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若如初见》叹别

249、第 249 章

　　说是打扫卫生，其实新家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可能唯一需要耗时清洁的也就是不小心洒到地板上的墙面漆。

　　单硕看着新刷的墙壁，和房间里明显清洗过的痕迹，不可思议地问：“你自己弄的？”

　　“怎么可能”齐瓷把清洁工具放到卧室门边，探头看了看里面的状况，继而说：“叫了同事帮忙的。”

　　接着她一面用手指束起自己披散着的头发，一面规划说：“我们先从卧室开始吧，主要就是地板，弄的时候没太注意，掉了很多在地上。”

　　她从容不迫地应答，井井有条地安排，细心周到地解释。

　　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没有什么需要拎出来多说一句的必要。

　　直到单硕问：“柳茂吗？”

　　她自以为是的二人世界，其实已经有人踩点了么，还顺带着帮齐瓷把觉着不满意的地方装修了一下。

　　齐瓷扎丸子头的手垂下来，鼻翼翕动，叹出无奈的气息。如果离得近，可以听见她压抑地唉了一声，像是克制了自己的脾气。

　　平静的失望是最钻心刺骨的失望，她拎起旁边的扫帚，平淡的说出了两个有名有姓单硕也知道的姓名。

　　没看单硕一眼，去了卧室。

　　争执太费心力，解释太费时间，现下她没有多余的分给单硕。

　　换言之，随便你吧，爱信不信。

　　单硕当然选择相信，只是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不过她来不及深究，三两步走进卧室，接过齐瓷手中的清扫工具，软着语气：“我来吧。”

　　紧赶慢赶回来的目的，是为了分担搬家的辛苦，不是为了惹齐瓷生气。

　　单硕没有进一步的无理取闹，还主动上前示好，齐瓷当然没有必要僵持，当即就松开了手，温柔的声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说：“嗯，你扫，我去拖一遍。”

　　清扫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二人的分工合作效率很快，夜幕都没有拉开，就进入了收尾工作。

　　“噢！天！”单硕大惊失色，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光顾打扫了，搬家公司还没有约，总不能她们去扛吧。

　　她拿着手机有些紧张地说：“瓷瓷，现在还能约到今天的搬家公司吗？”

　　齐瓷拧了拧抹布的水，不慌不忙地应：“不用担心，有朋友帮忙。”

　　单硕看着齐瓷万事都游刃有余的样子，安心之余又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显得她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像一个笑话。

　　本以为齐瓷说的让她不用着急回来是一句体贴话，未曾想是真心话。她确实也没有帮到什么，还因为睡懒觉耽误了齐瓷的时间。

　　如果不是因为她，瓷瓷今天的搬家“工程”会结束得更早。

　　第一次单硕有了自己像一个累赘的错觉。

　　不单单因为这次搬家，还有过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她越发觉得，她像齐瓷生命中的不速之客。所以她计划了一场试探，在搬去新家的第二天晚上。

　　这天单硕端坐在床边若有所思，齐瓷从外面进来，看见的就是她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怎么了？”她停下脚步轻声问。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妈妈和姐姐了。”单硕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

　　“想她们就给她们打电话吧。”齐瓷走到她身前，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我不，打了会更想的。”这句话单硕语气有些坚决。捏了捏自己的指头，抬眼望着齐瓷，咽咽喉头，楚楚可怜地说：“要不，我回去了吧。”

　　要不，我离开你的生命吧！这样你就不用分心思给我。我也不用克制自己想要与你亲近，又担心打乱了你的计划。

　　单硕一瞬不瞬的看着齐瓷的眼睛，想从她的眼底读出点她真实的情绪。

　　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她们的关系就这样戛然而止了，齐瓷到底会是如释重负还是惊慌失措。

　　然而齐瓷低眉错开了视线，没有给单硕捕捉的机会，平静地听不出丝毫情绪地问：“想好了？”

　　单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还是露出一些自己的心思，她说：“你想我走么？”

　　我不是那么很想走，我只是想看见你对我的在乎，让我有自信留在你身边。

　　“关键你自己考虑清楚”齐瓷把决定权交还给单硕，她的心是揪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了下来。

　　想想单硕对于家人的眷念，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她怎么敢去和单硕的家人“争宠”啊！不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嘛。

　　“哦。”单硕淡淡的应一声，开始玩手机。

　　齐瓷见她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重新迈开步子，走到衣柜旁取睡衣。

　　她拉开柜子门，看见里面的衣物，有自己的，有单硕的，蓦地眼眶一湿。

　　如果单硕真的离开了，她需要花多长的时间来习惯没有她。

　　齐瓷不敢细想，抱着睡衣，狼狈的逃走了。

　　本来只是不走心的试探，可是齐瓷的态度让单硕真有了离开的打算。

　　她点开了和单妍的对话框：“姐姐，我想回来了。”

