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世与渡》幽落寒霜

73、第七十三章 意外的“非礼”

　　擦肩而过的瞬间，言飞凌深吸一口气，压了压惊，声音依旧有些颤的小声说道：“你居然还有这爱好吗？！”
　　“嗯？哼！”艾心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儿的哼了一声，当作没听见似的扭头就走，步子欢快，背着的小包袱被颠得起飞！
　　两人都走了，蓝玉醍气急败坏的抱怨道：“我可真是装不过他啊！！”边说还边揉着自己笑得几乎僵住的脸。
　　言飞凌欲言又止的看着刚才的方向愣神，回过头来说道：“你装得过他才奇怪吧？你那性子就不适合玩心眼。”
　　蓝玉醍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白了他一眼：“唉！你是在说我傻吗？你合计什么呢直走神儿？”
　　顿了顿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指着言飞凌晃着手，一脸我懂了的意思：“哦~！我知道了，那个艾心长得是不错，你该不会是一见倾心，看上人家了吧？！”
　　“......不，是。”言飞凌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心里还是觉得一阵凌乱，而且好奇怪，那前面的两个，看着挺像真的不像假的啊？
　　蓝玉醍弯眸看着他，笑嘻嘻的拍着胸脯说道：“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兄弟我改天把她要到清玄殿来，朝夕相处，不熟也能培养出感情来了呀！”
　　言飞凌听了顿时神色复杂，哭笑不得的回道：“还是，算了吧，我有点儿，面对不了。”
　　丝毫没有理解他真实想法的蓝玉醍，在他逐渐难看的脸色下，继续努力的表示着，保准办成：“一回生二回熟，难得有个看得上的，多跟姑娘家相处相处就好了，就包在我身上啊！”
　　说完他就兴奋的跑了，跟文百书较劲的不爽也烟消云散，满脑子都是给别人找对象。
　　言飞凌欲哭无泪的看着他蹦跶远的背影，郁闷的放下想叫住他而抬的手：“不，用了，不要啊......”
　　艾心指尖突然现出一个被夹在指间的信，摇了摇指尖一动，信封就又消失了，她笑了笑说道：“我受人之托给你带了点儿准信儿，真的确认清楚了，那人确实是你想找的那一个，样貌上嘛，魂魄转世你也清楚。
　　本来每经历一世，魂魄就会有所消耗，特别像是，死的时候缺胳膊少腿儿了的，或者没个眼睛这那的，转世的时候，大多都会用那些破散了的魂魄留下来的残灵来修补。
　　有的可能不需要修补什么，正常经历一世略有消耗，只需要融入些残灵维系正常状态，来世就长得基本一模一样。
　　有的可能需要修补一些，那转世之后，眉眼和原来也是会较为相似的。
　　至于损伤过度的那种嘛，幸运的话没有破散，还有机会继续转世投胎，但那相应也就会需要修补很多，杂糅进的其他残灵也会越多，样貌什么的，不用说也知道，变得自然会很多。”
　　文百书没多言语，颔首回道：“嗯，多谢了。”
　　艾心红宝石般的眼眸一转，饶有兴趣的问道：“嘶~，别说哈，还真就给你找到了！我挺好奇的呀，明明样子变了不少，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他说话难得显得尴尬局促，干咳了一下，敷衍的说道：“就是，莫名觉得是。”
　　艾心嘴角抽了抽，轻笑一声摇头说道：“呵呵，那真的是好莫名哦。”
　　文百书朝她拱手道谢：“总之有劳了，主上过几天应该就回来了，很快就能见到了。”
　　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艾心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不必谢我，我这就是顺便帮你带个信儿罢了，另外啊，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受损严重后拼凑出来的魂魄，再留存着前尘往事的可能性，非常小。”
　　“非常小”三个字艾心说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调，一双红眸目不转睛的注意着文百书脸上的神色。
　　见他脸上挂着淡笑，依旧淡然如常，没有什么波动，于是便轻笑一声，推门而入：“也是啊，聊闻苑的苑主，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是我话多了。”
　　“呵~，挺别致的。”身后文百书突然开口说道。
　　艾心动作一顿，差点没绊在门槛上！回过头幽怨的眼神盯着他，以粗暴的口吻回道：“啧！怎么着？！老子是男的俊美，是女的秀气！你还羡慕不来呢！”
　　文百书别过脸去，偷笑：“行，你够特立独行......“这本事”独树一帜！”
　　她撇着嘴，无情的摆着手赶人：“哪凉快哪待着去！等主上回来了我可不想跟你这儿待着了！”
　　想着兴奋过度的蓝玉醍可以明天再说，他就直奔着篇澜殿那边去了。
　　这时候也没几处还亮着灯火的屋子，很快他就找到了文百书给艾心安排的地方，她没关门，看到她收拾东西的身影，就更确定的找了过去。
　　他刚在门前落脚，就语气随意的问道：“喂，你搞什么？弄成这幅鬼样子？”
　　“嗯？”艾心回头看过来，随后挑了挑眉：“这位公子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没听太懂？姑娘我好歹也是十里八村一等一的美人儿，到了你这，就成了鬼样子了？”
　　言飞凌忍不住笑了笑：“不是说你丑，还装什么，扮个女装就真当自己是村花了？”
　　“那公子觉着，我是好看？”艾心丢下手中的衣物，回眸目光不善的瞥了他一眼。
　　“......”言飞凌视线落在她包袱里的衣物上，那些绫罗绸缎，怎么看都是女子衣裙的样子，视线又再次定格到她脸上。
　　艾心冷哼一声，将垂到胸前的长发一撩，双臂抱怀看着他说道：“公子可是把我认错成别人了？”
　　认错了？言飞凌反复打量着眼前这张脸，发现身高好像是矮了点，但也不排除自己太久没见记不清了，看着差不多十六？
　　难不成，眼前的人是那家伙的转世？可是再怎么着不至于名字都一样吧？！
　　脑袋里胡乱想着各种可能性，结果想着想着，鬼使神差的走过去了，然后在艾心诧异的目光下，鬼使神差的伸手按上捏了捏......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艾心黑着脸，言飞凌则是僵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言飞凌依旧保持着动作僵在那，心中凌乱的呐喊：这手感！怎么也不像垫了什么东西的样子啊......
