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若如初见》叹别

261、第 261 章

　　次日，单硕在齐瓷推门进入卧室的时候醒来，睡眼惺忪地向门口看了一眼，用还没有打开的嗓子瓮声道：“你回来了。”

　　话音一落，换了个姿势又闭上了眼。

　　其实这会临近十点，齐瓷已经回家好一会。

　　齐瓷轻叹口气，绕过床尾，也准备休息一下。

　　等她揭开被子，发现单硕的手横在自己枕头下方，蹙着眉头打算直接拉开，可余光瞥见女孩恬静的睡颜，蜷身侧卧的样子很乖巧，温顺，心上还是不免一软。

　　看着女孩的睡姿有些犯难，正思考怎样在不扰醒女孩的情况下躺下去，或者就去次卧小憩一会，齐瓷正准备动身下床的时候，身旁的人儿迷迷糊糊地唤她：“瓷瓷？”

　　齐瓷一手撑在枕头上，眼神从女孩手臂处移开，来到女孩脸上。她看着女孩努力地睁眼，可还是只眯了一条缝。

　　“没睡着啊？”齐瓷问她

　　单硕揉了揉眼睛：“在等你。”

　　揉眼睛的动作怎么晃得她脑仁有些疼。

　　“你怎么不睡？”单硕眼神迟钝。

　　“我以为你睡着了，在想怎么能不压着你。”齐瓷又看一眼女孩的手臂。

　　“就是这样的啊，我抱着你睡。”单硕眼睛都睁开了一些，满脸困惑。

　　不是这样吗？瓷瓷枕着她胳膊，她把瓷瓷揉进怀里。

　　“这样你手会麻”齐瓷委婉拒绝

　　“不会的”单硕根本听不懂言外之意

　　齐瓷没有动作，只端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单硕。

　　身体没有迎来该有的重量和温度，本来已经闭上的眼睛又缓缓睁开，单硕抬眼看着齐瓷。她的眼神还是呆呆的，但是内层藏了一丝难过。生理本能的隐藏了，可只骗过了旁人。

　　齐瓷看进她呆滞的眼神里，就只是看着她。

　　也许是昨夜小说的后遗症，单硕感觉心里又是一阵涨疼，胸腔堵得慌，脑仁都快炸了。

　　横在齐瓷“地盘”上的手收回来，单硕换做平躺着，双手在身前乖乖放好，右手搭着左手。

　　她感觉自己鼻子有些酸，在眼底的热意快要漫出来的时候，她翻身把背影留给了齐瓷。

　　被子摩擦的声音，身边人的动作，细微末节都钻进了女孩的耳朵。身后空荡荡的感觉明确的告诉了她，齐瓷离她很远。

　　昨夜睡得晚，带着伤心的情绪睡眠质量很差，一夜都是断续的噩梦。身心极度疲惫的状态下，没多一会单硕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下一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中午，被窝里除了单硕已空无一人。手心探了探温度，估摸着齐瓷起床有一会儿了。

　　单硕艰难的爬起来，不是被床绑架了的艰难，而是她感觉头昏目眩，脑子里像是有一根棍棒在拼命的搅弄。

　　靠在床头缓了缓，等眼里的时间平稳了，单硕才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

　　齐瓷坐在化妆台前在补最后一笔眉尾，已然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单硕站在门边小心翼翼地问：“你又要出门么？”

　　明显的多此一举。

　　“嗯，晚饭应该不回来，你自己解决一下。”齐瓷站起来收拾好自己的化妆工具。回答完单硕的问题她稍微前倾了身子，对着镜子抿了抿唇，像绽开一朵艳丽的玫瑰。

　　她的妆容很淡，所有的点缀都集中在唇色上，艳丽的正红。长发别了一边在耳后，露出一侧的流苏耳环。穿着浅灰色短款毛衣，同色系阔腿长裤，盈盈细腰若隐若现。

　　单硕看着她脚上毛绒绒的拖鞋，闷闷地问：“要很晚回来么？”

　　“不确定”齐瓷淡声回，抱起搭在一旁的大衣外套，缓步走向单硕。

　　“嗯…开车慢点”单硕侧开身。她当然知道齐瓷是要出门了，需要经过这里，所以识趣地让开。

　　“你…”单硕看着齐瓷和自己错开的肩膀出声。

　　“嗯？”齐瓷停住脚步，偏了偏头。

　　“没什么。”单硕飞快看她一眼，垂头丧气地说。

　　她本来是想问：“你和谁”

　　可心里明镜似的，话到嘴边就觉得没必要问出口。

　　看穿了单硕欲言又止的深意，齐瓷心里升起一股厌烦。无心多言，拎起玄关处的包，开门关门一气呵成，连最后的招呼都没有打。

　　单硕看着紧闭的大门，双眼无神，大脑空洞。

　　其实有时候她想不明白自己在坚持什么，这份感情已经破碎得如此明显。她像一个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傀儡，是齐瓷想起来逗弄两下的宠物，忙起来扔在一边不闻不问的玩偶。

　　难道年岁真的会冲淡感情？不应当越熬越浓吗？她明显就越来越爱了啊！

　　只是齐瓷她看不懂。

　　说齐瓷完全不在乎，可是偶尔她也会给单硕一颗糖，也会捧在手心里宠，任她对自己予取予求。

　　可是说齐瓷还在乎吧，她好像又完全不会在意单硕的感受，并没有做到作为另一半该有的交代。

　　齐瓷把所有的答案留给单硕自己去解，可能的结局留给单硕独自去猜，她有条不紊地过着她的生活。

　　猜忌是一件费心劳神的事情，会让人变得郁郁寡欢。

　　就像单硕，齐瓷出门后她就呆若木鸡的坐在卧室，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等齐瓷回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思考的事情也全是关于齐瓷的：齐瓷什么时候回来；齐瓷为什么还不回她消息；齐瓷精心的打扮不是为了自己。

　　这一等，就等到了将近十一点。

　　齐瓷卸完妆去卧室拿换洗衣物，推开门视线和单硕的撞上。

　　盘腿坐在床上的人儿，缩着的肩膀明显挺直了一些，黯然的眼神也明显晶亮了一些。气息弹着舌尖，一句问候正要出口。却看见齐瓷神色淡淡，径直走去了衣柜，连她故意设计的小心思都没有理会。

　　单硕故意穿了夏季的睡衣，房间也没有开空调，胳膊腿都暴露在冬季的空气中。其实她的四肢已经失去了知觉，全身都是冰凉麻木的。
　　她不知道以这个姿势坐在这里多久，反正她看完了小说的后面几十万字。

　　用这种方式当然是为了引得齐瓷的注意，想象中齐瓷看见她这个样子会马上“指责”她，然后把她藏进被窝，盖得严严实实的。

　　会嗔怪地对她说：“这天这么冷，在床上都不知道钻进被窝里吗？感冒了怎么办，又想打针了吗？”

　　会用柔软的气话教育她，然后紧张她，关心她。

　　可她精心设计的一切丝毫没有得到齐瓷的关注，齐瓷拿上睡衣，不动声色的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