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历劫的日子》啃冰块

49、第一劫 灾难末世

　　第四十九章
　　“风”字的作用随即出现在冼尘脑海中，风——专属于硕风的灵魂寄居地。
　　在硕风死亡或冼尘离开这个世界前，可以通过“风”字，将硕风的灵魂存储在卷轴上，如此他们就可以一同进入下个世界了。
　　冼尘狂喜到不知如何是好，猛扑过去抱着硕风转圈圈，硕风被转得莫名其妙，看着冼尘蹦蹦哒哒上蹿下跳不停傻笑，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反正自家这位经常发个神经，所以突然变得这么……开心？也不算不正常的吧？
　　两人穿好防水衣，爬到天窗上借着漫天星光观察围墙外面的情况。积雪消融的速度很快，因为小镇地势较高的缘故，化出了水都在向低洼处流淌，暂时并没有形成积水。
　　山中的气温又比小镇上要低几度，雪化的没有这里速度快，想要形成山洪还得有段时间，这就形成了一个时间差，他们正好可以种用这个空档做最后的洪水前准备。
　　冼尘吹起哨声，与硕风跳到院子里给院子大门安装挡水板，同时嘴里的哨声也不停，不多时陆陆续续的哨声也传来，看明白情况的镇民都在招呼左右邻居起来做最后的检查。
　　镇子上能幸存到现在的人家，哪个不是生存小能手，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一套应对策略，被突发状况搞得措手不及时尚可以支撑下来，这次有了提前预警，大家对渡过这次洪灾都信心十足。
　　硕风也觉得没多大问题，洪水问题不会比一直傻笑个不停的冼尘更严重了。这人端着饭碗还是对着自己傻笑，喝一口粥看他一眼，再傻笑一声，硕风被冼尘笑得毛毛的。
　　冼尘也不想笑得像个傻子，可他忍不住啊，只要一想到以后可以永远和硕风在一起了，一直一直吃他做的饭，跟他在一起干活休息，他的心里就直往外冒开心的泡泡。
　　小虎宝的脑袋被清空，正是疯狂汲取外界信息的时候，他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冼尘吃一口饭就对硕风笑一下，虽然弄不懂这为了什么，也学着冼尘的样子，用小勺子划拉口粥，就对硕风挤个笑容，几次之后觉得脸有点酸，还放下勺子用小手揉了揉。
　　真是够了，硕风用筷子敲了冼尘的头一下，让他正常一点，不要把小孩子也教得奇奇怪怪的。
　　吃过早饭，太阳已经升起了，是与昨天并无二致的阳光，现在外面气温大概九、十度左右，坐在温室顶上晒着太阳还挺暖和的，感觉不到括在脸上跟抽耳光一个效果的北风，冼尘有点明白气温如此诡异的原因了。
　　他们这里地处中原，一月中旬八、九度的温度并不算太离谱，之前是因为有从北极过来的强冷气旋镇场子，温度才会那么低。
　　这会儿极地的冷空气大概已经抖落干净的，气温会变回正常的温度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变化会如此之快，一个晚上而已，就从冬天到春天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越接近正午，阳光越是强烈，一直观察着山林方向的许多人都发现，有一条银带从山上逐渐形成，正是从山里流向山脚下的融雪形成的洪水。
　　哨声再次在镇子的上空盘旋，真正的危机从现在才开始来临。
　　他们镇子因为地势比城市那边要高，水量较少时几乎没有淹水的可能。
　　同样的，茫茫群山中超出存储量的水，也会向地势低的地方流淌，如果水势过大，城市那边已经淹无可淹了，他们小镇也会一起倒霉的。
　　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他们镇上的融水都流到下面去了，可地势更高的山上洪水也随之流下来了。
　　“硕风你知道吗？据说在仙界之上还有神界，神界之上还有等级更高的世界，当你觉得自己已经站在山巅时，只要你敢抬头仰望，永远都会发现比自己更高等的存在。所以，无论人或仙，都要学会谦卑啊。”冼尘看着从山中倾泻而下的银带越来越宽，喃喃的对身旁人说道。如果能带这人回仙界的话，也不知他会不会喜欢那里。
　　“我只关心你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硕风叹气，怎么又扯到人和仙上来了，他们只不过是渺小的人类而已，经过这几年的天灾，再嚣张的人也被磨得没脾气了，面对大自然大部分人都会把态度从谦卑再往下调一档，用卑微来形容才合适。
　　硕风没觉得发个洪水算多大的事，对他来说冼尘突然亢奋过头才是大事，也不知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哪里不正常了？”冼尘抗议。然后又有点心虚的觉得，他擅自决定要带着硕风穿越去别的世界，是不是有点太自做主张了，不争取一下硕风的意见好像有点过分，于是他小小声唤了下，“硕风！”
　　“嗯？”硕风盯着冼尘低垂的脸，觉得这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心虚，还有点鬼鬼祟祟的。
