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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36章 了结——那些前尘 ...


  •   “所以,那是一个梦境,是这个意思吗?”

      “元君没有明说,但听她话中的意思,好像就是如此。”

      璇玑宫中昙花盛开,清冷,但并不孤寂。

      银色常服温润如玉的男子,银色抹胸襦裙搭配火红色轻纱外衫的绝美女子相拥坐于石椅之上,在他们脚边依偎着的魇兽半睁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难得宁静的静好岁月。

      再次提起那些其实并不久远的往事,锦觅依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像一个赌徒,在赌一个并没有把握的转机,她赌霜花的难以割舍,更是在赌润玉对自己的感情,如今看来她赢了,但那时她是没有把握的,毕竟润玉不知自己所有的算计。

      相遇是有意,动情是计划,倘若他知道了这其中的真相,知道了自己与他的相遇本就是带着目的而来又会作何感想呢?

      “梦境啊……梦境也是好的,至少她和梦中的旭凤在一起了……”

      那你呢?

      润玉垂眸,望着怀中女子渐渐放空的眸光,觅儿,你幸福吗?和我在一起?

      他想问的,只因与生俱来的卑微让他不敢轻易问出口。

      锦觅自然是看懂了他眼中的情意。

      她的小鱼仙倌是这六界顶顶聪明的神祇,却也是最不自信的。

      锦觅想,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好,而她又有多想将他藏起来,不叫别的女子发现他的好,毕竟邝露亦爱慕着他,难保这六界也会有其他的什么仙娥魔女之内的也爱慕着他,她可不像那自私自利的霜花,可以大度的对上一世的润玉说出他可以纳天妃的宽厚之语。

      她在此时才体会得到为何历任的天后都那样反对他们的天帝纳天妃。

      因爱才会嫉妒,因爱才会害怕失去。

      即便,她的小鱼仙倌其实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陛下,月下仙人在宫外求见!”天兵远远地站着微侧着身子恭敬的说。

      叔父?

      润玉皱眉,他都快遗忘了天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了。

      叔父自他成了天帝之后可就是一反常态的低调得不得了,跟转了性一样,如今这又是唱的哪出?

      莫怪润玉会多想,实在是丹朱其仙,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曾与他有过一丝一毫真心实意的关怀和设身处地的着想,哪怕是前世的最初,他是真的将丹朱当做最亲最亲的叔父在对待,也曾渴望过与他之间的叔侄情谊,丹朱一直说润玉不曾与任何人交过心,是啊,他那样顺风顺水的仙途,作为父帝胞弟的荣光又何曾试过润玉这般寄人篱下如履薄冰甚至为了安宁不惜藏拙心惊胆战的日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叔父他不是不懂,只是不在意罢了,他骨子里的凉薄和势利可能连父帝都要甘拜下风呢!

      “要见吗?”锦觅充满担忧的问,眼中快速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绝,老狐狸,看来是没长记性啊!早知道就不应该只是下什么失语草了,应该让他消失才对,免得他再来烦小鱼仙倌。

      “宣他进来吧!”润玉没有放开拥着锦觅的手。

      “我陪你!”锦觅眼神清亮,担忧全部写在了脸上。

      润玉有些好笑的望着她不加掩饰的担忧和警戒,“他毕竟还是父帝的胞弟,我们的叔父。”

      锦觅白眼一翻,哼道,“我可不觉得他像是爱惜侄儿的叔父,哦,除了对那只龟毛凤凰……”

      “觅儿。”润玉无奈的唤着,却并不生气,而是温暖,原来自己是真的已经习惯了他心爱的小葡萄这种护犊子一样维护他的感觉。

      还龟毛凤凰的叫着旭凤,看来这两人这一世是真的不对付啊!怎的就成了相看两相厌了呢?

      “咦,对了,小鱼仙倌,方才来传话的怎么会是天兵呢?你身边的仙侍呢?还有邝露,我有好些时日没见过她了!”看着传完话,在润玉的挥手示意下跟脚底抹油一样遁走的天兵,锦觅这才想起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她是有好些时日不曾见过邝露了呢!

