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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神之子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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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呼喊之下,很快就有人干预进来,在他们处理的过程中,我只觉得一群人在玻璃罩子外面吵吵闹闹,我作为目击者作证之后,就失魂落魄地蜷缩在角落,在这种大事件中,仿佛随便一个小浪花打过来,就可以叫渺小的我尸骨无存,我被吓坏了。
等他们处理完,把我从暗室放了出来,我体会到了圣女说的重见光明的难能可贵,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那个男人应该已经被赶走了吧?没有被西塞夫大人染指,他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我真的被吓坏了,那个男人怎么能喜欢圣女呢?她是苏拉大人的……不是,圣女是阿托贝卡与神明沟通的媒介,是神的使者,她应该洁身自好。
“圣女大人呢?”
我稍微打探了一下,才知道圣女和西塞夫大人都死了,死在床上,圣女不堪长期的虐待和折辱,于是在趁男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杀了他,把他大卸八块……那个圣女?大卸八块?她那双眼睛,知道在哪里下刀吗?说还不止如此,西塞夫大人的死相恐怖,敛尸完毕已经到了后半夜,连家人都没有通知就火化了——这个版本仅在神殿的房瓦上水池边流传,对外则是说西塞夫大人因病暴毙,圣女还没有说法。
制裁者大人安然无恙,听说还如愿见到了苏拉大人。苏拉大人恶意地只给了他十分钟时间让他说明来意,而就在这短暂的十分钟里,那个男人花了大半时间和篇幅为苏拉大人梳理没用的人物关系脉络,在那些人们关心的地方寥寥几语带过,正当听众等着演讲者把那些碍事的、混淆视听的东西一样一样择开的时候,那个男人停了下来,慢条斯理地说:“苏拉大人,我超时了。”
众人才纷纷醒过来看表,然后听见制定了规则的苏拉大人说了一声:“继续。”
他们说那个男人是替他背后的一位大人物来当说客的,说到后面,苏拉大人把手里的酒杯都放下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许是讨人厌的西塞夫死了,苏拉大人心情好吧。
我躲在一旁,还是被看到了,说制裁者大人今天离开,我只是想远远看上一眼,那个男人换下了神官的服饰,归还给神殿,穿上了现代衣物,月白色的衬衫搭配休闲裤,看上去清爽舒服,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自然温润,和煦如风……怎么看不腻呢?他到底哪里特别?
他来到我面前。
“我只是说出了我看到的。”我低头看自己脚面。
“你是来送我的吗?”
我愣了愣,他也期待看到我吗,“嗯,他们说你今天走……我和他们解释了的!我真的解释了!我也是受害者!真的!我被关在漆黑的暗室一连好多天,那里又脏又臭,虫子都爬到我身上来了,你肯定都无法想象那样的环境!反倒是你,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连苏拉大人都来了……恭喜你,达成所愿,这一趟没有白来。”
他静静地看着我,澄澈的天蓝色眼睛,他真好看,我服软了,和他道了歉,我说我错了,可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是神的奴仆,必须得向神尽忠。
等我将满心委屈发泄完,他才问我说:“你想知道我和她说了什么吗?你作证的时候说过,说看到我在和她说话,但你听不见我们说了什么,你想知道吗?”
“……说了什么?”
“我告诉她我眼中的她是什么样的。”
“……是么,呵呵,什么样呢?”
如皎月般优雅美貌?
清新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我扯扯嘴角,如果我也能那么美貌,生活该多美好。
就连污秽不堪的低能儿都能轻松获得爱意,就因为长得好看?
“是一个择神器,它的作用顾名思义,是至宝呢,我一直很想要,但是你们苏拉大人捷足先登……不过东西在他手里,我也没必要担心什么,所以你也可以放心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择神器?”
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那你知道她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吗?”
她?哪个她?圣女?也只能是圣女吧,他果然喜欢她!
但她已经死了……
我不会再生死人的气,一切都过去了。
想到她的死,我竟然有一丝落寞。
那个女孩说她把笑容给了我……
“她眼中的你……她只看得到你和苏拉大人,这还不够吗?她眼中的你很特别!”非要听我说吗?
“她不是说了吗,你的光可以照亮她的世界,她眼中的你大概是……火焰一样的……发光源……这……这是什么……这些是什么……喂……你……你……”
一屁股坐到地上,晃抖的视线随着眼前不断膨胀的景象直达天际,那里混沌灰暗,像虚无之海,什么东西……什么难以描述的东西就要出来了,我哆嗦着嘴唇,蹦出破碎的字音,“不……不……你……啊啊!!!”
奋力挣脱出来,转身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扯住苏拉大人的外袍,疯了一样往后指:“苏……苏拉大人!!!!”
“苏拉大人救救我!!!”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那个男人是怪物!怪物!!
为什么周围人都没有四散而逃?
你们都看不见吗??
那样的东西还看得出人形吗???
为什么男人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之前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
为什么我看的是地狱的景象,而圣女看到的却是……不,不不,我突然想起来,圣女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她的描述从一开始就是她的主观认识,可她什么都不懂!连馊饭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我怎么能不假思索地把这种人说的话当真?!
“好了,圣女大人,要在人前注意形象。”
出乎意料的是苏拉大人没有怪罪我冒犯,还吩咐随从将我搀扶了起来,之前他从来没跟我这种人说过话,我哭哭啼啼地想要躲到靠山后面,突然反应过来,“苏拉大人,您……您刚刚叫我什么?”
“圣女大人啊,怎么了?生了一场病连这都忘了吗?”
“不不!圣女已经死了不是吗!”
他好笑又无奈地看着我,“你怎么能诅咒自己呢?”
“圣女永远都不会死的。”
我企图向周围求证,可对上的却是一双双诧异的眼睛。
仿佛我才是那个异类。
……………
突然之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
不要!
内心的恐惧不断溢出来,几乎要淹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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