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之春风又抚江南岸》林晗不见雪

19、归京

　　福来餐馆门前，上官曦手摇着拨浪鼓，眉眼带笑地逗着小明儿。虽然他还不会说话，不过已经开始咿呀学语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小开心果儿比满月那会儿长的越发健壮了。白白胖胖的脸蛋儿，笑呵呵的，活脱像年画上的送福娃娃，看着就让人欢喜。昨日刚接到消息，陆绎今夏今日回京。不过，回程的时间比去时长了些，缘因今夏的孕吐越来越严重了。再加上乘船舟车劳顿，自然是免不了耽误些时间。不过一切顺利，案子圆满完成，也受了封赏，也算是不虚此行。
　　得知今夏回京的消息后，杨岳便开始忙碌起来。盐水鸭，蟹粉狮子头，桂花糕，糖醋里脊，这些她爱吃的可是一样都没落下。只有他知道，今夏的嘴其实挑的很。没出嫁之前，她一直吃着他做的饭。当年去扬州查案他也是与她同去，虽然条件艰苦了些，但也没委屈了她的胃。
　　按时间算，今夏也怀孕三月有余了。前时，上官曦怀孕三月时反应极大，常常吃不下饭去，人也消瘦一圈儿。想到这，杨岳不禁开始担心今夏的身子。虽然她身体底子好，不过吃不下饭自然是没有营养的。于是，他便转手做了几道开胃清口的小菜，煮了酸梅汤，想着给她开胃解腻。
　　此时的陆府，也是分外忙碌。袁大娘和陆晴听到陆绎今夏回京的消息欣喜不已，早早起床做了准备，只等着迎接他们一家三口的到来。
　　晌午时分，客船在京师码头停靠。今夏在陆绎的搀扶下走下船，岑福在一旁为今夏撑着伞。或许是舟车劳顿的缘故，她的脸色看着极差。这几日，孕吐反而更加强烈了，整日昏昏沉沉的，人也消瘦了一圈。陆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恨自己一点都帮不上忙。这几日在船上，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小到吃饭喝水，大到坐卧行立，他都要时刻在陪她身旁，生怕她出现一点不适。就像今夏说的，他都快把她当成眼睛一般呵护了。可他却说，对于他来说她比眼睛还珍贵，是可以用生命去换。
　　“慢点儿，小心脚下！”，陆绎柔声道。
　　今夏抿嘴一笑，转头看向他与一旁撑伞的岑福，
　　“没事儿，不用太担心。小爷我身体好得很，这点儿…”还没等说完，只觉得胃里一阵倒腾，捂着嘴忙跑向一旁干呕起来。陆绎见她这般，便快步走到她身旁，用手轻抚她的背，满目担忧。他心中暗想，
　　“怀孕竟这般辛苦！小崽子，这么折腾你娘，等你出来，我再好好收拾你！”
　　今夏俯了一会儿，缓缓直起腰，清亮的眸子刚好与他充满忧思的目光交汇，
　　“现在感觉怎么样？”陆绎声音里满含心疼，他多想为她承担这一切。只见她把手搭在他的手心，浅浅一笑，用安慰的语气说道，“没事，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大人今日怎么这般唠叨，跟娘一样…”，说着便朝着他做了个鬼脸。他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头，故作严厉道，“都这般了还有闲心玩笑，再不听话，小心“家法伺候”！”两人相视一笑，只见她像小猫一般用脸儿轻蹭着他的手，撒娇道，
　　“大人，您看我这般可爱，舍得对我用家法嘛？”
　　看着如此楚楚动人的今夏，陆绎自然是拿她没办法，只得宠溺地摇摇头，
　　“你呀！”
　　这时，一旁的岑福从快步走来，将纸伞向今夏身前移了移，
　　“夫人，天热，当心晒着！大人，严绍廷已经交由邵刚，即刻押解北镇抚司。”
　　陆绎微微点头，“好！就交给你了！”“哦，对了，岑福。不用送我二人回府了，直接回家陪陪青莲母子吧！”
　　一旁的今夏迎合着，“快回去吧。自青莲生产之后，都没好好陪陪她。”
　　听到青莲母子，岑福的眼中闪出一丝期待的光。是啊，青莲生产后第二日他便启程赶往扬州。整个家中独留她一人，一边带着靖儿，一边料理着家事。虽然平日有陆晴帮忙照料着，但在她身边的终究不是他。
　　“谢大人！”他将纸伞递给陆绎，行了个礼便匆匆退下了。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不止一次想象着再见青莲母子的情景。他知道，这一生是他欠她的。