      “我打发她们在外围伺候。”白玉般的脸颊划过一丝绯红,润玉有些羞涩的轻声说,“如今你我这般甚好,身边自是不需要太多人,润玉,亦能照顾好觅儿的……”

      也对,锦觅想,小鱼仙倌以前做皇子的时候就不喜欢太多人伺候,他那时处境不好处处都被荼姚的眼线盯着,伺候的仙侍多了反而不好,久而久之肯定也习惯了一个人。

      要说这先天帝给那时的他按了个夜神的职位如今看来是按对了呢,如夜般安静孤寂清冷的仙,一直渴慕的从来就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一心只求安稳度日做个逍遥自在的散仙,若不是那些人的相逼?前世他又如何会反?

      以后不会了,以后……锦觅会陪着他,不会再让他一个人……

      “那邝露……”

      “太巳仙人年事已高,邝露一片拳拳孝女之心。”

      润玉说得淡漠,锦觅却觉得心头微微发苦。要说如今的她不介意邝露的存在那绝对是自欺欺人,就算她其实早就知道邝露爱小鱼仙倌从来没有所求,如今,小鱼仙倌却为了她连这六界为数不多真心待他的仙也辜负了。

      锦觅眨了眨眼中漫出的水雾,哽咽着说,“小鱼仙倌,你说我是不是很坏,现在的我和当初的荼姚又有什么区别?”

      嫉妒,眼中容不得其他的女子,即便她的小鱼仙倌早就眼中心里只有她,她还是觉得难以满足。

      “傻丫头,你怎可拿自己与荼姚相比呢?”润玉吻着她的额头,心中只觉柔情万千,“觅儿在润玉心中好过这六界所有的女子,所以,觅儿自然可以永远只做润玉的觅儿的,润玉,也永远只是觅儿一人的润玉。”

      做彼此唯一的挚爱,这便是她的小鱼仙倌。

      与旭凤之于当初的霜花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种爱,或许没有轰轰烈烈却是深入骨髓的温柔与宠溺。

      所以,丹朱到底要不要见呢?

      润玉其实是打心眼里不想再与自己这个偏心偏到骨子里看似洒脱实则势利现实到了骨子里的叔父再产生任何的关联,他不是个豁达的神,可也懂得前世的因不能造就今世的果,比起前世因为丹朱的推泼助澜所造成的他所不知道的霜花与葡萄的双重神格之间的争斗,今生的丹朱其实更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看客都算不上的存在,他也确实不应该耿耿于怀,他更不关心如今这尊大佛找上自己的理由。

      姑且当做是应付吧!至少不会失了待客之道。

      锦觅自然是不放心的,这老狐狸的前车之鉴可摆在那里呢!小鱼仙倌大度不计较,不过可惜了,她就没那么好修养了,看来上次的失语草没让这老狐狸长记性。

      七政殿——

      一袭红衣的月下仙人丹朱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眼中也没了往日飞扬跳脱的模样,事实上,这么多年他已不大爱在天界各处活动了,更多的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姻缘府中大门不出。

      自太微身归混沌之后,便是此般光景。

      也还好,他身边还有个不离不弃的缘机,尽管天界众仙都能看出这二仙之间的微妙维系,但也不知丹朱是真糊涂不懂呢,还是缘机太过内敛不说,总之便是这样相爱相杀相守相伴,通常丹朱都会被伶牙俐齿的缘机怼到下不来台,丹朱也没想过从此和她绝交便是。

      “缘机参见天帝陛下,天后娘娘!”缘机恭恭敬敬的行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丹朱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介怀什么,直到看到润玉小心翼翼牵着锦觅步入正殿,眼中徒然闪现一抹亮光,期期艾艾的唤了声,“觅儿……”

      锦觅颔首,不咸不淡的唤了声,“狐狸仙。”

      这下丹朱眼中的光彩更甚,要不是一旁的缘机死拽着他估计能扑上去了。

      “不知叔父此来是为了何事?”

      “凤娃……凤娃如今在魔界,这么些时日都没了讯息,老夫想去魔界看,润……”哽在喉间习惯性的称呼在对面润玉泛着温润光泽柔和却让他无所遁形的眸光之下慢慢的弱了下来,再加上缘机趁着他们不注意拧了他胳膊一下拧得他有些疼,他皱着五官终于意识到眼前站着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在他心情好时需要自己口头关怀实际上一点也没付诸行动的王兄的庶长子了,而是这天界独一无二的天帝,是六界之主。

      而小锦觅,她大抵也是不喜自己的,虽然他最近才回想起原因,可对凤娃的偏爱早就成了习惯,他改不了。

      “天帝陛下可否允准老夫我前往魔界?”

