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无限好》南朝暮

12、“书呆子”早恋记录

　　祁潇x卫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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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恋是埋藏于心底的种子，即使不浇水也会肆意生长，占满胸腔，满心满眼都是他。

　　杭城一中校门口，人群中焦急无措的少女格外显眼，“到底在哪啊…”
　　“我的挂件…”

　　“喂，你在找这个？”祁潇闻声，抬头便瞧见一位身形颀长、戴着一顶棒球帽的少年，因为不穿校服，他在人群中比她还要惹眼。
　　祁潇只瞧见他的手上挂着一件毛茸茸的东西，“对，谢谢！”
　　她正要伸手接过，只见毛球挂件向后一撤，“哎，我没说要给你啊。”
　　眼见着女孩的面上露出难色，卫彦勾出一个笑，“喂，小眼镜，你是哪班的？”
　　“可以把它还给我吗？”
　　“不还，怎样？”卫彦看了眼她身上像漂过的校服，嗤笑一声，“告老师？”
　　祁潇抿着唇，摇摇头，一副要被逼哭的模样。
　　“没意思。”他把东西随手丢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谢。”祁潇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道。

　　卫彦是杭城一中里不学无术的头号混子，典型的学习差爱打架的中二少年，丢给哪个班主任都是要被嫌恶的，祁潇暗恋了他一年，今天是第三次正式见面。
　　第二次是开学第二天。
　　因为第一天卫彦没来上学，学生做介绍时班主任老吴的脸都是黑的。

　　有了同班同学的关系，他们会经常见面。
　　上课时老师叫醒睡着的卫彦，祁潇会偷偷瞥一眼，少年的脸上是大写的困倦，帅得十分懒散。
　　下课时卫彦会去找前排的兄弟聊天，路过祁潇时，她会偷看少年的笑容。
　　放学时卫彦还没睡醒，祁潇会留在班里做题，遇到难题时会看他熟睡的面庞。

　　这样过了半个学期，直到一次考试祁潇的排名下降。
　　老师的劝慰、父母的询问铺天盖地的落在她身上，祁潇只是抿着嘴听。
　　“为什么成绩会下降呢？”
　　“是这次的题太难了吗？”
　　“妈妈问过老师了，潇潇，是不是上课不认真了？”
　　“……”

　　“喂，书呆子，哭什么呢？”
　　祁潇把头埋得更深，摇摇头。
　　“看不懂，说话。”
　　膝盖上的脑袋还是摇头。
　　“学习好就是麻烦。”卫彦“啧”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把吃剩下的糖果放在她脚边，“哭什么哭。”
　　良久，祁潇松开通红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拆开一颗糖果的包装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草莓味瞬间就能充斥口腔，眼眶还挂着没擦的泪珠，混着空气里的甜味落尽少女的唇缝。
　　——这是祁潇第一次在学校吃糖，尽管是在厕所门口这样不合时宜的地方。

　　祁潇的成绩很快就回到正轨，并且一点一点爬到了年级前十、前五，父母欢喜地问她有没有想要的奖励，她只是摇头。
　　不是没有，而是不敢提、不敢想。
　　她想抱抱卫彦。

　　高二下学期，卫彦几乎每天都来学校，祁潇每天都能观察到不一样的他。
　　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卫彦似乎开始听课了，连老师们也是颇为震惊，有几位对卫彦偏见不大的老师甚至找他谈了话。

　　到了高三，学业更加繁忙，卫彦也鲜少迟到了，大家也没兴趣知道不学无术的混混为什么突然改邪归正了。
　　周五的这一天，祁潇累得半死，脑袋发晕，她乱走一通，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蹲下。
　　好难受，好难受啊…
　　少女的身体颤抖着，偶尔能听到“好疼”“卫彦”这样模糊不清的字眼。
　　“喂，书呆子…”
　　是卫彦。
　　“怎么又哭了？”
　　祁潇不住地摇头，看不出想表达什么。
　　卫彦往兜里掏了一把，空空如也。
　　于是他蹲下，把“哭个屁”咽下去，犹豫地问：“又怎么了。”
　　他皱眉，“再摇头老子不管你了。”
　　“抬头。”
　　“快点。”
　　“你学傻了吧祁潇，发烧了都不知道？”
　　卫彦想背她去医务室，祁潇怕被老师看到，用细小微弱的声音婉拒他。
　　“不上来我就抱你去医务室。”
　　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不住地摇头，“不要…”
　　卫彦看她这副样子，十分不爽地走了。