　　这几个字想是敲在她心上，很重，很痛。

　　“怎么呢？”单妍回的很快。

　　“我很想你们，不想待在H城了。”单硕鼻子都酸了，眨眨眼，强忍着泪意。

　　“那你过去干嘛呢？回来的话是就在家里，还是去别的城市发展？”单妍抿着笑意，她准备先不揭穿单硕。

　　“我没有想好。”单硕没有办法实话实说，只能承认自己毫无规划。

　　“小呆子，你就是回来玩皮了，不想上班了吧！你回来依然要工作的啊。缓两天就好啦，乖啦”单妍自认为一针见血，肯定猜准了单硕的心思，她有些得意的晃了晃脚脖子。

　　等了一会，单硕的新消息还没有来。

　　单妍又担心单硕是真的厌烦了H城的生活，想得到一些自己的建议，于是她又说：“而且你去都去了，坐车也很累的，真的不想待了，也等到春节再回来吧，好不好。”

　　“好吧，我再想想吧。”其实细想，单硕觉得单妍说得也很有道理。她是不能意气用事的一走了之。离开之后也会面临很多现实问题，会有一个又一个的难题需要自己去解决。

　　或者她也不会适应家里的生活节奏，工作环境。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成全齐瓷，好像也不是只有打道回府这一条路。

　　行吧，她就在合计合计吧。

　　单硕显然已经完全忘记了，挑起这件事情的初衷。

　　她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蜷了起来。

　　她其实很难做出在同一座城市远离齐瓷的决定，她也不觉得自己做得到。

　　听见开门声，单硕下意识的闭上眼装睡，她有点不知道如果醒着，她到底要不要同她讲话，应当讲什么。

　　可出乎意料的是，齐瓷进了被子，一胳膊撑着枕头，另一只手轻轻揽着单硕的肩膀，像是从身后把她圈进了自己怀里。

　　她探头去瞧单硕的“睡颜”，看见她的睫毛颤了颤，齐瓷柔着声音轻轻说：“硕硕，睡着了么？”

　　呼吸打在单硕耳畔，她难耐的缩了缩肩，只好承认：“还没。”

　　“你…”齐瓷顿了一下，她怕自己哽咽，调整了呼吸，而后说：“想好了么？”

　　“什么？”单硕一下子懵了圈。

　　“你说…要回家。”齐瓷的声音还是有了起伏。

　　单硕敏锐的感受到爱人情绪的变化，随即转身，面向着齐瓷，她终于记起来了说要回家的目的。可是感觉到瓷瓷难受了，她心里也好不是滋味。

　　准备坦白从宽，齐瓷却退开了身子，先她一步说：“你想好了，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口吻像是一种告别

　　“不是的瓷瓷。”

　　单硕慌了，一把抱住爱人的胳膊，看着她的侧颜认真道：“不是的，我不是真的要走。”

　　齐瓷偏头来看她，湿漉漉的眼睛里透出疑惑的神色，有点无辜，有点委屈，还有点迷人。

　　单硕不敢与她对视，一下子扭捏了起来，支支吾吾地半晌。

　　“那你是为什么呢？”齐瓷问她

　　“我…我觉得你变了。”单硕小声嘟囔

　　“变了？”齐瓷有些吃惊，她哪里变了。

　　“以往…”单硕有些不好意思，她翻身，继续用背部面对齐瓷。

　　她们做的时候单硕可以野来野去，毫无顾忌，话语也很猖狂。真要让她在这会儿的氛围下，剥开心思聊欲望，她多少有些脸红心跳，所以她选择背对着齐瓷。

　　“以往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回来你都不是这样的，我感觉你都不在乎我了，对我特别的冷淡。都不让我亲亲，抱抱。”后面一句还是低了声音。

　　“原来是想亲亲，抱抱啊”齐瓷狡黠地说

　　然后伸手搭在女孩腰上，脸颊蹭了蹭女孩的头发，温声软语地：“我当然没有变，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就这两天才稍微闲下来。忽视了我的小可爱，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单硕被这样一哄，心里熨贴了不少。

　　“我知道你很忙，很累，我这不是，刷点存在感么。”

　　“好。”齐瓷把手臂收紧了一些。

　　“你松开，我去关灯睡觉了。”

　　“要睡了吗？”

　　“你明天不是要上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