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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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四日，按祖宗规矩，皇亲贵胄、黎民百姓，都要祭拜灶王爷。
故在二十三日，在城中灶神殿，国师派首徒、神殿圣女吝望希带领一众弟子准备祭祀大典。
守卫难得没有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虽然隔着些距离，但眼力稍微好一点的，便正有幸一睹芳容。
一人费力踮脚看了看，方瞥了一眼，就摇着扇子不住叹道：“美则美矣，凌然不可犯也。”
旁边人搭腔道：“那是神未来的妻，你我，何能犯也？”
“神未来的妻？”
“可不是，圣女，那可都是神聘下的。”
“也有说是神灵之徒的。”
“反正，都是神圣那边儿的，我等凡夫俗子，莫要再空想了。”
“教主。”左护法见自家教主脚步突然一顿，还以为有什么人惹她不快，正要细问，却发现她嘴角带着些笑意。
左护法也没觉得方才那些人的对话有何处好笑，细细品着，非但没从对话中摸出什么别的意思来，反而觉得自家教主那笑容颇显诡异。
他又仔细捋了捋——自己是“孤竹宗”人，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魔教”——魔教人听了百姓对国师那派正义无边、广施恩德人士的赞颂，自然是要阴阳怪气一番的——这倒也没什么。
不过，教主并不喜欢笑。
左护法觉得这不寻常，便又看了看，发现教主的笑容居然变化了。
很浅很浅，似微风过水面，如月晕隐云间。
破天荒的，居然还带着些悲悯。那国师就常摆出这样一副悲悯的样子来。
左护法皱眉，对于正派人士，悲悯是传承神性，而对于他们，悲悯只会成为悲哀。
“教主？”
“没事。”清冷的声音响起，“多怜他人，却从不自知可悲。我是笑这个。”
斗笠被风微微掀开，恰巧殿中人事毕迎面而来。
那是赫微尘第一次见到吝望希。
朱唇皓齿，青丝泼墨。神情肃穆，一袭洁白长袍。
“《释名》右言，‘灶。造也，创食物也。’明日祭灶，诸位遵我方才安排，各司其职便是。”
正当好年纪的女子，大抵只有两类人不得随性洒脱。
一种便是圣女般的人物，背着种种清规戒律，一言一行绝对不得出错，否则便是千万人口诛笔伐。
另一种便是她这样的大魔头，背着各方血海深仇，一举一动务必谨慎，不然就是一步踏错直入深渊。
赫微尘将斗笠正了正，说什么两类人，明明是两个——神殿垮塌，所有人都能逃，唯有圣女依礼法，要殉神殿；孤竹宗被击溃，所有人都可以隐姓埋名重新开始，唯有教主依规制，要自绝于宗门之前。
说来也是好笑，她们如此相似，甚至同穿白色衣裳，却站立在所谓的正邪两端。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