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你》城崽

5、如果没有你

　　5.
　　我找了个小公寓，在第二十七层。一个厨房，一个厕所，然后小小的客厅兼卧室，这就是我的新环境。这种拥挤感反而让我感到充足，没有丝毫空余。搬家完毕的那一天，我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天地，告诉自己，习容，这就是你跟许白驹断掉关系的起始点。
　　每天凌晨就起来，喝一大杯凉水后就看是写作。写到眼睛发涩后，就开始自己准备饭菜。我向来没有看电视的习惯，冰箱柜上摆着个老式的收音机，时常一边切菜一边听那些播报员喋喋不休。
　　偶尔里面又会有些音乐，都是些老歌。像是蔡琴的《不了情》《被遗忘的时光》什么的，我也能跟着哼上两句。
　　我就这样一个人待在房子里，从拂晓到日落，虽然单调，但也不会闲下来。

　　转眼就是两三个月。那天有个记者采访我，问：“您觉得生活中是妥协比较多还是坚持比较多？”
　　我很坚定地告诉他，是妥协比较多。我跟他说这二十多年以来就一直是一个坚持—妥协—坚持—妥协的过程。学活妥协，生活才得以继续，才会成长。

　　下午小陈请我喝茶，她已为人妻子，模样却愈发憔悴。她跟我说，她现在很忙，忙得没有思考的时间。有太多琐碎的事情需要她解决，一开始还能耐心以对，到后来加之丈夫性格不合，夫妻之间经常吵架，导致她越来越躁郁。
　　她问我：“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当生活扯下它华丽的面纱，众人得到了残酷的真相。

　　跟她告别之后，我又四处逛了逛。不知不觉还是回到原先住的那个房子。我还没有打算把它租出去或者卖掉，它对于我是个很尴尬的存在。
　　本想避而不见，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我有些讶异地发现门口的邮箱塞着一封信件。我用发抖的手把它扯出来，是从Louisiana –LA 寄来的。
　　像被雷劈了一样，我迅速地把它藏进怀里，还像做贼似地四处看了看，然后飞也似地回到家，把窗帘都拉上。打开台灯，把信小心翼翼地拆开，取出来。是很普通的信纸，像孩童似的笔记写着：“阿容，你好。”
　　四个字。只有四个字。
　　我突然哭了出来。

　　想也没想，我把窝藏多时，连自己都不想记起来的，我早已办理好签证拿了出来，算算日期，好像还没过。
　　我只带了三件衣服，连钱也来不及换，马上就订好了航班。
　　一路上我就只在想那两个字。
　　你好。你好。你好。
　　我很好，不，其实不太好。你呢？

　　要上飞机的时候，我给白驹他妹妹发了个短信。
　　“你好。我打算去找白驹了。”
　　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你难道就不能妥协吗？”
　　“妥协我能妥协的，坚持我要坚持的。”

　　关了机，我坐上了开往异国的飞机。
　　到白驹身边去。这是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