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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再无瓜葛 ...

  •   墨黑的奔驰疾驰在昏黄的路灯下,马路上些许的人行和突兀的灌木丛显得无比魅惑。车子稳稳停靠在一处空闲的停车场,欧时暝示意翟月源在车里等着,然后替翟释阎开了车门。两个人站在路灯的斜角处,影子被拉得映出一道诡异的黑影。

      晚风已经不像六七月份那么温热,皮肤在暗黄的灯光下显得僵硬,附近小农场种植的夜来香开始飘出怡人的香气。翟释阎无视欧时暝的关怀,冷冷道,“你们做事不要太过火,我自己的事情我自有分寸。最好……不要再让我恨你们一次!”

      欧时暝突然笑出声,眉目英气逼人,“也不需要我们帮忙?”看到翟释阎眼神的冷厉,他又换了语气,“我打算带你爸去香港,以后……不再回来了。”

      “随便你们!”与其这么拖拖拉拉纠缠不清,还不如一刀斩断,翟释阎心想既然妈妈这么大的打击都挺过来了,没有什么能刺激到她了吧?欧时暝语气轻轻的,“你爸担心的是你,他很爱你。”

      翟释阎搓了搓皮肤,打哈欠道,“我上去了,你们和她说话的时候掂量点,不许伤害到她!”这种事,说不伤害是不可能的了。翟释阎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回南城那里了,我让妈妈来这边。”

      欧时暝伸手想摸摸翟释阎的头,这个孩子,桀骜不屈而无所畏忌,即使承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伤害,却依旧为了父母着想,真是难为他这样的年纪。翟释阎没有给欧时暝细想的机会,自顾折身上楼了。

      在阳台上吹风的李非涵惊愕地看着翟释阎和那个男人,虽然灯光黯淡,可是那样的气质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商业精英吧。揉揉眼睛,真的是欧时暝……翟释阎怎么会认识这个大人物?他们有什么关系?

      翟释阎摁门铃的时候李非涵很快开门,两个人相视了一下,翟释阎伸手拥抱住李非涵,头蹭在他削尖的肩上,“老师,你有没有想我?”

      李非涵没有再试图拉开翟释阎,反正他力气是拼不过翟释阎了。思索了一会李非涵才沉稳开口,“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哪里晚啊老师,现在才十点,夜生活刚刚开始,呵呵,是不是担心我去做什么坏事啊,放心吧,我心里只有老师一个人。”

      “你……认识欧时暝?”还是忍不住发问,因为那可不是普通的人物,而且是特殊人群中最特殊的一个,还是同性恋。想到这里,李非涵没有理由不质疑两个人的认识。

      果然,翟释阎全身僵硬,柔媚的眸子瞬时变得犀利,他看了李非涵一会,才低声撒娇,“我家和欧家有点联系,老师,你这样子是不是在吃醋啊?他那么老,我们怎么可能……哈哈……老师,你在降低我的眼光啊!”

      可是人家又不显老,而且……气质修养还那么出众。李非涵看着笑趴在他肩上的翟释阎,小声道,“没想到你们家这么不简单,你父亲和欧时暝是朋友吧?”

      翟释阎惊愕,继续趴在李非涵肩上,心却颤得厉害,胡乱点头,朋友吗……如果只是朋友的话我也不用那么在意了,不用担心这些秘密被你知道,因为不想让你看到这么可耻的家庭,爱本身没有罪,有罪的……是那些爱到不归路的人。

      不等李非涵再次发问,翟释阎突然抬头封住李非涵的唇,带着强烈的侵犯意味让李非涵不断挣扎,翟释阎喝酒了?火热的舌和微醇的酒香直直冲击着李非涵的口腔,濡湿灵滑的扫荡他的扁桃体……李非涵脑子一片混乱,手紧紧抓着翟释阎的肩。

      窒息的痛苦感觉从神经处冲刷开来,李非涵眸子紧闭,身子僵硬得好像一块石头。翟释阎扬开头,手臂也松开了李非涵,然后撑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呼吸,他不知道吻了多久,久到那种窒息的痛苦让他无比沉溺也无比清醒。