　　“你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吗？会永远永远不跟我分开吗？”冼尘小小声，可怜巴巴的问道。
　　“当然，我不是说过了么，会永远跟冼尘在一起的。无论多久，我都会陪在冼尘身边，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好不好？”面对这个问题，硕风显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又加了个条件，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才是永远。
　　“好，只有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冼尘惊喜抬头，露大大的笑容，伸出小手指要跟硕风拉拉勾。
　　硕风也笑着与冼尘拉在了一起，他不知道他们两个口中的永远相隔着无数世界和时间维度，甚至还隔着仙界与凡尘，毫无戒心的与冼尘拉住了小手指。
　　冼尘脑海中的卷轴一震，“风”字与硕风的灵魂紧密相连，一旦出现状况，哪怕分隔万里，冼尘也能将硕风的灵魂收回到卷轴中。
　　不知道把自己卖了个彻底的硕风，还以为冼尘会失常是因为心中不安，听到冼尘会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的承诺后，他隐秘的小心思也获得了满足，忍不住心情开始飞扬起来，就连看到从山上冲下来的巨兽都没那么讨厌了。
　　……等一下，硕风瞪大了眼睛，拍拍身边的冼尘，示意他看一下被冲下来的巨兽，那是熊吗？
　　没等冼尘说话，旁边响起了吹哨声，正是同样坐在屋顶上头观察洪水情况的小姨。
　　就算从哨声中，也能感觉出小姨的歇斯底里，那么大头熊飘在水面上，把小姨吓得手脚并用往下爬。
　　冼尘两个被她惊慌的样子吓了一跳，生怕她掉下去，就在硕风打算跳过去时，屋檐下伸出来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小姨，姨夫爬到屋顶上把妻子抱在怀里，还不忘拿下哨子停止刺耳的哨声。
　　冼尘这才有机会向那边喊话，“不要怕，是死掉的巨熊，别让尸体撞到院墙上就好了。”
　　姨夫显然也被庞大的巨兽吓了一跳，听到声音扭头看到两个少年也在温室顶上，他笑了一下，而后仔细打量着越飘越近的巨熊，确认其真的是具尸体后，才松下了肩膀，对冼尘这边点了点头。
　　小姨听说已经死掉了，也从姨夫怀里抬头，看了半晌冷不丁来了一句，“可惜了一身好皮子。”
　　三个男人……，有时候真不得不佩服女人的韧性，你还在为某一件事纠结的时候，她们的脑洞已经开到外太空了。
　　“去年的降温太突然了，那时草木还是绿的，山中不知冻死了多少树木，如果也被洪水冲下来，院墙可禁不住它们的撞击。”姨夫摇头，就算有前面绿化林拦着，水流速度太快的话，撞击力度也小不了，他们几家正是最危险的人家。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只能选择被动防御，通过电台再次组织起联防小组，这次是院墙相连的人家为一组，各组自行商量蹲守时间，只要山上还在往下泄洪，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要有人值守。
　　如果发现有东西将要撞击院墙，就吹哨子多叫几个邻居上来，一起用竿子把撞过来的东西推走，推不走的也要尽量减轻撞击力度。
　　姑姥家冼尘家和李老大家，三家人组队轮流值守。从第二天开始，山上就好像在无限量放送大礼包似的，冲下来乱七八糟好多东西，大树小树，大兽小兽，甚至还有家具和电器，也不知是哪个山村遭了殃，连家门都没守住。
　　还有些野兽变异到都看不出原型是什么东西了，那千奇百怪的长相，算是给镇民开了眼界了。
　　冼尘值守时还发现过一只活的巨兽，长着类似山羊的弯角，体型却大到离谱，它被冲下山时分明还活着，却被山脚下的一道旋涡卷了进去，几分钟后再浮上来时，已经凉了。
　　几天时间里也遇到了几次险情，好在撞过来的东西都不太大，用木竿就可以帮它们换个方向飘流。
　　最危险的一次发生在硕风值守的时候，一株巨木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家的墙上撞来。
　　硕风除了相对冼尘，一直是个沉稳冷静的人，相对这样的险情，他并没有惊慌失措，甚至没有惊动其他人。以巨木的体积，再多人也移不开它。
　　他只小声喊来了冼尘，冼尘上墙时巨木已经离得很近了，他听从硕风指示脚蹬着外墙，一手拉着硕风，一手向前探去，在接触到巨木的一瞬间将其收进了空间里。
　　配合完美，危机解除，两人也吓出一身冷汗，如果此时值守的是别人，就算有必杀计两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家园被毁，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