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处纪事》琉璃夜之色

14、第十三章 齿轮

　　林可回去之后给他发了条留言，内容是“不必见面了”。之后她换回制服准备去破解组看看。在路上果不其然地遇见了叶绵绵。
　　叶绵绵向她伸出手，作了介绍：“你是阿庭的副官林可吧？我是他的未婚妻，叶绵绵。”
　　林可看着面前女子，不愧是军中的一枝花，当得起“明艳”二字，也难怪陆庭要娶她了。林可笑了笑，没有伸手，而是行了军礼：“叶上尉好！”
　　叶绵绵扬了扬眉毛，收回手，似是不在意地说道：“看来你是知道我的。我也知道你。前段时间我在出任务，辛苦你照顾阿庭了。不过……”她住了口，贴近了林可，之前的笑靥不见了，换成了一脸的寒霜，眼睛直直盯着林可，接着说：“既然我回来了，你就不要在他身上浪费心思了。”
　　真是无趣至极！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一点不用脑子吗？林可轻轻吐出一口气，用着她素日用惯的无害口吻说：“叶上尉不必担心我对陆中将有什么心思。我做他副官也只是上级安排而已，估计等手上的任务结束了，我也能调动到技术部去了。”
　　“你要调走？”
　　“当然要走。我又不是武斗派，留在九处能有什么用处？我现在还留在那，也只是因为我以前隶属于九处，方便大家照顾我罢了。”
　　“你说都是真的？”
　　“您大可以去找人核实。叶上尉，我在破解组还有工作，就先失陪了。”林可行了军礼就离开，留下还在思考的叶绵绵。
　　她和陆庭之间的事，估计也只有段成城和季清能猜测到一二，其他人应该都是被下了封口令的——毕竟事关自己的真实身份。叶绵绵哪怕去找司令核实，也不会得到真话。
　　林可眼波流转，一抹金色在眼底划过。世界的齿轮可不曾停止过转动啊。接下来的时间，陆庭也该忙起来了吧，快要顾不上自己了。而自己也该去破解组露个面，看看他们惨败的样子呢。
　　想到这里，她轻轻地笑了。
　　陆庭回到宿舍后的确只享受到片刻的宁静。先是林可发信息过来，说以后不必见面了；之后季清又打来电话，说破解陷入瓶颈了，让他把林可派过去。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叶绵绵却闯了进来。陆庭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阿庭，我回来让你不开心了吗？”
　　“怎么会？”他让她坐下，却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你不知道怎么开口吧？换成是我，大概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吧。”
　　陆庭抬起头看她。叶绵绵太过冷静了，和自己认知里那个总爱撒娇任性的大小姐不太一样了。
　　“阿庭，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你别把你的认知强加在我身上。你年纪毕竟比我大几岁，之前有过别的风流情史我都不在乎，反正你和那些女的也都没感情的。”
　　“绵绵，你在说什么？”陆庭被她的话震惊的站了起来。他之前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被自己的未婚妻说出来却是另外一种感受。
　　“说你，说林可。”叶绵绵继续冷静地说：“那条裙子我试了，不是我的尺码。你原本是打算送给林可的吧。因为我在场，所以不好说出口；也是因为我，让她误会了。”
　　陆庭的眼神变得阴翳，他不知道叶绵绵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却没办法阻止她。
　　“你不否认，那我果然说对了。阿庭，我从年少的时候开始喜欢你。这么多年来，我以为你也对我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同我订婚。我今天原本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但是我没办法容忍我爱的男人喜欢上别的女人。阿庭，我只问你一句，你会为了她放弃我吗？”
　　陆庭摇摇头说：“不会。林可会离开我的。”
　　“那我们下个月结婚吧。”
　　陆庭无法置信地瞪大双眼，最后却吐出一个“好”字。
　　一丝苦笑露了出来，一个两个都疯了——明知道自己不爱她还坚持要和自己结婚的叶绵绵，和明知道不爱她却还是答应与她结婚的自己。
　　叶绵绵长叹一声说：“结婚的事等以后再说吧，你现在的表情不像要准备婚礼，更像要参加葬礼。”
　　说完话，她转身出了宿舍。
　　陆庭如鲠在喉。他总以为叶绵绵还是个小姑娘，却不知道她已然绽放为一株玫瑰，足够明艳，也足够坚强。反观自己，既不忍伤害叶绵绵，还想给林可虚假的幸福。天下哪有那么完美的事？坐享齐人之福？做梦！更何况，林可还是……
　　“林可是个复制体。”情报部部长发来了加密通讯，陆庭一接通，就听到了这一句。
　　“你什么意思？”
　　“司令部秘密会议，你过来就知道了。”
　　陆庭匆匆出了门，到了司令办公室，发现只有寥寥几人：总司令、情报部部长朱缘、技术部部长宋星稚和坐在角落的段成城。
　　朱缘看他进来就给了他一叠材料。陆庭大致看了下，上面一沓都是关于秘密基地的“千脑计划”的，大致内容和老段给他讲的差不多。最后面几张则是一具尸体的照片。
　　看到照片他的心跳骤然加速了，虽然竭力控制，双手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那具尸体有着和林可一样的脸。
　　“朱部长，麻烦说明一下吧。”
　　“好的，司令。根据联盟方面掌握的资料，‘千脑计划’是F国给‘天使计划’提供的备用‘脑库’，也可以理解为人才库。F国怕安博士发生意外会导致‘天使计划’的终止，而进行了安博士复制体的培养计划。”
　　“一千个备用大脑吗？联盟已经严令禁止复制体的培养，真不愧是威胁全人类的F国。”坐在主位的司令忍不住骂道。
　　“我倒是好奇这个安博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值得让F国这么重视，甚至不惜开展这么大规模的计划。”宋星稚眼里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安博士不知所踪，连F国那边的密探也找不到她的线索。不过她的复制体还在咱们军部，宋部长以后有的是机会赏玩。”
　　“你怀疑林可是安博士的复制体？”陆庭赫然。
　　“不是怀疑，是确定。前几天有人试图入侵军部，不过可惜，人在我们情报部接手前就已经死了。我去查验尸体的时候，以为入侵者是林可的双胞胎姐妹，不过后来发现纹身不对。”
　　陆庭赶紧找到一张拍到纹身的照片，是三个数字“079”。他清楚地记得，林可左臂上相同的位置上纹的是“0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