　　完，蛋，了！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一阵掌风就接近，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言飞凌顿时觉得自己都耳鸣了，嗡嗡的，好像声音都隔了一层似的，听不太清楚，被震惊加吓得加着一巴掌被扇懵，他依旧忘了把手从那致命的地方拿开！
　　很快手上一疼，被从她胸前拍掉，艾心气急败坏瞪着他喊，但是他完全惊呆了，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说的话。
　　“真，真的？”言飞凌依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脸色尴尬又难看的问道。
　　艾心见他呆愣在那的样子，气得狠狠原地跺了一脚，直接给地跺出来一个龟裂的半米坑：“废话！不是真的还是棉花絮的？！”
　　言飞凌欲言又止，最后语无伦次的说道：“不是，女，我......你......我不是在做梦呢吧？”
　　艾心仅仅攥着拳头，尽量压抑着怒火，朝他吼道：“做个屁梦！我现在只想喊非礼了！”
　　手抚上火辣辣的脸颊，好疼，真的疼！言飞凌终于艰难的相信了，她真的是女的这一事实！
　　“看什么看？再看就戳你眼睛！”艾心说着，还抬手勾了勾两根手指示意。
　　“不是，你到底什么，情况？到底是不是......”言飞凌为难的打量着眼前的人，现在自己是一点儿都拿不准儿她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
　　“嘁！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是我。”艾心白了他一眼说道，拽出一个凳子豪放的一坐，秀气姑娘形象全无。
　　“啊？！”言飞凌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说真的，她要说她不是的话，那自己反倒会觉得能接受一点啊！
　　艾心无语的看着他原地震惊，敲了敲桌子叫他回神：“言飞凌你傻了是不是？”
　　他咽了咽唾沫，指着她艰难的说出了一句：“真的是啊？？”
　　艾心嗤笑一声说道：“废话，你觉着随便一个就能知道你是谁？”
　　言飞凌彻底回魂了！扑过去两手一齐拍在了桌子上：“你怎么变成女的了？！”
　　艾心一甩头，勾唇笑道：“哼！好看，我乐意！哎，怎么样，好不好看？”
　　言飞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也扯出了一个凳子坐下：“跟你原来的样子差不多啊，就是棱角轮廓柔和了不少。”
　　“所以呢？”艾心死盯着他问道。
　　言飞凌轻舒一口气，回道：“所以，呃......好吧，本来你就生得好看啊，这原来大家就都公认的啊。”
　　他随后又追问道：“你可别闹了，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艾心眉头一挑，眯了眯眼瞧他：“你，真想知道？”
　　言飞凌郑重的点了点头，这实在是有点儿匪夷所思，迫切想知道答案！
　　见他点头，艾心伸了个懒腰，就开始说道：“要说这事儿啊，首先你要知道一件事，我是冥界正儿八经的鬼族，这个所谓的正儿八经，是指我父母都是留住地府的鬼魂，已是鬼魂之身的他们情投意合，才孕育有的我，我，生来便是鬼。”
　　再次的震惊袭来，言飞凌看向眼前正指着自己说明的艾心，脑袋里开始疯狂刷起以前大家都在寰星宫的时候......
　　从来没发现过艾心哪里与常人不一样，从来没有啊！而且那时候的他，有时在外到河水冲凉也脱过，妥妥是个男的啊！
　　艾心纤细的手在眼前来回晃过，问道：“哎！想什么呢？吓着了？你听我说话没？”
　　言飞凌这才回过神了，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哈哈，不好意思啊，你刚才说什么了？”
　　她一摊手无奈笑道：“好吧，会吓到也是正常的，不过，鬼也不是就一定很可怕的，有很多还是好的。”
　　言飞凌愣了一下，立刻点头应道：“嗯，你不可怕。”
　　“......”艾心看着他片刻，淡淡一笑，接着说道：“那就接着讲了，不是所有鬼夫妻都能有机会有孩子的，所以像我这样纯粹的鬼，其实很少的。
　　我们这样的有的一种算是“特权”吧，叫“先机”，确定之前可以随意转换自己的是男是女，结果，我有一日醉酒，一不小心就给定了，选择确定要变成女的了......”
　　她说着脸上的表情满满都是后悔和欲哭无泪，简直郁闷到生无可恋，虽然她不会死......
　　“还能，这样？”言飞凌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果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这种新鲜事，真是头一天听说！
　　艾心扑倒在桌子上，唉声叹气道：“可不就是嘛！气死我了！！我特想去回炉重造一下你知道吗？”
　　回炉重造？言飞凌疑惑的看向她：“回炉重造是什么意思？”
　　艾心苦笑着回道：“就是到洗魂池回归魂魄之前的状态，不过，我怕把不该洗的洗掉了，一直没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