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间蛊王惨遭被蛊》Det

25、第 25 章

　　“咳咳。”教育完太宰治的森鸥外及时打断了夏油杰混乱的思绪，他带着一箱医疗品开始为治疗坐准备。
　　手上动作不停，森鸥外抬眼，飞速地与莫里亚蒂交换了一个视线。
　　他看到莫里亚蒂轻微点头，于是挑眉，说：“虽然你现在有人，唔，我们还是用聊天的方式转移一下注意力吧？莫里亚蒂先生的学生，你有什么好的话题吗？”

　　浑身发烫，已经失去语言能力的夏油杰抿嘴，勉强挤出几个字：“没有。”

　　“你们平常都不聊天吗？我跟太宰可是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呢。”

　　“……”

　　“森先生，别逗他了。”莫里亚蒂笑着摇头，手却轻轻捏了一下夏油杰的手指表示安慰。

　　森鸥外耸肩：“好吧，那就聊点别的，让我想想这里有什么值得聊的内容呢……说起来，不久前一直听到有警笛声，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啊。”

　　莫里亚蒂接过话茬：“又？”

　　“嗯，”森鸥外点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街上有很多女孩子都失踪了，唉，为此我可担忧了好一阵，要是我家爱丽丝也被盯上了可怎么办啊。”
　　就像是一位老父亲，森鸥外夸张地抹眼泪。

　　“是的，”找回些许工作的状态，夏油杰冷静下来，“我在出去调查的时候遇到了两个孩子，他们说有一个叫港口Mafia的组织最近一直在搜寻女孩，原因是传闻里女孩的心头血能够治疗某种疾病。”

　　“这可真是无稽之谈啊。”森鸥外的声音低了一些，“不过关于Mafia的首领相信这种方法的原因，我大概知道一些，道上已经有传闻，他快死了，所以什么方法都愿意去尝试。”

　　莫里亚蒂看了一眼森鸥外：“快死了？他生病了？”

　　森鸥外淡淡回答：“岁数到了而已，他放不下手里的东西，便迟迟不肯离去。”
　　他握住莫里亚蒂的胳膊，继续说：“刚刚听你的学生说调查？你们在查什么事情吗？”

　　莫里亚蒂抬头，与夏油杰对视：“委托内容可以说吗？”

　　夏油杰点头：“我们在找一个失踪的女孩，目前怀疑她已经被带到Mafia那边了。”

　　“女孩啊……”森鸥外摸下巴。

　　“对了，森先生既然住在这里，也许会对那个孩子有印象？”莫里亚蒂提议道。
　　于是夏油杰便将委托人失踪的孙女的照片从怀里拿了出来。

　　那是一张一家四口的合照，只不过照片上的女孩还小，父母和奶奶也很年轻，应该是很多年前的合照了。一家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根本看不出来他们会居住在那样封闭的房子里。

　　森鸥外注视了那张照片半分钟，然后长叹：“原来如此啊。”

　　莫里亚蒂垂眸：“您看上去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只是猜测罢了，”夜里，这是森鸥外第一次露出这样冷漠的表情，夏油杰甚至还从他的身上捕获到了几丝不太明显的杀意，“根据照片上的年龄差往前推算几年，大约能跟Mafia的首领开始发疯的时间对上。”
　　“横滨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混乱的，只是后来……”他苦笑一下，“很多事情从Mafia那边破了戒，一些本不该流通的东西一下子涌了进来，我猜测应该就是那些东西毁了这个家庭吧。”

　　夏油杰想起委托人家垃圾桶里的针筒，一时之间也沉默下来。

　　“对了，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森鸥外扶住莫里亚蒂肩膀，略微用力，然后低声到，“我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比莫里亚蒂先回应的，是夏油杰下意识收紧的手指。虽然他又立刻惴惴不安地松了力道。

　　莫里亚蒂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摩擦夏油杰的手背：“没关系，开始吧。”

　　“好的，那我要说了。”
　　森鸥外露出笑容：“现在开始倒数，三、二、一。”

　　“咔——”
　　“那个孩子在我这里。”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夏油杰被掌心里剧烈的一颤吸引了大半注意力，他看到莫里亚蒂苍白了的脸和紧蹙的眉头，大脑后知后觉开始处理森鸥外话里的内容。

　　森鸥外脱了手套，嘱咐道：“最近不要拿重物，会有二次脱臼的可能。”

　　莫里亚蒂却问道：“你说的那个孩子是？”

　　然后，高专二人组便在诊所漆黑的二楼见到了那个孩子。

　　女孩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偏大的病号服袖子里露出一截枯枝般的手腕。她的脸上被贴满了纱布，而更多的伤口却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

