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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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微尘觉得自己在孤竹宗相中的那个好苗子也快要长成大树了，便开始想着过逍遥日子。
一屋二人，三餐四季，才叫逍遥。
她同吝望希说后，那人却突然罕有地沉默了。
半响才道：“我还没问过，你是谁呢？你要想说你是赫微尘，那就别开口了。”
“重要吗？”
“其实也不重要。只是想带你去见我师父，正巧重阳祭典那日，她会出来主持。但是她老人家可能要求有点高。”
“钱，我有。地，也有。没有不良癖好。”
“啊这…”吝望希觉得自己的师傅可能确实有点俗气的要求，但是倒也不至于一见面就要钱要地。
她的迟疑倒是让赫微尘想得更多：“还要什么？当朝为官？爵位，也是可以有的。”
“可以有是什么意思？”
“说错了…”赫微尘面不改色地掩饰道：“爵位也是有的。”确实，她身在孤竹宗，想要什么都是可以有的。
“我师父她其实不挑这些，她只是不希望，你是…”
“我是魔教的人。”
“对，她只是不希望你是魔教的人。”
赫微尘想了想，问道：“那何为魔教呢？”
“不信神殿诸像，便是投身殊途。”吝望希说的，乃是神殿书册上的句子。
“你也这样想？”
“我觉得大概是不敬重…不敬重生命吧。”
“嗯？”赫微尘眼中一亮，满含期待地追问道：“具体？”
“随心所欲、滥杀无辜就是魔教嘛。”吝望希道。
“那你放心，我不是。”赫微尘道。
于是重阳节那日，赫微尘便换了身上好的衣裳，随着吝望希进了神殿。
“你！”国师显然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孤竹宗的教主。
“前辈。”赫微尘礼数周全，毕竟也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关系。
国师屏退左右，也让吝望希回避：“我同她单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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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希从小就是个开朗活泼的性格，虽然她在神殿中，在仪典中，永远是世人心目中圣女该有的孤高清冷的样子，拒人千里之外，只可远观。”国师笃定道：“可她从来不是一个会把职责和拘束弄混的人。”
赫微尘恭敬道：“前辈想说什么？”
“她喜欢一个人，必然藏不住，是她先主动的吧？”
赫微尘照实回答了：“是。”
“那你呢？”
“我未曾欺骗她。”
国师似笑非笑：“正邪殊途。”
赫微尘不卑不亢道：“世间之事，不都是非黑即白的。”
国师诘问道：“可你，作为孤竹宗，所谓魔教的教主，担着那样多的人命，怎么敢同圣女在一起？”
赫微尘抬起头来，眼神带着冷意：“我们为谁而担，前辈清楚。”
国师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一样，猛然怒道：“闭嘴！这种事，不可以说出来，你知道规矩的。”
赫微尘还是颇淡定的神色：“所以我没同旁人说过。”
国师想了想，似是决定妥协：“你可否卸任教主？”
“本来是找好了的，想着挑一个黄辰吉日便转交了这一切。”赫微尘道：“可是，圣心易变，我总得护着她。”
国师骤然提高了音量：“我说了不许说，你怎敢…”
赫微尘打断她：“前辈，如你所言，我手上人命很多。所以…那位怎样想，我很清楚。”
“我不…”
能做教主的人，本也是个人物，赫微尘释放出一直刻意收敛着气场，整个人骤然添了些狠戾和霸道，再次截断她的话：“前辈，那她可否卸任圣女？”
“你？”国师似是想不到她竟然能、也竟然敢问出这种问题来。
赫微尘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圣女最后去了哪里，我也很清楚。”
“前辈心中清楚得很。”她毫不避国师的忌讳：“什么神之妻，神灵之徒，都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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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月祭典一散，吝望希便换下礼服，从神殿跑出来，找到赫微尘常下榻的那家客栈里来。
“微尘。”
“怎么？”
“我不当圣女的话，怎么样？”
“如你开心，那便无妨。”
吝望希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劝我的。”
赫微尘道：“本就是如此，你随你心，我随你。”
吝望希笑道：“你竟然是这样想的。”
赫微尘道：“说起此事，或许你知道你的上一任圣女去了何处吗？”
吝望希道：“你别信那些传说的什么神之妻一类的话，不是安阳的。最终是会去不祧之祖的宗庙或是去看守皇陵，不过可以和爱人一起去。”
赫微尘喃喃道：“爱人？”
吝望希有些期盼地道：“是啊，我师父如是同我说的。但是大多数圣女，应当一生礼神，没机会享人间的欢爱。”
赫微尘问道：“那你见过她们吗？”
吝望希道：“有道是王不见王，同样，圣女也不能…你懂吧？规矩就是这样的，而且没必要见。”
“如果…”赫微尘说到一半却突然打止，
“什么？”
“没事，你想与不想，我都会与你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