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历劫的日子》啃冰块

42、第一劫 灾难末世

　　第四十二章
　　他们才扛着一箱子玻璃出来，外面已经拉响了防空警报。因为之前有人遭遇过大鸟，管委会怕再次发生类似的事件，跟镇民约定了几种警报方式，如果再有空中袭击发生，就以防空警报示警，大家听到后注意来自头顶的危胁。
　　两人听到警报后反射性抬头，刚泛白的天上什么都没有，飞禽出现的方向并不在他们这边。两人刚放下提起的心，一道灰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
　　它灵活纵跳几下，直扑硕风的面门而来。动物们先是被突然出现在家里的东西吓了一跳，发现它要伤害主人，都发出的愤怒的咆哮。
　　冼尘定睛一看，发现是只身形瘦长的大老鼠，他先对硕风大叫，“快逃开！”后又对动物们吼道，“不要过来。”
　　他和硕风被老鼠伤了还能活命，动物们一旦感染病毒说不定会死。
　　可动物们救主心切，连冼尘的命令都置若罔闻，羊仔一个冲撞用角将大老鼠顶飞，牛仔和驴仔抬蹄子乱踩，其它动物形成包围圈，一副誓死要守护主人的架势，连哈仔都不捂生菜了，窜进包围圈对着大老鼠龇牙。
　　冼尘硕风被它们吓出一身冷汗，想上前阻止动物们对入侵者的围剿，生怕它们被老鼠伤到了。可两刚接近就被驴妞和羊二妞给挡住了，它们两个大着肚子，并没有参加战斗，只一门心思的守护着两个主人。
　　被两个孕妇阻挡，两人不敢硬闯，只能飞快转了个方向企图抢在动物们被弄出伤口前消灭老鼠，同时冼尘口中还不忘大声呼喝让动物们快点躲开。
　　好容易突破动物们的阻拦，冲进去时冼尘正好看到哈仔被老鼠的利齿在前爪上划开道血迹，哈仔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张嘴跟老鼠撕咬起来。
　　冼尘只觉眼前一黑就要上前拼命，老鼠已经被驴仔踩住了一条后腿，硕风趁机一把揪住老鼠的尾巴将之轮起来，往地上重重一摔，牛妞趁机两蹄子上去把老鼠脑袋踩烂。
　　战斗结束，牛仔驴仔哈仔三个带伤，其中哈仔的伤口最深，其它也踢踩过老鼠，蹄子上沾染了不少血迹。
　　冼尘看着动物们的伤口，心疼的有点呼吸困难，被它们保护他当然很感动，可这感动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如果动物们真有个好歹，他紧紧抓着衣襟，感觉快要窒息了。
　　“冷静点，别忘了我们的血是可以救它们的。”硕风检查了动物们的伤口，眼眶也有点泛红，他拍了下冼尘的肩膀，让他坚强一点，现在可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必须要把老鼠尸体和血迹处理干净，否则谁知道病毒会沾到什么东西上。
　　冼尘找出酒精给三只受伤的处理伤口，哈仔一改刚才的勇猛，把受伤的爪子放到冼尘手中，撒娇的哼哼嘅嘅。冼尘给他包扎好伤口，再心疼的把狗儿子塞进大衣里，又给牛仔和驴仔的伤口消毒，被牛仔舔到脸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掉眼泪了。
　　抬头看两只刚才拼命保护自己的爱宠，见它们目光温存的注视着自己，冼尘展颜一笑，抱着它们的头蹭脸颊，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出事的，我发誓。
　　那边硕风清理干净动物的身体和地面，就要把死老鼠拎到管委会的集中焚化点去，冼尘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应付，让他快去快回，而后把动物们都赶进房间去再睡一会儿，他来到厨房熬米粥。
　　经历一夜连冻带惊，还有三只受了伤，动物们都需要吃些有营养的东西补充能量，熬粥这么点小事他还是会做的。米才下锅，硕风惨白着一张脸推门走进厨房。
　　冼尘纳闷人怎么又回来了，转头看到硕风的脸色，他先吓了一跳，“怎么了？你脸怎么白成这样？”
　　硕风苦笑着把冼尘拉出厨房带到墙根下，示意他自己爬墙头看，冼尘暗道不妙，纵上墙头往外一看，眼前的地面都快被灰黑色铺满了，下面全是巨大的老鼠，这些病毒传染源竟然成群闯入小镇了。
　　硕风那边已经拿出对讲机，调到小镇的公共频道，通知大家有鼠群从山脚方向闯进小镇，其中有瘦长灵活的老鼠可以跳过围墙，请所有人躲进室内不要出来。
　　他重复了三遍后，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更加急促刺耳的避难警报，响起时表示镇上出现了难以应付的危险，要求全体镇民躲在家中，关紧门窗不要出来。
