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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哄说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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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往来的行人时不时看着这两个少年,谁能想到宋家纨绔二少爷和一个卖画郞成了好友,前几日还差点在街上打起来,只道世事无常。
如今这纨绔子弟穿得如此破烂还不如身旁卖画郞的粗布麻衣,他们都在捂着嘴低声耳语笑着。
“看什么看,没有见过富家子弟体验生活的吗?”宋南涔见周围人眼光异样,便插着腰朝街上小声嘟囔着。
这一嗓子虽然不大,但让站在前方的丁锦宁回过神来,她和江云青互看一看后便也忍俊不禁了。
“二少爷,你这样子确实像个落难而来的灾民。”
她还是婉拒了继续留在宋家的邀请,一旁的江云青让她先住在自己家中,也好方便日后武艺切磋。
“师姐,以后我家便是你家,只是还请不要嫌弃江某家残漏。”他上前行着礼诚心想要让她留下来。
“师弟说哪里话,如今我能有个栖身之所就已经算是对我的恩惠了,怎么还会嫌弃。”
可宋南涔有点着急了,便一把拉扯他过去,先冲丁锦宁咧嘴笑着,随后转头立马换着鄙弃的语气轻声在江云青耳旁道:“大哥,不是说好的当红娘嘛,你这样生生把两人分开,哪里来的感情呀。”
“可是,”他一脸正派,用手指点着她额头移开自己身侧,“可是我还没有答应,她是我师姐,我可不想让她跳入火坑。”
“你这是什么话,我纨绔不假,但是我哥哥那可是谦谦君子的,”宋南涔说到她哥哥就焦急地锤打了他胸口一拳,打过去才发现面前之人是江云青,便轻轻用手拍着他的胸口,笑得一脸猥琐,“大哥,嘿嘿,你,胸口有苍蝇,所以,我,嘿嘿……”
江云青顺着她手掌的位置低头瞟向自己的胸口,用两根指头提起她有些乌黑的手爪,也冲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回去还是好好洗洗你的手,如先生所说,有辱斯文。”
说完便领着丁锦宁先去集市将自己的画作给收摊再打道回府。
宋南涔白嫩的手上有几道黑印子,指甲中还有些污秽,她上下摆动着手腕,鼓起两个腮帮子,拧着眉头侧头望着河水哼哧几句,“哼,你还嫌弃我,要不是我哥哥你能出来吗?这会儿倒过河拆桥了,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倒好……”
“我怎么了?”背后传来凉飕飕的话语,让她吓到都被唾沫给呛到了。
“咳咳……大哥,”她缓慢移动着身子挤出笑脸回看着身后之人,一直在弯腰咳嗽,江云青虽很嫌弃,但还是上前拍着她的后背,继续问道刚才她所嘀咕的话语来。
“你还没有说我怎么了呢?”
“我……咳咳……我,你怎么回来了?”
“师姐说让我把这玉佩交给你,之前你掉落在地上了。”
他举着手中的通体白泽光亮的玉佩晃荡在她眼前,随后将玉佩放入她手中,“不要转移话题,你刚说我好什么?”
“我……我正在夸你呢,夸你好优秀,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得意门生。”宋南涔使劲儿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看那架势要把自己打出内伤一样。
江云青拉住她的手,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样子看上去让宋南涔不仅倒捏了一把冷汗。
“小龙虾,你我皆为读圣贤书之人,就定当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师姐于我有恩,婚嫁之事自当她自己做主,倘若她不喜,总不能强迫着她嫁呀,我知晓令兄为人,可能不能成为此生相伴之人,要看师姐自己的意思。”
这话说得字字珠玑,宋南涔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小就对感情之事如此通透,这个男主从小觉悟很高呀。
她随即也立马将挤出来的笑脸给缩回正常,很认真道:“大哥,你说的道理我自然懂,只是你相信我,此事若真就依这般形态发展下去,他们日后真的会后悔的,你也不希望看到锦宁姐姐最后抱憾终身吧。”
“你就这么确信?”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么正经严肃的商讨一件事情,江云青从她眼神中能看出来,此事她并不是开玩笑嬉闹一阵,也从未见她如此认真,便也只好先应答下来,但前提是她师姐要是依旧不喜,便不可再重提此事。
“就知道大哥深明大义,大哥出马肯定一个顶俩。”她还是装不了深沉,立马就恢复原状,上前就抱着他的胳膊开心嚷着。
江云青身体往后侧着,用手一直掰着她死死紧扣的双手想抽离出来。
那玉佩还是交还回去,说要让丁锦宁自己同他哥哥当面说清楚为好。
此事也算是达成合作商议,只是这一南一北相隔几条街道,需要他们两个人来制造些机遇供两人能遇上。
“小龙虾,看你这般催促,你哥哥心中很心仪我师姐?”