　　今日京城的天气甚好，从码头到陆府的距离不长，今夏便提议散步回家。路上，两人十指紧扣，相互依偎着，竟像一对儿成亲多年的夫妇那般默契，沉静。
　　“大人，您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啊？”今夏笑道，
　　陆绎顿了顿，认真思考片刻，便笑着答道，“嗯···无论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喜欢！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的话，那就女孩儿吧！”
　　她一怔，一直以为他那般喜欢明儿，定是想要一个像他一般英气的男儿，没想到他竟会喜欢女儿。她看着他，反问道，“为何是女孩儿呢？”
　　他抚着她的手，轻声道：“你这般好看，如若生了女儿定像你一般可爱，机灵。我们会好好陪她长大，护她一世周全。”
　　听着他颇有道理的回答，她笑着点点头，“不过大人，我倒希望我们可以生一个像明儿一般的男孩儿。长大后，你教他读书习武，我教他追踪术，未来也成为一个像他爹一样的大英雄！”
　　他抿嘴一笑，宠溺地摸着她的头，“好！，一切都依夫人！”
　　阳光下，她抬头看着他英气的侧脸，目光所及处尽是爱意。成亲前，她对他只是崇敬、只是见他便欢喜。可是成亲后，真正成为他的妻子之后，她便越来越懂得包容他，越来越懂得照顾自己。缘因她是他最亲密的战友，是他的心安之处。
　　陆府中，袁大娘在前厅踱着步，听见门外有动静便翘首看看。陆晴双手端着茶走到前厅，见
　　袁大娘这般焦急，便安慰道，
　　“大娘，您坐一会儿，喝口茶，休息休息！”
　　“这··这都晌午了，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早上就到，怎么这时还不见人！”
　　陆晴向外看了看日头，眉头微蹙，内心不禁担忧，“是啊，时辰不早了，怎么还不见他们二人回来，莫非是路上有什么事儿耽搁了？”
　　正当二人等的着急，门口传来今夏熟悉的声音，“娘，二姐，我们回来了！”
　　只见袁大娘，陆晴迅速起身，顺着声音寻出去。两个月不见，袁大娘着实苍老了些，消瘦了些，鬓间也多了些白发。今夏心中明白，这两个月母亲定是时时担忧，夜不能寐。尤其是得知她
　　怀孕后，定是十分忧思她的身体。
　　袁大娘抚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细心整理着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满眼心疼。“黑了，瘦了。脸色怎么这般不好，又没有好好吃饭。等着，娘给你做好吃的去！ 看着眼前逐渐苍老的母亲，她眼眶微红，轻抚着母亲鬓间的白发，“娘！夏儿不孝，让您担心了！”说着便跪了下去。突如其来的一跪，着实让袁大娘不知所措，忙扶她起来，
　　“傻孩子啊，快起来，快起来！自己有身孕不知道吗？这样跪着，伤了胎气怎么办！”
　　陆晴见眼前气氛凝重，便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二人平安回来便好。饿了吧？厨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咱们快去吃吧！”
　　陆绎笑着帮衬道，“是啊，娘，夏儿，咱们快去吃饭吧！奔波一路着实饿得慌！”
　　“诶诶，快走，娘给你们做了好吃的！”
　　午膳过后，夫妇二人回到卧房，准备休息片刻。只见，陆绎一手抱起今夏，缓缓将她放在床上。转而脱下她脚上的布靴，轻轻地按着。她着实一怔，下意识地收了收自己的脚，却又被他拉
　　了回去。
　　“大人，这使不得！”
　　“嗯？”陆绎看向今夏，“你是我夫人，怎么使不得？夏儿，三个月来，你不分昼夜地陪在我身边，为我分忧解难。怀孕这般辛苦，却为我生儿育女。这情分，我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她的脚也慢慢放松下来，享受着他的照顾。
　　“大人，您知道我为什么成亲后还唤您为大人而不是夫君吗？”
　　他抬头望向她，“愿闻其详！”她歪着头，抿嘴一笑，在他的手心划着，
　　“人字中间一个一，这表明在您在我心中永远是唯一的，独一无二的，永远是夏儿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