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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家庭教师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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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歇斯底里的话，他遗憾地说：“老师你又说错了，为什么你总是说错？”
然后在他身后出现两个人，“你们想干什么？！”他们过来按住我，往我胳膊上扎了一针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物，我就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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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来，又是黑夜。
我还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
我清醒地意识到这次的“家教”经历不同以往。
但他们却没有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需要找那个“管家”老先生聊一聊，但就连厨房里都没有人在，我只好去找那个小男孩，“洛神？”有人在房间里哭，听到我敲门，就赶忙把我拉进屋里，像躲避身后的怪兽，他说：“对不起老师，对不起，不是我叫他们这样的，你放心那只是安眠的东西，不是毒，如果我情绪激动，他们也会给我用同样的东西……”
听得我后脊梁发凉，他还是个小孩子啊，那些人就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来对付一个小孩子了吗？那些人又是什么人？
“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妈妈当我是累赘的话……”
小男孩的双手软软地垂着，红红的眼圈、肿胀的鼻子，整个人颓丧得像是被抛弃的小狗，我……我一个成年人竟然对一个孩子说出那样诅咒的话，我的心脏上像爬满了蚂蚁，十分刺痒，我说：“当然不是，老师当时是气昏头了，口不择言。”
我又知道些什么呢，但我没办法再伤害这样一个小孩子，我拉着他坐下：“你知道吗，老师曾教过一个小孩，他比你大一些，他的痛苦是妈妈对他病态的控制欲，妈妈把他视作自己生活的中心，不但管着他学习，还插手他和朋友的交往，他的妈妈燃烧自己点亮他，但在他眼中，母亲是恐怖的妖魔，提起母亲，他说他的人生已经被妈妈彻底毁掉了。”
“你妈妈不在你身边，也许你还能幻想她爱你，而对那个孩子来说，妈妈就是他沉重的负担。”
四周有些散落的画框，上面的色彩污浊，是画废了的作品，洛神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突然想到了似的说：“老师，我能帮老师画一张肖像吗？”
“你想要画我吗？当然可以，老师很高兴，不过明天吧好么？”
说完我心里五味杂陈，昨天晚上他是故意把我锁在门外的吗？他明明从窗口看见我拍门了，“老师？你怎么了？是累了吗？快回去休息吧？”看着他关切的小脸，我忍不住盯着他看，白皙薄透的皮肤，秀挺的鼻子，那双眼睛，如静澈的湖泊，如银亮的寒星，他长得这般好看，哪有人忍心舍弃他？
也许他是故意的，但也只是孩子耍脾气，小孩子是柔弱而敏感的，可能是他察觉到了我想撇清自己，置身事外，也许是我昨天的敷衍的态度伤了他的心。
“那些是什么人？给我打针的？”
“我不知道……他们总是关着我，哪里都不让我去。”
“……………”
我不禁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母亲抛夫弃子，父亲根本不见人影，只派了一群外人来看着孩子？他们怎么忍心？又怎么能放心？如果我也没有来的话，那平时他就一个人被拘禁在这里、与世隔绝吗？
不得不说洛神的画功很厉害，他的画有一些是模仿名作，有一些是原创的人物肖像，一个八岁的孩子能画成这样，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洛神是那种“机巧”型的孩子，他做题时不是在解题，而是拆解老师的出题意图，看他们会在哪里挖陷阱，反推出考核的知识点，是那种很喜欢寻找人性弱点加以攻克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往往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如果误入歧途会成为社会的麻烦，他们需要的往往是正确积极的引导，而他们骨子里也想要回应他人的期待。
可是有人期待他吗？他的母亲在他一出生就离开了，抚养他的父亲却只是维持着他的物质需求……
