大声斥问的冲动，闭眸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

　　发酸的鼻头憋红了眼，心里堵的发闷，胸腔像是灌满了积液拼命的压迫着自己的心脏，她好疼啊！

　　撇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礼貌的询问：“要去洗手间吗？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间”

　　“嗯”

　　如鲠在喉发出轻而颤的回应。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沉默不语，行尸走肉般。
　　各自进入一个隔间，相对着，在逼仄的空间里，掩面低泣。

　　一个礼拜的朝夕相处，不，确切的说是五天，对的只有五天！单硕早已经习惯了齐瓷在身边的日子，没有突如其来的电话“骚扰”，不用夜里辗转难眠胡思乱想。

　　她以为她已经拥有了“醒在身侧，梦在枕边”她以为她们已经可以细水长流，天涯海角了。

　　她甚至觉得那消失的四个小时，齐瓷是在和那个拥有法律保护着他和齐瓷关系的男人博弈，而且齐瓷赢了，赢了自由，赢余生，可到头来一切都是自己编织的一场梦啊！

　　这个梦破碎的时候，自己连问一句“为什么”的勇气都没有，是没有勇气吗？是没有资格，用什么身份去质问，去发脾气。那不被全世界看好的“女朋友”的身份吗？那是别人的妻子，你个不要脸的小三！

　　是自己理所当然的认为七夕属于她们，属于她们的爱情，所以不曾问过一句“你今天是否方便，是否有其它的安排，今天能不能陪我”

　　眼泪洗涤过的面颊显的紧绷绷的，单硕浇了一捧水，看着镜子里自己通红的眼，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齐瓷，我先过去了”单硕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就落荒而逃了，她可不想让齐瓷看见她现在狼狈的样子。

　　齐瓷咬着红唇，听着女孩儿有点沙哑的声音，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紧紧的揪着自己胸口的面料，她也痛的要死了。

　　汪书楷这几天完全没有打扰自己，齐瓷以为他是想明白了，或许下一次他们再一次深谈，就是聊离婚的事宜了，也在提前享受和女孩儿共度余生的喜悦，所以也没有去细想态度一项坚决的人，怎么会突然妥协了，直到午饭后收到汪书楷的消息。

　　“齐瓷，你下班我来接你，也该回家了，你都在外面玩了那么多天了，该玩够了吧，前两天我给咱妈打电话，儿子想和你说话，我只好撒谎说你加班去了，今天七夕也应该回家陪陪老公了”

　　齐瓷看到这条消息，晴天霹雳一般，果然这人不会那么轻易妥协，一向不会主动打电话回家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打电话给家里，赤裸裸的威胁自己罢了。

　　“汪书楷，你在威胁我吗？”齐瓷冷哼了一声回复汪书楷，心里气愤的想把此人大卸八块，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搞事情，怎么自己不同意的话，还要告诉家人么。

　　“小瓷，我怎么可能威胁你呢，我就是想你了，你今晚回来好不好，反正待会我会来接你的，你也不希望同事看见我们拉拉扯扯，不和谐的样子吧”汪书楷知道齐瓷吃软不吃硬，但是他的软言细语里也透露着你拒绝也没有用。