　　祁潇勉强起身，慢吞吞地往医务室走。
　　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时，她看见喘着粗气的卫彦跑过来。
　　“快点量体温，吃药。”卫彦把体温计递给她，“你有水吗？”
　　祁潇摇摇头，她蹲了许久还是难受，水已经喝光了。
　　卫彦把她的书包摘下来，“还真是个书呆子，烧成这样还记得背书包。”
　　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刚接的水，赶紧吃你的药。”
　　少女的眼眶本就红着，被热气一熏更显脆弱，卫彦没敢看她。

　　翌日早，卫彦在自己课桌上看见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秀气的字。
　　【谢谢！——祁潇】
　　他扬起嘴角，把便利贴折好收进口袋。

　　高三下学期，祁潇一天也抽不出几次去看卫彦了。
　　写完一道题，祁潇闭了闭眼，想趁午睡前看一眼。
　　二人的视线对上。
　　祁潇立刻转头，只留了一双通红的耳朵在外面。
　　心里小鹿乱撞。

　　高三毕业的那天，学生们都松开了紧绷的弦，哭的哭笑的笑，热闹极了。
　　祁潇也很高兴，十分轻松地拉开家门。
　　放下书包。
　　“啪！”
　　分外响亮的一声。
　　祁潇吓得抖了一下，去看声音的源头——餐桌上的便利贴。

　　【第一次见到他】上面画了一个小人为保护另一个小人打架的简笔画。

　　【第二次见到他】简笔画是一个十分生气的戴眼镜的小人（老吴）。

　　【第三次见到他】便利贴上画着她书包上的毛绒挂件。

　　【在学校吃糖】一个抱着烟和糖果哭的小人，与第一张被保护的小人相同。
　　……
　　最后一张便利贴只画了两个接吻的小人，他们身旁的保温杯上写着字——喜欢你。

　　祁潇站在原地，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祁潇！”母亲的声音气愤又失望。
　　“我和你爸供着你上学就是去早恋的？！”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画的这都是些什么！”
　　祁潇心里一震，没说话。
　　“那个混小子是谁？你们还有没有联系？”
　　“潇潇，你不是不知道早恋影响学习，是不是他喜欢你？妈知道你们这个年纪…”
　　祁潇终于开口打断她：“妈，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不说出来是不是因为我的成绩没有下降？是不是担心高考成绩被影响？这些无端的气愤是不是酝酿已久的火药？
　　见她没回答，祁潇心里有了答案，“妈，是我喜欢他。”
　　“祁潇！”
　　“我已经成年了，毕业了。”她叹了口气，只留下一句“很快回来”。
　　祁潇不想再听母亲问她的问题，也不想再听她对自己的质疑，往家外的街上疯跑。
　　夜风撕扯着她的脸，泪水干涸后又不断地流下，她感觉自己的脸很疼，母亲明明还没有打她，为什么会这么疼。
　　为什么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
　　好难受。
　　就像一只活在深海的鱼被人扔到岸上，她拼了命地跳动想要回到海里，人们却围起来看这个笑话。
　　谁来救救我啊。
　　我该怎么办。
　　祁潇一直跑到了学校门外的奶茶店才停下。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卫彦的地方。
　　那时，卫彦刚打完架，脸上挂着彩，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学生，有些惊讶，但之后的经历令她更加震惊。
　　有一伙混混在奶茶店里坐着，为首的那一个正说着怎么勒索她，祁潇还没来得及叫保安大叔救命，就看见卫彦起身走去，抬脚踹上那人的凳子，那人莫名其妙，“傻/逼…”
　　卫彦叫他们去巷子里又打了一架，祁潇只看见最后他踩着那人的身体问：“谁是傻/逼？”
　　那人喘着粗气连连道歉，“对不起！大哥，我是傻/逼我是傻/逼，我以后看见她绕道走！”
　　她在奶茶店门口的椅子上坐了许久，忽的，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喂，怎么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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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祁潇会跟母亲和解，但我还没写出来m(._.)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