我还记得这幅《救赎》的原画是多么震撼，尽管洛神已经临摹得很好了，但圣母抱着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儿子，静静等着怀中的生命消逝，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替画中的母亲感到痛心，而洛神的画传达出来的却不是沉痛的哀伤，而是母亲对儿子忘乎所以的爱，哪怕儿子恳请她亲手杀死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那种浓烈而极端的爱。
“画好了，这样可以吗？”
才一上午的时光就完成了。
我活动了一下坐僵的身体，对我的肖像画不抱太大的期待，只要别把老师画得太老气就好。
事实上他画的我让我汗颜，我不知道自己如此端庄典雅，像在中世纪的一束阳光与烟尘中走出来的淑女，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转移话题说：“这里的……全部都是你画的吗？”他知道我是准备要夸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垂眸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幅是临摹的哪幅作品？”
角落有张裱起来的中级画框，上面画着一个裸体男人濒死的场景，血液缓缓流出的动感效果非常真实生动，以及那让人毛骨悚然的脸，感染力很强，观众轻而易举就能体会到画中人的绝望与他面对死亡来临时的恐惧，如同身临其境……
“不是临摹。”
“画得真……”
不是？我反应过来，不是临摹，那他是怎么画的呢？
也像我这样，有一个人在那里当模特给他画吗？
这个想法让我头皮一阵阵发麻，我在心里嘲笑自己的神经质。
“我让他不要动的。”小男孩忽然变得闷闷不乐，走过去鄙弃地用画布把那幅男子濒死的画作盖上了，说：“画的不是很好，老师你不要看了。”
“…………………”
不要动？谁能在垂死前仍用理智控制自己“不要动”？
尽管如此，那个男子还是做到了极致，他究竟是在多大的恐惧之下才咬牙坚持……
我失态地碰倒了地上的笔筒，哗啦啦画笔滚散开来，铺了一地……
我真的是作为“家庭教师”被找来的吗？这个孩子真的需要我这样普通的“老师”吗？在这一刻，我突有个胆寒的想法，也许他的父亲并不是为自己聪明的孩子找来一个“老师”，其实“老师”就和这里的画笔、摆设一样，都是给这个小男孩“解闷”的东西……
也许……我只是个人型的会说话的“玩具”。
“洛……洛神？老师今天想……”我的声音竟然在发抖。
然后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说：“阿瑞斯，我说了，我叫阿瑞斯，老师你记性不好吗？”
“………………”他叫我老师时，和叫一条起了名字的狗又有什么不同？
听我再次叫错了他的名字，小男孩转过身，目光冷淡地看着我说：“洛神已经躲起来了，明明由他来负责承受伤害和痛苦，但他却受到了惊吓，逃走了，你刚刚是不是要骂他？似乎那滋味不好受，是这样吗？我不知道，反正我又不需要知道。”
“我，阿瑞斯，制裁者之子，老师，这次你记住了吗？”
神情倨傲，男孩骄傲地说道，像在宣布一个神谕。
制裁者？好熟悉，我肯定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少爷，新来了一位……”那位精神矍铄的“管家”老先生看了我一眼，才垂下白眉继续说：“……老师，您要现在见一下吗？”
“老师？可我已经有一位老师了，为什么这么快就有新的老师？”自称阿瑞斯的男孩，蓝色的眼睛在我脸上转了一圈，似乎想确认我是否玩了什么花样，也许是我的茫然说服了他，“真有趣……”他兴趣盎然地拍了拍手，然后对我说：“你真走运，你可以滚了。”
如蒙大赦，现在的我只想赶紧逃离这里，走过那个新来的老师时，我匆匆看了一眼，是个比我还要年轻的女孩，她看上去不像有老师的阅历，也许是个在半工半读的高中生？
我一刻也不想逗留，洛神……不，阿瑞斯的话让我浑身发冷，不住地打寒颤，我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新的老师来，他会让我以怎样的形式谢幕呢，只有旧的用坏了人们才会买新的对吗？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揣测一个小男孩，他可能只是行为举止有点怪异，缺少父母陪伴的孩子多少都有些表演型人格，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
“等……”我想叫住这个女孩，我应该叫住她，可如果没人接替我的话，他们还会让我走吗？在我天人交战、饱受良心折磨时，身后传来惊呼的声音，“洛神？！”女孩好像叫乐什么，她竟一点也没有害怕，还带着几分释然说：“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你爸不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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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