      “叔父素来关爱旭凤,这让本座甚为感动,只是,这魔界凶险,叔父还是不要去给旭凤添乱的好!在姻缘府等着旭凤凯旋不是更好?”润玉说话的语调和缓但拒绝之意已是十分明显。

      “老夫的意思是……”

      “累了吧?”润玉对着锦觅温柔的问。

      “嗯!”锦觅从善如流,知夫莫若妻,锦觅已经很明显的能从润玉眼中看出懒得应付如今这般局面的疲惫和厌恶。

      “缘机仙子和叔父若没有别的要紧事情便先回去吧!待本座得空,再与叔父叙话吧!”再明显不过的一句托词,曾几何时,润玉在他面前再也没有自称是“侄儿”,就连叫他“叔父”也成了那种不带感情冷冰冰的称谓。

      丹朱只是平日里活得恣意妄为了一些,并不是真的傻,这话还没说几句就急于逐客的架势,他又如何不懂呢?

      只是小锦觅。如今想来到底是有些难过了,虽然他有私心,也是真心喜欢这孩子的,如今看来,他与润玉与小锦觅终究有了无法跨越的隔阂。

      “陛下可不可以等等我,我有几句话想和狐狸仙讲。”璇玑宫外,锦觅对一旁的润玉说。

      以后应是再也不会见面了吧!但,锦觅觉得还不够,便是这老狐狸能够全身而退,她又如何能让他好过?如何能不想出了前世便积压在心中的这口气呢?

      …………

      “狐狸仙知道了吧!”

      皓月高悬,琪树长长的枝条在风中摇曳,石桥、池水,暗林没有变,变得只是如今站在这里的两个身影,两种心境。

      “狐狸仙还是不甘心吧,想不透为什么自己的太微兄长在最后时刻要将天帝的位置传给之前一直就不重视的庶长子吧?”锦觅讥诮的望着身旁一袭红衣的丹朱,眼中的鄙夷再也藏不住了,这回,丹朱看得真真的,却也,恐惧的想要逃离,他感觉如今的自己在小锦觅的面前就像是被看透了伪装的小丑一般,自以为聪明,其实啊,蠢得要死呢!

      “其实狐狸仙你什么都知道的,何必装傻呢?”

      “小锦觅……”丹朱跟傻了一样呆呆的望着她。

      “想不想听听狐狸仙你所不知道的我的故事呢?”

      锦觅才不会在乎丹朱他是不是答应呢!她如今将一切真相揭开为的就是以后的岁月不再有这么一号碍手碍脚的人物碍了她和小鱼仙倌的眼。

      叔父又如何?

      对于小鱼仙倌来说,月下仙人丹朱又算是哪门子的爱惜侄儿的叔父?看似恣意洒脱实则势利小人,他疼爱旭凤,是旭凤的“好叔父”,那还不是因为旭凤是他的王兄太微天帝的“嫡子”,六界公认的“天帝继承人”?

      如今愤愤不平自以为是的以为润玉抢走了他“亲爱侄儿”的天帝之位还不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押错了宝?

      这种自私到骨子里的小人,锦觅又为什么要容忍呢?

      所以当丹朱难以置信的听着锦觅用和缓却让他觉得句句如刀的语气讲着他所不知道的事,关于小锦觅,关于他的大侄子润玉,他脸上的表情便从之前的畏惧和不解成了如今的面如死灰。

      “所以,狐狸仙啊,你不觉得你方才在小鱼仙倌的面前毫不掩饰你对旭凤的担忧却理直气壮的命令他允你去魔界的话有些太毫无顾忌了吗?”

      她还真是开心呢!看到昔日恣意飞扬跳脱势利的狐狸仙如今一副快晕死过去的绝望模样,所谓杀人诛心莫过如此了。

      彦佑,狐狸仙,之前无视,伤害过小鱼仙倌的这两个仙,欠她与小鱼仙倌的自然是要还的。

      “可惜小鱼仙倌他还是心软了,念你是他叔父的缘故不忍你去魔界涉险,若是我啊,你如今便是去千里送人头又与我何干呢?”