　　两人不理已经炸开锅的公共频道，身背唐刀接着安装温室玻璃，只要温室搭好了，再多灰老鼠跳过院墙，也不至于让全家连个活动的空间都没有。
　　等粥熬好了，在里面拌上红糖，硕风拿两个大盆来回折着，晾到粥不再烫嘴了，才端到动物的房间，叫醒它们吃早餐。
　　进了房间才发现，做顿饭的工夫，三只伤员已经烧得火炉一样了，硕风惊呼一声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食盆扣地上，听到声音赶过来的冼尘也是一阵眩晕。
　　两人对视片刻，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从空间里拿出之前存的血液，注射到哈仔三只的血管里。之后冼尘飞也似的端着粥逃出去，招呼其它动物出来吃早餐，留下硕风红着眼睛照看三只呜咽抽搐的伤员。
　　家里的动物们极通人性，养久了甚至简单交流都不成问题，说是家畜实则两人早已把它们当成家人，是自家可爱的小孩子，看着它们在生死间痛苦挣扎，两人的心都跟刀绞一般。
　　冼尘逃了，硕风强忍着守在一边，心中把临阵脱逃家伙抽打了无数遍。
　　把动物们关在四合院的中庭，冼尘勒令它们老实等着不准出院门，然后独自扛着玻璃组装温室，其间挥刀砍死了三只灰毛大老鼠，它们的速度在冼尘这里都不够看，基本一刀一只，杀掉了丢出墙外，外面到处乱窜的老鼠会帮忙清理尸体。
　　直到深夜，哈仔三只的情况才有所好转，烧都退了下去，虽然还是无力起身，已经可以睁开眼睛叫饿了。给它们喂了羊奶和米汤，两人才挨着他们一同睡下。
　　累了一天，冼尘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早上被哈仔舔了好几口才醒，顾不得脸上口水的黏腻，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狗儿子，冼尘激动得将之搂进怀里狠狠揉了一通。
　　他还没抱够，哈仔却浑身力气没处使，根本不想跟苦命的老爹腻歪，跳出冼尘的手臂，兴奋的满屋子啊唔啊唔边叫边乱窜。
　　硕风也被吵醒了，跟冼尘一起目瞪口呆的看着快跑出残影的狗儿子，哈仔这是速度进化了？可异变的动物不是体型都有改变吗？为什么哈仔还是原来的样子？
　　牛仔和驴仔也醒了，拱着冼尘和硕风将他俩带着站起，它们的蹄子踏在地上时格外有力，嫌室内的空间太小，驴仔直接开门走到中庭，跟牛仔一起仰头长啸，好像森林之王登基了似的。
　　……行吧，没事了就好，管它们要到哪里登基去呢。
　　吃过早饭，两人来到温室里，昨天冼尘已经把玻璃都装好了，一夜过去，看情况基本已经可以肯定，菜园里的作物统统都完蛋了，他们得先将已经倒伏的蔬菜拔起来，统统塞进沼气池，再重新翻地播种，总之又有得忙了。
　　他俩正对着满室死掉的蔬菜叹气，牛仔和驴仔叼着耙子和一块木板走了过来，示意将这两样绑在它们身上，之前动物们也很聪明，但能将意愿表达得如此清楚这还是头一次。
　　两人不知道它们要干嘛，只好先顺着它们的意愿，将耙子绑到驴仔身上，木板绑到牛仔身上。两只见绑好了，兴奋的原地蹦跳两下，它们的体型大小没变，跳起来却显得十分灵活，这是以前根本不可能办到的。
　　之后驴仔打头，用耙子将烂菜从地里耙出来，牛仔再用木板将菜都拢在一起。
　　两只脚步轻盈，速度飞快，根本停不下来，一副有劲没处使的样子。冼尘硕风来不及多想，赶紧收拢藤蔓类植株的爬架，免得把兴奋过度的两只给伤到了。
　　有了好帮手，清理工作半天工夫就完成了，下午给两只套上犁再深耕一遍，温室本就不大，如果不是泡发种子需要时间，今天一天就能种植完毕。
　　第二天一早，两只又开始打院子里地的主意，春小麦和地瓜土豆才收割完没几天，院子里正光秃秃一片呢，这个气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种植冬小麦了。
　　看牛仔和驴仔精力过盛的样子，它们想耕一遍地还是可以的，之后浇上沼肥，今年如果什么都种不成，正好可以趁机养养地。
　　两只大块头宝贝虽然已经成为超级宿主，不用再害怕被老鼠伤到，但差点失去爱宠的两个人还是不放心，好言安抚了几句后自己先带着刀出温室察看情况。
　　从温度骤降到现在已经几十个小时，冼尘的体感回来了，感觉外面已经零下十度左右，他心中叹气，看来今年冬天真的只能养地了。刚爬上墙头，一个灰影迎面扑来，硕风还没来得惊呼，昨天已经砍习惯的冼尘拨刀将之毙命于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