　　森鸥外说，她是在大约一周前被送到这里的，具体是谁送她来的暂时还不太清楚，但是从她身上各式各样的伤口来看，她应该是受到了不少的虐待。
　　“身上的旧伤各式各样的都有，烟头烫伤、硬物敲打，长期营养不良，新伤的话大多数是一些细小的划痕和摔伤，不过很奇怪的是，她有些畏光的症状。”
　　说到这里，森鸥外也皱起眉：“我指得是心理方面，一到白天如果不把窗帘拉上，让房间保持黑暗的话，她的情绪会非常不稳定，甚至出现浑身颤抖，咬住自己的手腕的自残现象。”

　　“畏光？”夏油杰愣住，“她是被关在窗户都被封起来的房间里一段时间，不过根据我们的观察，她应该是想要从黑暗里逃出去才对，为什么会畏光？”

　　森鸥外撩眼皮，意味深长道：“说不定……是遇到了什么让她开始害怕光亮的事情呢。”

　　莫里亚蒂已经来到了病床前，他小声呼唤女孩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直到他握住女孩冰凉的手，女孩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脱离出来，看着莫里亚蒂。

　　那是一双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
　　莫里亚蒂很熟悉这种眼睛，它们被绝望蒙蔽到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莫里亚蒂：“……抱歉。”

　　夏油杰也来到了床边：“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她家里对她的误解很大，她很害怕，但是至少我们还能交流，悟给了她很多零食，她还对悟说谢谢。”
　　“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说给我们听吗？”夏油杰轻声说。

　　可惜她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身体，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就只是一具躯壳而已。
　　她就像已经死了。

　　夏油杰心中有些沉重，他看向同样表情不太好看的莫里亚蒂，问：“我们该怎么办？”

　　莫里亚蒂犹豫了一下：“我记得你有说过，这个孩子能够看到咒灵，她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吗？”

　　夏油杰：“你是说……”

　　“对于咒术这方面我不是很了解，无法给她良好的生活环境，她的状态很差，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想，也许让她待在同类的世界里也许会对她有帮助一点。”
　　“会让你们为难吗？”

　　“不、不会，”夏油杰立即否认，又迟疑，“夜蛾老师那边我跟悟去交流就好，如果是一个受到虐待的小咒术师，夜蛾老师会理解的，这是个办法。”
　　夏油杰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一些：“没错，带她回去的话，也许可以改善她现在的状态，有悟那个家伙在，说不定能让她忘掉以前的生活，开始重新接受阳光。小孩子好像都很喜欢游乐园，我们可以带她出去玩，或者去她想去的地方，悟肯定会每天带着她到处去吃零食……”
　　夏油杰已经能够想象到任务结束后，他带着一个孩子回到高专会引起怎样的轰动了。

　　看着夏油杰絮絮叨叨苦恼怎样养小孩的样子，莫里亚蒂失笑：“你还是个高中生，怎么开始计划成为爸爸以后的事情了？”

　　夏油杰心想，我是孩子的爸爸，那你是什么？
　　答案令人难以呼吸，夏油杰不敢再往下想：“这不是你说要把她带回高专，我才开始想办法的嘛。”

　　莫里亚蒂“嗯”一声：“那以后就拜托你照顾这个孩子了。”

　　夏油杰思索一阵后说：“不过毕竟是委托，我们需要先把她带去委托人那里，再送回来麻烦森医生照顾半天，然后我们回去写申请书，可能需要教授你帮她布置一下住所，等申请书下来我就回来接这孩子。”

　　夏油杰蹲下，与莫里亚蒂一起握住女孩的手：“别怕，我们很快就带你回家。”

　　在森医生的同意下，夏油杰用深色的披风将女孩裹了起来，三人一同赶往委托者家中。
　　即便是这样的夜里，委托人也没有睡觉。开门的时候她的脸色很差，手里握着十字架，嘴唇抖动，脸上的恐惧神色未消。
　　然而当委托人看到被夏油杰抱在怀里的孩子时，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失声般半天都没说出完整的话：“是、她是……”

　　夏油杰说：“她是你的孙女。”
　　他把对外界毫无反应的女孩放在地上时，却因为一阵微弱的力道怔住。低头一看，女孩的手正拽着他的衣角。她正在轻微地颤抖着。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夏油杰心脏一沉，他本想将女孩带过去给她奶奶看看，但是女孩的样子让他难以松手。
　　这是在恐惧这个家庭吧。夏油杰心想，对委托人也没有了什么好脸色，他单方面的宣布了将要带女孩离开的计划。
　　“上次委托结束后你问过我，能不能让她无法再看到那些东西，你很害怕对吧，”夏油杰说，“既然这样，带走她也能让你好受一点不是吗？”

