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无限好》南朝暮

10、亲吻太阳（2）

　　说是夜跑，实则是去隔壁街吃喝，程喻每路过一个摊子就掏手机问老板多少钱，仅仅一晚不知扫了多少次二维码。
　　周予阳：“我可以，帮你。”
　　“你还会干这个？”
　　周予阳点头，“你，教我，就可以。”
　　程喻心道也是，给他演示了一遍，周予阳轻而易举地学会，于是今晚的消费由程喻买单，周予阳支付。
　　“去桥上歇会。”
　　周予阳点头。
　　“周予阳，看家是不是很无聊？”程喻坐在桥上看着远处，手里握着的吃食停在半空。
　　“是的。”
　　“你还真是实诚。”
　　程喻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她道：“那你就出去玩呗，帮我做家务就行。”
　　周予阳摇头，“你说的，我要，给你做伴。”
　　“你懂个屁。”
　　“回家回家！”
　　周予阳不懂，程喻为什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她平时明明没心没肺。
　　程喻的情感模式只维持了一晚，从第二天早上开始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毫不客气地压榨周予阳。
　　“周予阳，帮我下楼买点油盐酱醋。”
　　周予阳应下，回来时发现主人正在清理厨房，“你要，下厨吗？”
　　“有什么问题？”
　　周予阳如实道：“数据分析表示，您现在情绪高昂，综合您的性格与习惯等因素，现在不适合做饭。”
　　程喻表情一抽，“说点好听的。”
　　“我，可以为你播放，视频教程。”
　　周予阳被赶走了，他身为一个吃电的机器人并不明白女人的兴致从何而来，有何意义。
　　事情如周予阳的预料一般，程喻虽有条理地做完这顿饭，味道却着实不怎么样。
　　“做饭跟化学实验不一样吗？为什么会这么难吃？”程喻不能理解。
　　周予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当晚，程喻坐姿端正地等待周予阳刷碗结束。
　　“你知道‘情商’是什么意思吗？”
　　寂静两秒，周予阳答：“心理学上指人的情绪品质和对社会的适应能力。”
　　“是不是百度了？”
　　周予阳点头，“是的。”
　　“那你呢？你理解什么是情商吗？”
　　“很，简单。”
　　沉默片刻，程喻继续问他：“如果不依赖你的分析结果你能了解我的情绪吗？”
　　周予阳神色不解，“完全，不能。”
　　程喻觉得这样是在逼他学习人类，但仔细想想如果放任周予阳这样自己迟早会跟他打一架，颇有些犹豫道：“你想适应社会吗？”
　　“您希望我适应社会吗？”
　　这场谈话不了了之。
　　周予阳轻轻扣门，“睡了吗？”
　　程喻莫名心烦，不出声。
　　周予阳以为他睡了，熄灭灯，眼睛闪着光把充电装置放在她的卧室门口，一时间，万籁俱寂。
　　过了一整晚，程喻想开了。
　　路还是得让他自己走，程喻推不动，推不了。
　　周予阳在早上五点半准时开机做早饭，在选菜谱时避开了系统里录入的程喻不爱吃的菜。
　　很微妙地，他没有分析，却发现程喻的心情不好。
　　分析结果显示，程喻比心情好的时候少吃了一半，比平常少吃了三分之一，然而他只能根据表象得出她情绪低落的结论，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不得而知。
　　临走前，周予阳看她整好衣服，没表情地问：“为什么，不高兴？”
　　程喻抿了抿唇，“在家无聊可以给我发消息。”
　　【周予阳：T-T】
　　【周予阳：工作有趣吗？】
　　【程喻：超级无聊】
　　【周予阳：你喜欢做什么？】
　　【程喻：吃。】
　　【周予阳：o(≧v≦)o】
　　纠结的情绪积攒了半月有余，程喻跟好友于梓鸣吐槽加吃饭一个下午才舒心。
　　“机器人果然没有情商，太欠揍了。”——周予阳买菜路过时，听见她的结论，还没来得及分析便又有对话入耳。
　　于梓鸣吸一口奶茶，“那你干嘛不给他关机或者换一个系统？”
　　程喻看着奶茶杯里的珍珠，有些出神。
　　“或许是因为…我认为自己不该干涉他的选择。”
　　“我想让他作为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