      “小锦觅!”

      “失语草是我下的。”她索性什么都承认了,“所以,以后,叔父你啊,还是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好,放心,小鱼仙倌仁慈,你在天界还是会有一处地方可以安享晚年,只是,你这月下仙人的职务可就要易主了,公私不分全凭个人喜好拉媒保纤的月下仙人,我们天家可不需要也不会容忍!”

      世间痴男怨女固然多,有多少本该喜结良缘的佳偶却因着月下仙人自己的喜好牵错了姻缘的憾事悲情,这几十万年估摸着就连丹朱他自己都说不清也道不明了吧!

      这样自私自我的仙,凭什么永远做六界的姻缘之主?

      “小锦觅,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丹朱痛心疾首,这般偏执又与他那些零星记忆中前世的润玉侄儿有什么区别?

      “变吗?”锦觅嗤笑,“是您从来不曾认识过我啊,叔父……”只要小鱼仙倌永远与她在一起,那她骨子里的偏执就不会出现,现在呢,她就是要吓跑丹朱这个碍事的惹祸精,让他别再来干扰他们罢了。

      锦觅转身,大红的裙摆划过光滑的地面,银色的披帛衬着她周身有了属于六界之母的气度和睨视天下的傲然。

      旁的不说,这老狐狸的审美认知还是不错的,先花神的女儿确实最适合这种鲜艳的大红色,回头啊她就把衣柜里的紫色襦裙全扔了。

      “小锦觅,你恨我吧!”身后传来丹朱弱弱的声音。

      恨啊!锦觅才不会虚伪的说什么事情过去了错误铸成了恨也没有用,回想前世要不是丹朱那根刻意为之的红线,她与小鱼仙倌也不会因此蹉跎了一世。

      锦觅没再说话,只是将背影留给了他,她能听到身后衣料划过地面的声音,那不可一世张扬恣意的红衣男子如一片枯败的落叶一般呆坐在了地上久久不语,眼中划过热泪,锦觅终归是有一些难过的,用手一摸,却,不是热的,而是刺骨的冷……

      狐狸仙,那毕竟是前世的最初她也曾真心相待的狐狸仙啊,倘若他没有那样自私那样不择手段,之后的悲剧也不会铸成,那些难过、心碎和遗憾也不会有,所以,她又怎么可能不让他付出代价呢?

      又过了好长的一段时日,当锦觅与润玉终于得空前往花界看望在此调养身体的簌离时,她从蛇仙彦佑口中得了一个消息。

      “丹朱他放弃神籍入了轮回转世盘,下凡说是要重新做人有缘再得道飞升。”

      锦觅将一朵艳丽的海棠放到身旁的簌离手中,望着依旧一脸孩子般纯真笑意的簌离公主笑得温柔,“娘亲喜欢吗?”

      “喜欢!”软软糯糯与年龄不相符合的那种纯真,有时候活得像个纯粹的孩子其实没什么不好。

      “你有没有听我说?”彦佑有些生气却不知该气她还是气自己。

      “哦!”锦觅淡淡的应了一声。

      “是不是你……”

      “我只是告诉了狐狸仙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罢了,你别什么事都赖我。”她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彦佑见她这般反而大受刺激,喃喃道,“你就这般容不下我们吗?”

      “扑哧君你有没有听过凡界的一句谚语呢,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想天界也是如此,其实我从来就不宽容,也不像霜花那般没脑子……”可惜了,你们不懂而已,这一句她没有说出来,其实啊,很多时候她都愿意做那个藏拙的仙,不是不懂,是,不需要懂,因为她的身前一直都有个坚不可摧的依靠啊,是他给了她安全感与归属感,才能让如今的她这般无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果然啊,彦佑苦笑,葡萄与霜花是不同的,可惜他与丹朱之前没看懂而已,若早知道,若早知道,彦佑想,他还会如此吗?

      那还真是不好说呢!