“没有,他想退婚。”宋南涔随口一说,刚开口便发现说错话了,眨巴着眼睛冲他挑着眉,“所以这就需要我们来调合了呀,哥哥交给我,锦宁姐姐交给你。”
她又同江云青说了一大段日久生情的案例,有几个还是杜撰的,那股确信劲儿唬得江云青不信也信了。
眼前这人声情并茂地说着书,还时不时拉着他一起互动,两人就在河边待坐了一个时辰。
落日的余晖照耀着水面发出波光粼粼的光斑出来,昏黄的太阳带着最后一丝温度落入水面之上。
江云青起身捏住那张还在滔滔不绝讲着故事的小嘴,“此事后面再说,别忘了我们还要抄《劝学》,你若再不回去,只怕明日又要挨先生的板子了。”
他推着她赶紧回家,见她走后才深深叹了口气,侧头看了一眼余晖,“她怎么这么能说,看来今晚又要熬夜抄书了。”
宋南涔回到家中时,她哥哥已经将所要抄的课文已经全部抄写好了,笑嘻嘻喊着她:“南涔,为兄是不是说到做到,丁姑娘走了吧?”
“走你大头鬼呀,”一见他提及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上前,“哥哥,你这样做,将来后悔怎么办,非要等待年老后拿着信物睹物思人,孤寂一生?”
宋北淮见她人小鬼大的,便放下手中的笔打趣她年岁不大,有些事情怎能知晓。
“那哥哥才见一面就否了,要是人丑倒可以谅解,可锦宁姐姐长相貌美,身姿也很凹凸,平日也不见你对其他女子有动心迹象,为何要拒绝呢?”
“南涔,你这观察得也太仔细了吧,”他笑得直拍着桌子,“倘若你真是名男子,为兄都要动手打你这小流氓了。”
“别岔话题,总要有个理由。”
宋南涔嘟起嘴看着他这般戏谑样子,又着急又心疼他以后。
宋北淮嘴角慢慢收起,他从书桌前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夜幕一寸寸织上天边,语气很惆怅,那是他的一段陈年往事,当年随父亲一起去外地运送货物,中途救了一个女子,虽然当时她带着斗笠,但便就此心仪上了那姑娘,两人只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去,这些年想要寻那女子,可连她是长相、姓甚名谁都不知晓,茫茫天涯又到何处去寻。
宋南涔竟不知她哥哥心中居然还藏有一女子,想来是他见一面定终身的白月光,可他连人家姑娘脸都没有瞧见就单相思了,这未免也太草率了点吧。
“你这个大痴情种子,要是一直寻不到你便一直一个人孤寂下去了?”她不知是该安慰他还是该让他趁早放下。
“南涔啊,”宋北淮转身蹲下来双手拉着她,语重心长道:“要是日后我成了宋家的不孝子,不能为宋家蔓延香火,可都全仰仗你了。”
宋南涔终于在这一刻想起她此刻是女儿身,双眼耷拉着,“哥哥,我是个女子,难不成你是想找一个上门妹夫?”
“瞧我,都忘了你是个女子了,”他无奈地用手轻轻拍打着额头,还以为他能接着自己的话来答应,没曾想他说反正都是女扮男装,不如以后就娶亲算了。
“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哟,摊上你这么个哥哥。”宋南涔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蹲在面前之人。
此事宋北淮让她莫要提起了,反正丁锦宁已经走了,她也不喜自己,如此也便能好好各自过各自的安生日子。
这一夜宋南涔睡得极不安稳,也不知眼下该当如何,要是硬将他们二人绑在一起,说不定日后会心生怨念,当红娘好难呐。
第二日便一早背着书袋去找江云青,还给他带了件新衣裳,那本就是赔给他的,料子都是按照他当下处境做的,如此清高一人,断然是不会接受无缘无故给他送银两和超过他目前身份的外饰。
刚当门外就被江月一盆子水给泼了下来,水滴答顺着发梢滴落在泥土中。
“公子,对不起,我方才没有看到公子从门外经过,你没事吧。”她有些慌乱地掏出手帕擦拭着衣裳上的水,还有脸上的水滴。
虽然她此刻年岁颇小,不知是常和这些花待久了的缘故,还是女子本身就有股清香,不过她自己倒没有闻到过自己身上的香味,总之有股淡雅的优香飘入她鼻中。
“江月姑娘,”宋南涔握住她正在擦拭的手,挑着一侧的眉道:“无妨,能被姑娘所泼淋一次,倒也有幸,不知有人同姑娘说过一句话没?”
江月有些害羞地想要抽离被她握着的手,微微摇着头,眼神娇羞地看着她。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宋南涔嘴角一侧扬起,正欢喜的打量着她娇羞般的模样,江云青便从屋中出来了。
“月儿,”他轻喊一声,望着院中相握的手,看着有些怒气。
“哥哥,宋,宋公子找你,但,被我不小心泼了水,所以……”江月急忙解释着,随后便带着歉意行着礼便跑回了屋中。
宋南涔看到江云青的脸有不喜之情,想来这是做哥哥看到自家妹妹被人撩拨的正常反应,除了她那神经大条的哥哥,便上前迎着他,“大哥切莫误会,我们只是偶然碰到,月儿刚才所言确是事实。”
江云青脸上依旧看着冷冰冰的,还哼哧一句,让她最好不是在打月儿的注意,否则不要怪他翻脸。
“我怎么敢呢,”她豪爽着重重拍打着他的背,又往屋里看了一眼,拉着他往外走着,“大哥,你可有问锦宁姐姐?”
“问了,她说她已经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