      他不能让李非涵知道,也无法忍受李非涵单纯的询问,有些事情是禁忌的,对当事人而言是一种耻辱的存在。他可以理解父亲,却无法强迫别人理解。

      父亲和别人隐秘的感情。永远是不被原谅的错误,不被理解的爱情,不被遗忘的伤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强加给他的,他们为什么要一直一直重复说着翟家啊,那个父亲为了别的男人抛弃妻子和儿子,真是厚颜无耻狼心狗肺没有人性……

      可是事实是什么他们都不清楚,也无法明白那些纠缠不清的感情。太多东西无法遵循我们的意愿,一旦发展成怪异的方式,人们就开始质疑和批判,不管对错。

      他们总是用那种鄙夷的目光说着可怜的母子,早知道就不要嫁给那种人了……明明是他们在伤害他和母亲,可是他们却理所当然地说着自以为正义的话,指控父亲的罪行。好像他们是世界上最公正的法官,正在无比严肃地处理一个罪行严重的社会败类。

      最可耻的是他们宣判父亲罪行之后便怂恿着母亲另找一个人,母亲拒绝的时候他们便冷笑,然后恶劣的提醒说不要也好,省得又遇到那种人,那日子还有指望么……

      那时翟释阎知道母亲眼里是含着泪的,躲进房间很久都没有出来,忍辱负重的过着冷嘲热讽的生活,如果不是易家有些来头,和他们家关系最好,那些人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翟释阎手臂挡在额前,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李非涵轻声道,“你怎么了?”翟释阎的声音丢过来似的闷哼,“我突然很想吻老师而已,呵呵……”

      李非涵伸手拉过翟释阎,强迫似的让翟释阎面对他。翟释阎眸子湿漉漉地盯着李非涵,露出一抹狐狸的笑,“老师,你是不是还想继续刚才的事?我会……”

      李非涵伸手揉了揉翟释阎的头发,声音低沉,“不要勉强自己了,我不是小孩子……如果不想笑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

      翟释阎咬唇,脸色有些黯淡,眸子却异常清晰,黑白分明的瞳孔收缩着,然后撅嘴,“老师,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爱上我了?”

      李非涵平静道,“不是!”

      “老师,你难道就不能骗骗我,要知道我很脆弱的,如果我心碎的话你要负责啊!”

      李非涵用一种无法置信的眼神盯着翟释阎,那是一种淡然的,带着某些对学生的感情的正常的眼神。翟释阎不知道是李非涵太倔强不肯承认喜欢他,还是只把他当成一个比较特殊的学生而已。这和他的初衷离得太远了……

      方舒语接到翟释阎的电话时煞是欢喜,儿子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即使有事情也是让易家的妈妈来转告。翟释阎只是说想在饭店里面过中秋,方舒语立刻答应儿子的要求,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翟释阎更重要。包括他的想法。

      中秋节。翟家一家三口终于坐在一家环境优雅的饭店,华丽吊灯,轻扬的音乐,雅致的壁画,身材娇娆的服务员来来回回。翟释阎沉默的挑菜,翟妈妈和翟爸爸偶尔对望一下,都各自轻叹,这么多年,他们已经毫无瓜葛了。

      吃到一半,翟释阎刻意走开,让俩人好好聊一下。翟月源感激儿子的理解,重新抬头望向女人,面容尴尬,“对不起……让你一个人照顾释阎……”

      “不用说对不起。”方舒语也抬起头,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还要谢谢你没有带走释阎,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回来看望我们了。我不想让释阎为难,也不想让你为难,离婚协议我已经委托律师办好,你签字吧!”

      末了方舒语加了一句,“我怕你影响到释阎。所以……不要偷偷回来看他,好吗?”

      然后从包里取出两张纸,递给翟月源。翟月源惊愕地看着方舒语,脸色发白,拿笔的手一直打颤,她不知道吗?他们的儿子已经……不可以回头。看着惨白的纸张,脸也惨白了,匆匆写了名字。这么多年,她一直为了儿子而不肯离婚,她……是个很倔强的女人。

      她曾经幻想过他会回来,是的,他经常想回来,却没有提出留下。她以为他可以为了儿子委曲求全,可惜,她算错了他软弱的性格里面还存在一颗坚定的心。若是这样,她宁愿他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所以很少允许他回来看望他们母子。