      “小葡萄,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

      彦佑笑了,似乎又恢复了之前漫不经心不正经的模样,“我主动请缨去魔界了,不日便会出发。”他还是放不下啊,放不下心中的那个女子,即便她从来没有在意过他。

      “你多保重。”锦觅不意外,本来也是,他留在这里其实心也不在这里,还不如让他去做想做的事守护想要守护的,就算是一厢情愿也好过他在这里心里不平衡到时候又发疯给她和小鱼仙倌捅出什么幺蛾子要强。

      彦佑苦笑,看来小葡萄是真的不在意了。

      “娘亲我会照顾。”锦觅说,别看彦佑之前一直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模样,其实也是在意簌离公主的。

      “拜托你了。”

      锦觅白了他一眼,“她不是你一个人的干娘。”簌离公主是润玉的母亲,也是她的母亲,她没有享受过来自娘亲的关爱,历经两世都是如此,但,这一世她有小鱼仙倌、有爹爹临秀姨和簌离公主,还有花界的芳主和朋友们,已经算是幸福的了,至少,前世她所渴望的一切今生都已经得到了,所以,她没什么不满足的。

      彦佑神情复杂的望着眼前女子恬静美好的模样,脸上终归是有了一丝难得的真诚和抱歉,“小锦觅,之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锦觅嗤笑了一声,心底莫名的有了一种难过的情绪,“少来!我若真与你计较,你觉得你还能入得了我的眼?”

      彦佑笑了,眼眶微微湿润,小葡萄其实一直都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葡萄啊,嘴硬心软,这世间最真挚的小葡萄。

      “那还要感谢天后娘娘厚爱啊!”扑哧君果然只有不正经的时候才最正常,锦觅想。

      “觅儿!”熟悉的呼唤

      一袭银色常服温润如玉的润玉伴着身着蓝色常服笑容温暖的水神爹爹,还有临秀姨、芳主们、老胡和连翘,他们都来了。

      锦觅笑了,拉着簌离公主的手缓缓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而去,那里,都是她这一世最深的牵挂啊!

      …………

      水镜结界薄薄的触感,之前是禁锢,如今触摸反而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五味杂陈,透过双手与结界的触感,她仿佛能够触摸得到另外一只手跨过未知的力量与她相通,不再充满怨怼和不甘,有的只是平和的歉意和满足。

      霜花,是你吗?

      锦觅的手触摸着水镜,与以往不同的温润的触感似乎在暗示着不同寻常的改变,在那个梦境之中的霜花与旭凤,应该,也和她与润玉一样幸福吧!

      温润的触感,熟悉的气息,她被一抹淡淡的类似于龙涎香的气息包围,锦觅垂头笑望着圈在自己腰间的有力的手,心间流过暖流。

      “觅儿在想什么?”

      “霜花……”

      润玉清润的眼中难得的闪过一抹极轻极浅的厌恶,即便是他的觅儿不在意甚至于还在真心挂念那自私的女人,想起那朵霜花的所作所为,润玉依然会觉得厌恶和恶心。

      锦觅自然能够感受得到润玉在她提起霜花的时候的排斥和抗拒,即便他隐藏的足够隐秘,他一举一动的变化她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小鱼仙倌,还是介意霜花的存在吗?”锦觅转身面对着他,眼前的男子依旧是她熟悉的温润清雅的模样,银色的常服相较于以前素雅的白色到底还是有了改变,是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和骄傲,如今,在她面前,一切的威严都化为了她所熟悉的温柔,独属于她的温柔。

      锦觅想啊,那就是她的小鱼仙倌啊,独属于她的小鱼仙倌,而她该庆幸的啊,庆幸那朵霜花的“有眼无珠”,让小鱼仙倌永远只是她一个人的小鱼仙倌。

      捧着他的脸,锦觅踮起脚尖吻着他的额头,润玉便嗅到了独属于她的花香的气息将他包围,温暖,亦满足。

      “如何能够不介意呢?”润玉苦笑,“我差一点又将失去你啊!”

      锦觅听着泪凝于睫,“小鱼仙倌,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好……”她的偏执、癫狂更胜于霜花,只不过这一切都被她很好的掩藏在了纯真的表象之下,一旦失去他,锦觅想,那些黑暗的所在大抵就没法再压制了啊!

      “傻瓜……”我亦没你想的那样好啊!前世亦或是今生,倘若你知晓了我为了得到你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又将离我而去?润玉想,若真到那时,那他便将一切都毁去吧!

      什么情劫?什么太上忘情?润玉只知倘若他再一次失去锦觅,那他便要这六界都毁灭!

      “那,小鱼仙倌可痛恨他们?月下仙人还有……彦佑……”你若恨,那我便去杀了他们可好?