　　委托人看上去呆呆的，似乎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她站在房间里，阴影让大家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良久，沙哑的声音问：“你说要带走她？”

　　“是的，我们带她离开后，会给她良好的生活环境，会让她上学，做一切孩子都该做的事情。”

　　“……你们还会教她，教她那些恶魔才会的东西？”

　　夏油杰脸色更难看了。

　　莫里亚蒂叹气：“那不是恶魔，那是上帝给予的礼物。”

　　“上帝……给予的？”

　　莫里亚蒂点头：“没错，这种礼物能让他们成为一个保护者，消灭真正的怪物，所以我们希望带走她，她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夏油杰已经不想再与委托人继续交流下去了，他将女孩重新抱起来，打算直接回森医生那边。

　　然而委托人，也就是女孩的奶奶，却颤巍巍地往前走了半步。
　　“爱子，爱子，”奶奶呼唤着女孩的名字，向前伸出手，“爱子，让奶奶再看看你，好不好？”
　　她的喉咙里充斥着哭腔，月色之下，夏油杰看清了委托人眼底的泪光。

　　夏油杰想起了照片里曾经其乐融融的一家。女孩当时就是被委托人抱在怀里，她也曾拽着她奶奶的衣服，就像现在对自己做的这样。

　　“爱子……我的孙女……”
　　委托人的哭声悲切又哀恸，她已经明白了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孙女的事实。
　　“让奶奶……让奶奶再……”

　　也许是被这样深情的呼唤了名字，女孩终于有了丁点儿反应，她的目光主动聚集在了委托人的脸上：“奶、奶……”

　　夏油杰抿嘴，犹豫再三，还是将女孩放到地上。
　　他安慰女孩道：“别怕，我们在这里等你，道个别再离开吧。”

　　莫里亚蒂却皱眉，不赞成：“夏油同学。”

　　夏油杰摇头：“就当是跟过去告别吧，那张照片上……她应该是很喜欢她奶奶的。”

　　莫里亚蒂没了言语，只能紧紧盯着逐靠近的那对亲人。

　　夏油杰感到奇怪：“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紧张？”

　　莫里亚蒂：“……”

　　突然间，夏油杰看到莫里亚蒂浑身一绷，整个人如同风一般向前冲去。
　　莫里亚蒂的手杖再次成为长刀，上面的血迹未干，他用刀背将委托人狠狠地推了出去。
　　只听一声痛呼，夏油杰回过头去——

　　女孩低着头，看着胸口。
　　她的心脏上被插上了一把十字架，是属于她奶奶的那一把。莫里亚蒂想用自己挡住十字架，却只来得及被锋利的架尖化开了手心。
　　女孩张嘴的时候，血液顺着唇缓缓滑落，她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了。
　　她就这样悄然无息地倒下。
　　她看着月亮，眼角划下两行透明的液体，然后闭上了眼睛。

　　委托人，爱子的奶奶此刻也是流泪满面，可同时她也在笑。
　　“爱子，爱子，神父没有办法棒你，不过没关系，奶奶会保护你。”

　　“你看，奶奶已经把你身体里的恶魔赶走啦。”

　　下一秒，以夏油杰为中点的空间里，黑雾翻滚，撕心裂肺的咆哮响彻天际，无数只手从黑雾中伸出来，朝委托人抓去。

　　莫里亚蒂瞳孔紧缩：“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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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是是夏油杰控制不住的杀意。
前面说的比较隐晦，比如委托人的委托内容一直都是“找到我的孙女”，她从未祈求过孙女平安，从一开始她就在委托里说过“她的孙女被咒灵带走了”，以及“被恶魔上身”，也就是说，在很早的时候，奶奶就已经认为孙女不是孙女了。
然后想提一下杰哥愿意让女孩与奶奶告别，因为他相信着这个家庭还存在着亲情，照片里的一家人曾经那么幸福，他看到的都是善良的一面，所以他不明白奶奶在第一次翻找尸体并发现其中没有孙女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惊恐，也不知道奶奶为什么要一直拿着十字架。她只是害怕恶魔会伤害她报复她而已。
这也就是前文里提到过的：他还不够黑暗，他迎着光走，所以不懂小教授的紧张，也看不到小教授所看到的世界。（不过这次之后应该就能窥见一部分小教授的世界了。
下一章就要入V啦，会揭秘这个案件，然后发一下糖什么的。（有人还记得悟子哥给小教授的那个道具吗？能够捕捉梦的咒具，是时候让杰哥看一看梦的内容，顺便看清自己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