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直播科举发家致富》灰度

65、泰山

　　李玄嵘驾崩后宫中人人自危，都夹紧了尾巴走路，生怕一个不小心进了有些人的套，不经意间丢了性命。

　　当然，不太惹人注意的巷陌还是会出现老鼠。

　　谢清词回酒壶胡同时路过一个窄小的巷子，里面有几个身着守卫军衣服的人拿着刀剑窃窃私语。

　　守卫军早在李玄嵘在世时就归了李椹，不知道他们是要耍什么鬼把戏，但谢清词也不愿意踏这个囹圄，她现在是孤身，如果被发现很难逃走。

　　打定主意便想走，不料其中有一个人发现了她，厉声斥着让她停下。

　　谢清词断是不可能停，转身便跑，不过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跑得过练武出身的守卫军，没过多久便被赶上了。

　　他们个个身高马大，似乎不想就此放过她。

　　“打住，我什么都没听到！”一滴冷汗顺着她额角流下。天地良心，她是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守卫军们却不信，手里拿着剑器一步步靠近。

　　“跑！”一声低喝出现在她身侧，尚又华挡在她面前。
　　他微微侧目：“快跑！”

　　谢清词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张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办。

　　他一个看着瘦瘦弱弱的读书人怎么挡得住这么多个守卫军。

　　尚又华道：“我没事，你先走，去找不群。”

　　谢清词眼底动了动，是担心不假，但好像现实不给她担心的时间。

　　“你个小白脸装什么英雄好汉，要妞不要命了？”其中一个守卫军笑道，如果不是这身衣服在他身上套着，看起来甚至比地痞流氓还要不堪。

　　尚又华皱眉，说：“语气放尊重一点。”

　　那人哈哈笑了两声：“我觉得我已经够尊重你了吧，你自己顶上来当这个替死鬼的，可别怪我们下手重。”

　　这群人叫嚣着过来，尚又华暗暗攥紧了拳头。这个地方的地形其实算得上复杂，年幼的时候经常在这里穿行，说不能还能逃开。

　　他呼出一口气，正要迈开步子时听到一句浅淡平静的声音。

　　“住手。”

　　尚又华的瞳孔迅速猛缩，霎时间连要逃都忘了，顿在原地。这个声音一如三年前那样，带着一点哑，平静而无波。

　　荀远渡走过来淡淡道：“放他走。”

　　守卫军很明显不想听他命令，扯着嘴角说：“荀大人这是要放一个不相干的人走？可能您还不太明白，小的提醒您一句，这是梁王殿下的命令，您今天放他走，就是违令。”

　　荀远渡不睬他：“你是放还是不放？”

　　守卫军一听，气了：“肯定是不能放，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这么向着个外人，也该向殿下禀报，查一查你的忠心！”

　　他喊着，招呼一群人去抓人。

　　“退几步。”荀远渡没回头，上前去抽出腰间佩剑。

　　那些人不敌他，他也仅仅是将那些人击退，争取到时间后拉着尚又华的手腕往相反的方向走：“跟我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概是确定安全荀远渡才松开他。
　　眉间轻动，他对阔别四年的人说句久违。

　　人这种生物说来可笑，之前关系明明好若同出，在阔别几年后竟然有一种无言的沉默。

　　尚又华沉默一会儿，回他一句：“为什么救我？”

　　荀远渡一愣：“我本以为你会跟我说点别的。”

　　“该说什么？”尚又华道，“我既不知道这四年间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也不想和你谈以前，你应该很明白，就现在的立场而言，不管我们说什么，最后都会只剩梁王。我们也算久别重逢，我不想和你争吵。”

　　“唯有这个我不能与你站在一起。”荀远渡说，“我以前应该同你讲过，我全家都在十几年前的那场地动中丧生，是梁王殿下救了我性命，因此我效忠于他。”

　　“他救你性命和你效忠于谁有什么关系，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轴呢！”

　　其实荀远渡自己也感觉自己很轴，比如坚持要加入梁王派系，再比如现在。
　　“可能是本性，太难改了。算了，今天就到这里，路你都认识，就此别过吧。”

　　“我离开……你去哪儿，你不会还想回去找梁王吧，别开玩笑，你当着他的人的面放我走了，你再回去……”

　　李椹不喜欢背叛者，荀远渡的这种行为在他眼中等同于背叛，他不能回去，那是条不归路。

　　“是我自己选的。”荀远渡转身给他留下一句祝福，“往后安康。”

　　“荀远渡！”他喊了一声。

　　没用，四年前喊不回来的人，今天一样不会回头。

　　。
　　自那天后谢清词就和尚又华失去了联系，但没想到三天后他自己踏入了谢府。

　　他衣襟凌乱，每一步都失魂落魄，这三天他用尽一切力气去找荀远渡的下落，但无一所获。其实他本该知道以梁王的性格，荀远渡多半不会得到善终，但这三天之所以竭尽全力，大概是因为不相信和抱有希望吧。虽然，现实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打破。

　　“……”谢清词的唇瓣张开又合上，没想到她离开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又是因她而起，“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荀远渡摇了摇头，突然眼睛死死盯住谢清词手中的一个东西，“那是什么！”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急切的样子，摊开手心，里面是一个环状的羊脂玉佩，：“赵晋生先生给我的玉佩，想让我帮它找主人，不过……一直没有找到。”

　　“为，为什么这个玉佩会在他的手里……他……”尚又华表情变了，由最开始的惊讶急切变成悲戚绝望。

　　“先生他在十几年前的地动中救了一个小儿，小二的父亲拿了一块玉佩给他，要他把这个交给小儿，可就在先生接玉佩时，那个小儿不见了，所以先生几十年来一直在找他的主人……尚公子你，怎么了？”

　　尚又华眼内暗了下去：“荀远渡也有一块……一模一样，他的父亲就在那场地动中去世了。”

　　简简单单几句对话，他们却都捋出了这件事的大概经过，其实真正救了荀远渡的是赵晋生，但是荀远渡后来走丢，以至于误认为是梁王救了他们，梁王也没有告诉他真相，利用了他很多年。

　　到底是天意弄人，像荀远渡那么轴的人一旦知道真相会恨死自己。
　　好在，他不会知道了。

　　“我想走了。”尚又华声音里带着叹息，“我果然不适合在京城里生活。”

　　四年前他离开过京城一次，而今天，是真的想走了。

　　“等一下。”谢清词叫住他，“这块玉佩，能拜托你拿着吗？”

　　尚又华脸上闪过诧异。

　　“都已经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了，虽然没办法还他……但是我感觉你需要它，而且如果荀公子知道的话，也会很开心吧。”

　　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结果玉佩：“谢谢。”

　　“那个……往后安康。”谢清词毫不知情的说了一句祝福。

　　尚又华一顿，转过身来时脸上挂着一丝称不上笑的笑容，“往后安康。”

　　。
　　大周是有传统的，历代皇帝去世后都要去泰山祭祀，这一次也不例外。

　　泰山祭祀之后就是登基大典，这代表着泰山，就是两个派系的最后一战。

　　泰山山腰处有一个窄小的岔口，最适合出其不意的突击，祝知谦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布置上了。

　　说来也怪，这里本该是必争之地，本来他还怕布置的太晚被梁王抢了去，没想到这里会没有半个人烟。

　　泰山，是最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