      一袭红衣的女子尊贵明艳。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所谓的心魔其实一直都存在,那是支撑着锦觅走到如今的执念啊!

      果然,锦觅自从那次之后当真没再穿过任何紫色的衣服,其实比起紫色,明艳的红才是最最适合如今的锦觅的啊!至于天后惯有的金色,对于还没有一万岁年纪轻轻便成了天后的锦觅而言,终归是有些俗气了。

      恨吗?

      润玉不在意的笑了笑,其实是恨的,毕竟他真的曾经将他们当做是自己所剩不多的亲人,也曾想过真心相待,因此,当他们在前世因为霜花与旭凤处处针对他毁去他所有计划的时候,他的雷霆震怒自然也是真的,因此这一世他才会下意识的从骨子里对他们充满了戒备,

      事实证明,这二人也确实不是省油的灯,前世还是今生都算不上讨喜,只是啊可能前世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觅儿身上,才会忽视那些可能在前世就已经存在的隐秘的情愫,缘机和丹朱,彦佑对穗禾,当真是……很有趣呢!

      润玉笑得意味深长,但,锦觅懂了。

      “无关紧要的仙罢了,也需要觅儿费心吗?”

      锦觅望着他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也笑了,对啊,无关紧要的仙罢了,她为什么要在意?

      “只是缘机仙子好像也跟着狐狸仙去了呢!”

      润玉不意外,缘机的心思,旁人瞒得过他可是看得真真的,让他们去凡界吃吃苦也好,免得她与觅儿看了心烦。

      “随他们吧!”

      “还有彦佑……”

      彦佑?

      小鱼仙倌不说她差点就忘了,距离上一次最后一次见他似乎也过了好几个月了呢,这些时日她与小鱼仙倌只要不忙都会来花界看望娘亲,都差点忘了彦佑早就去魔界了。

      “陛下!”半空中响起一道浑厚的嗓音。

      润玉挽着锦觅站着,但见一道白光过,身前已多了一个半跪着的天兵。

      “何事?”润玉脸上又恢复成了以往的威严。

      “火神殿下大捷并已将魔界余孽尽数铲除,魔界叛徒固城王以及鸟族叛徒隐雀皆已服罪被执以灰飞烟灭之刑,只不过……”

      “如何?”

      “穗禾公主为了护着企图偷袭火神殿下的固城王受了些轻伤,还有彦佑君……”

      彦佑?

      天兵壮着胆子抬头望了眼眼前的天界之主以及被他护在怀中的女子,他们的天后,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威严让他下意识的又低下了头,后面的话说的有些艰难。

      “彦……彦佑君他为了保护穗……”越发强烈的压迫感,这下天兵连头也不敢抬了,“……嗯……火神殿下被后方的逆贼隐雀一掌毙命……”

      彦佑?

      最不可能最最惜命的彦佑君?

      锦觅与润玉面面相觑。

      润玉到底还算冷静,挥退了报信的天兵。

      “他死了?”锦觅摇头喃喃自语。

      “觅儿!”润玉捧着她的脸企图让她冷静下来。

      锦觅笑着,眼眶不自觉的发酸,“小鱼仙倌你说好不好笑,最惜命的扑哧君他居然……”居然也会为了一份无望的爱情灰飞烟灭。

      “是啊,为了救旭凤……”

      “小鱼仙倌……”

      润玉伸手,修长如玉的指尖点在她的樱唇之上,“看来我们还是得帮着瞒着娘亲了,还有,我会吩咐下去,让蛇仙彦佑重回天界生肖神位,牌位供奉于生肖殿中。”

      彦佑与穗禾……必须成为秘密……为了日后的安宁,更为了旭凤……

      娘亲?簌离公主……如果这是她期望的岁月,那有些事有些物便只要维持这样便好吧!还有……锦觅眼中划过一抹浅粉色的身影,如果这样待在她身边便是那个人的所求,那……她便做那个迷糊的锦觅吧!

      离珠……肉肉……

      无论怎样,心安便好……

      锦觅和润玉,他们所期待的岁月静好,如今这般,便是极好的……

      锦觅望着眼前的爱人庆幸又满足,还好,还好我还有你,小鱼仙倌,有你陪我度过漫漫仙途,真的,太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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