　　“汪书楷，你这样有意思吗？”齐瓷知道再说也没有用，汪书楷肯定会来，而且这个同事别有深意。

　　“小瓷，我一定会准时出现在你公司门口，保证不会让你多等一分钟”汪书楷殷勤极了。

　　齐瓷看到这一条消息，如临大敌一般，让他出现在公司门口，如果被硕硕看见了，女孩儿指不定会多伤心欲绝，明明今天是属于她的。

　　“你不用来接我，我下班自己回去就好”齐瓷最后妥协道

　　“那好，小瓷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汪书楷最后回道。

　　“单硕，你怎么了”方淼看着双眼通红，发梢沾湿了的单硕关切的问道，说完还深望了一眼单硕背后，居然不见齐瓷。

　　“姥姥”单硕突然抱住了方淼，哽咽的喊了一声。

　　“怎么了？”方淼摸着单硕的发顶安慰道。

　　单硕嘴唇动了动，她差一点忍不住了，她快被深海的漩涡绞进去了，她快要死了。

　　“我好困呀，你让我靠靠”单硕撒谎道，声音里充满了倦意，倒也像极了被困意缠身。

　　“单硕，你真的只是困了吗？”方淼不放心的继续问道。

　　“姥姥，让我靠一会儿，我快撑不住了，我好困”单硕慵懒的回道，气息奄奄，她不是困，她是好痛，心绞痛。

　　齐瓷猛一下顿住了脚步，女孩儿那无助的声音刺穿了她的心脏，眼泪又一次滚落，她低垂着头，重新跑回了洗手间。

　　互相躲避了一下午的二人，临近下班的时候还是在茶水间遇见了，四目相对，眼里皆是慌乱，心里千军万马奔驰而过，踩碎了五脏六腑，相顾无言，紧了紧手里的水杯，各自轻抿着杯里的水，好苦涩。

　　为什么她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为什么她都不争取一下我

　　“姥姥”单硕小梨涡浅笑，看着来人柔声招呼。
　　齐瓷闻声低眉颔首，如鲠在喉，说不出来半个字。

　　“姥姥，下班可以陪我去看电影吗？”单硕抱住方淼的胳膊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余光悄悄的打量着齐瓷。

　　“我还有一封邮件要发，先过去了”齐瓷忍住她快要滴落的泪珠，找了一个借口落荒而逃，为什么可以开口去邀请别人，就不能试图抓紧自己呢。

　　“乖孙女啊…我…”

　　“我知道你要回家陪姥爷，就像齐瓷要回家陪她…”单硕打断了方淼的话，眼里装满了黯然，情绪低落的说道，后面两个字她始终无法开口，也越来越不想承认了。

　　她也是料准了方淼不会同意和自己一块儿去，才敢开口的，为的也只是刺一下齐瓷而已，一时兴起说完就后悔了，她看见了齐瓷眼里那一抹悲伤，可是覆水难收。

　　“你可以找秋筱呀，你俩可以一块去”方淼感觉自己聪明极了，开心的提议道。

　　“啊？”单硕瞬间傻眼了，虽然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又有谁可以代替齐瓷的位置，她可不想以后的回忆中有别人的影子。

　　“啊什么啊，反正你俩形单影只，何不凑个伴儿”方淼挑眉道，越想越觉得自己机智，她隐约也知道了单硕下午那低落的情绪从何而来了。

　　“唔…”单硕挠了挠头，姥姥怎么有种乱点鸳鸯谱的感觉。

　　“走啦，下班了”方淼好笑道。

　　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打卡区已经有人在排队了，单硕仔细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齐瓷的身影，垂了垂眸。

　　“走吧”

　　今天最后一眼都看不见了

　　齐瓷也不是故意要走那么急的，只是出来她就看见汪书楷了，她连发怒都忘记了，不想耽搁一分一秒，只害怕女孩儿会撞个正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昏天黑地，女孩儿借着经过的车灯看着水泥地上雨水落下溅起的水泡，一个个形成一个个破灭，天地灰暗间，每个人都向着自己的归宿试着和雨水赛跑，而自己呢，哪里才是家。

　　“单硕，你干嘛呢”头顶突然一片晴空，单硕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恍惚间仿佛看见了那个总是可以从背后变出来一把伞然后护住自己在怀里的人儿。

　　眼前一只手晃了晃，单硕终于回过神儿，抿唇喊道：“姥姥”

　　“发什么呆呢，以为自己年轻身体好吗？没有伞不知道跑快点吗？还就待在雨里慢吞吞的”方淼略带责骂的语气说道。

　　她本来已经准备走了，可是收到齐瓷的消息问她有没有备用的伞，自己今天没有办法和单硕一块走，她又折回去从柜子里拿了备用的伞。正准备打电话问问单硕在哪里的时候，就看见雨里一抹熟悉的身影，慢如乌龟似的走着。

　　单硕盯着方淼不说话，自己也不想在雨里慢吞吞的，她想这雨这么大可不可以冲刷掉自己的记忆，可不可以不爱那个自己没有办法得到的人。她也不是不想跑的，可是自己跑去哪里啊，那间没有了齐瓷的房子，只显得冰冷，不想去，可是又无处可去。

　　“要我送你回去吗？”方淼看着那楚楚可怜的人儿，收起了自己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温声问道。

　　单硕摇了摇头，她还在想今晚的计划真的只能搁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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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应该一章写完的，可是作者写着写着感动了自己，这会儿一边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