      他的爱,已经不在她身上,可是他们当初……也曾经幸福过的吧?虽然两个人相处平淡,可是感情还是有的吧!特别是翟释阎出生之后,两人搬到南城定居。

      可惜后来……欧时暝从翟家带走了他,强硬的,霸道的,甚至不惜闹得鸡飞狗跳,以至于整个街道都知道了这样的丑闻。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可是有些事情,总是要承担和面对。

      翟释阎回来的时候看到父母亲各自低头盛汤,神色凝重却似乎解决了什么似的,他弯身坐好,翟妈妈给他夹了一些菜,翟爸爸也给翟释阎夹了一些菜。这些,好像都成为最后的记忆了,翟释阎低头,没有再看父母亲的表情。

      饭后,翟妈妈拒绝了翟爸爸要送他们回家的好意,翟释阎和妈妈上了车,窗外呆呆站着的翟月源表情僵硬,翟释阎和翟妈妈同时侧身坐好,留给翟月源两个凉薄的背影。

      家里一如既往的干净。翟妈妈特意买了鲜花装饰了一下,洁白的墙壁,沙发附近是一个大大的鱼缸,桌子上放着新鲜的水果,不用说翟释阎也知道这是妈妈特意买的。翟释阎折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房间里东西很少,除了书桌和一排书架,紫黑色衣柜和一个全身镜,墙壁上是他最爱的明星巨幅照片。窗帘已经换成了淡灰的条纹,翟释阎躺在床上,带着淡淡的阳光和肥皂味道,刚刚洗过的吧?

      翟妈妈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儿子一脸幸福的睡相,不禁微微一笑。她早已不再纠结过去,只要翟释阎幸福,就好!

      易天一听说翟释阎回家,立刻用狂奔的速度来到翟家,和翟妈妈打过招呼之后便进了翟释阎房间,翟释阎刚刚冲澡回来,看到易天满头大汗,诧异道,“你锻炼?”

      “你才没事半夜锻炼呢,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你太不够兄弟了。”易天倒在椅子里,一脸埋怨的看着翟释阎,鼻血差点喷出,上身流畅优美的线条和象牙白的皮肤还带着细细的小水珠……易天瞳孔放大,然后遭到一个不明飞行物的攻击。

      易天哀嚎一声,叫道,“看着又拿不走,你急什么啊!”翟释阎扯过睡袍包好自己,慢悠悠道,“看着也不行,除非我让你看了。对了,你来干什么?”

      “来和你赏月啊,走走,我们去你家的屋顶看……我好久没赏过月了。”

      “真担心你一抬头月亮就躲着不肯出来。我看你还是不要扰了那些真正想赏月人的兴,省得遭人唾骂。”

      易天已经站起身,大大咧咧道,“我就不信我的长相这么对不起老天,怎么说我也是美少年加白马王子,要不要咱们赌一把?”

      “好啊,你输了给我一份李非涵的详细资料,包括喜好和兴趣,具体到喜欢什么颜色,大概喜欢哪种类型的人……还有最主要的是曾和他交往过的女人,把那个女人的资料也给我全部弄来……”

      “喂喂喂,我还没输呢。我就不信我就真的那么被月亮唾弃……”气冲冲的爬到楼顶,皎洁的月光透出淡淡的光晕,迷幻般的雾气缠绕周边,暗黑的楼顶好像盖上一层浅薄的白纱。易天哈哈大笑了三声,然后得意地看着翟释阎。

      翟释阎漫不经心的挑起手指搓了搓,声音淡淡的,带着特殊的磁性,“再等十分钟,你就输了!”然后挑眉看着易天,易天气得跳脚,吼道,“再等二十分钟我也不会输。”

      时间一分一分推移,易天趴到栏杆上,双手合一祈祷,他不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倒霉,该死的月亮竟然像和他作对一般朝旁边的暗黑云层靠拢,一层阴灰的雾气已经出来,月光不像刚才那样皎洁,也没有先前的莹色光晕。

      易天不等月亮隐去,惶恐转身,“你……你刚才要我查李非涵老师的资料?”

      翟释阎轻笑,“记得越详细越好,直到我满意为止。不要露出那种受伤的表情啊,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查李非涵绰绰有余,给你一周的时间。”易天直接昏倒,一周?怎么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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