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小野兽》简安哲

35、生日礼物

　　蓝迟被她的表情和动作可爱到，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我之前把它丢下了。”

　　云织松开了灰格的耳朵，灰格懒洋洋的抓了下她的手背，没用劲，但也微微刺痛。

　　云织在手背按了按，抬头看着蓝迟。

　　徐央察觉到似乎有些微妙的气氛，他咳了声，想带着猫先撤，“你们聊吧，我把灰格带回去玩会儿，老迟，钥匙给我一下，我没带。”

　　“哦。”蓝迟把钥匙给了他。

　　云织等他走了才问，“你们住一起？”

　　蓝迟道：“也不算，但他经常往那儿跑。”

　　刚弄工作室那会儿事情多，徐央连续在蓝迟家打了个一个月的地铺。

　　“走吧，我们去吃饭。”蓝迟拿过了书包，瞧着云织没背包，猫包也被徐央拿走了，她只拿了手机出门。

　　“想吃什么？”蓝迟问她。

　　“我请你吧，我还欠你······那么多顿饭。”云织故意没说清量词。

　　“还欠九顿。”蓝迟丝毫没停顿的接上，又摸摸肚子，“现在还真的有点馋饭团了。”

　　云织瞧他一眼，“再吃饭团就不算了，这么珍贵的请客机会，你要好好珍惜啊。”

　　“是是是，”蓝迟笑着点头，“但见面的第一面还是不能让你请，我来吧。”

　　他都记得，笑容也一如当年的明媚，云织感觉自己某些空缺在被慢慢填满，脚步也一点点踏实起来。

　　吃完饭回蓝迟家，徐央已经走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俩人吃个饭这么磨叽，家里的猪蹄儿还在等着他呢，给蓝迟发了个几个翻白眼的表情后，又贱贱的问一句：今天胃口这么好啊。

　　那的确是吃撑着了，蓝迟摸了摸肚子，云织不愿意花时间挑餐馆，随手指了工作室对面的陕西面馆，说要吃肉夹馍，餐食上来也没吃几口，都是蓝迟解决的。

　　家里收拾得很干净，但头一次有除了徐央之外的客人上门，蓝迟还是有些拘束，灰格跑出来蹭云织的脚，蓝迟趁机问她喝什么，家里有茶和咖啡。

　　“晚上就不喝那些了，喝点白开水就好了。”

　　“哦也是。”蓝迟去厨房烧水。

　　云织放下灰格，打量着这个简单的一室一厅，又跟着去了厨房，让她意外的是厨房也很干净，这个干净不是卫生问题，而是空，台面上除了一口小奶锅，一把水果刀，还有正在工作的烧水壶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孤孤单单的，云织格外想念在宿丘时蓝迟家的厨房，满满当当整整齐齐摆放着物品，永远都有食物的香气，连早餐都丰盛得吓人。

　　“你平时吃什么？”云织下意识的问，伸手去打开上头的橱柜，嚯，里头整整齐齐摆着泡面。

　　蓝迟有点尴尬，洗了杯子倒水，解释着说：“平时没时间在家做饭。”

　　这倒是真的，云织知道创业有多忙，她接过杯子点头道，“以后我来给你做饭。”

　　蓝迟笑了：“你会做什么？”

　　“别小瞧人，我现在会好多，而且之前姥姥也教了我······”

　　她没说下去，许久没念的称呼牵着心，蓝迟也是同样，笑容收敛，厨房一时安静下来。

　　姥姥当时的状况，应该比云织看到的更糟，不然蓝迟也不会带姥姥走，放弃治疗，应该是老人家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狭小的厨房内，两人对立站着，距离很近，但无暇顾及那些，云织抱着手里的马克杯，热水悠悠冒着热气，她轻声问，“那时候，你们去了哪里？”

　　当年她没法问，是因为知道了也无力跟着，清楚她和蓝迟要各走各的路了。

　　“回了老家，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姥姥想回去看看。”

　　落叶归根，云织能理解。

　　“那天，老太太还在走廊摇椅上晒太阳呢，我做好饭去叫她······她手里的扇子都掉地上了。”蓝迟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也是在安慰云织，“还好，没受什么罪。”

　　云织还是很难过，眼圈不自觉的红起来，心脏的一小块也被人掐着。她不想在蓝迟面前哭，轻轻放下杯子后，伸手抱住了蓝迟，声音略带哽咽，“你别难过。”

　　蓝迟愣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他微微闭上眼睛，感觉后背被轻轻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动作渐渐停了，蓝迟听到小姑娘开口问，“蓝迟，你为什么会来宁城？”

　　为什么会来呢？

　　姥姥走了之后，他给姐姐打了电话，蓝悠回来参加了葬礼，葬礼结束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有和蓝迟说去哪里，蓝迟也默契的没有询问。

　　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混沌的睡了几天后，突然想起小姑娘说起过的宁城······

　　“算了，你别说，我还是当你是为我来的。”云织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很想念你。”

　　“我也是。”蓝迟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时间过得这样快，云织接到爸爸的电话，她该回家了，而且她不准备带灰格回去。

　　“我都给你照顾三年多了，还要我照顾？”云织道，“现在换你了。”

　　蓝迟讶异：“你真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以后我天天来瞧它不就行了。”云织不仅长年纪，还长心眼了，来看猫是多么完美的理由，她心里默念着：灰格啊灰格，姐姐会给你买好多罐头补偿你的。

　　蓝迟却一根筋，摸着灰格的小脑袋说：“要不然，先在我这儿住几天，你要不习惯，再接回去？”

　　“猫不能随便改变环境的，它会害怕，你会在这儿常住吧。”云织问。

　　蓝迟点点头。

　　“那就好，其实，”云织也蹲下身，又开始捂灰格的耳朵了，“我妈妈一直不高兴我养猫，平时只有趁父母不在家才敢把灰格放出客厅玩儿，还得仔细把猫毛吸干净。”

　　蓝迟抱歉道：“对不起啊织织。”他当时只顾着自己了，云织的确说过她妈妈不让在家养动物。

　　“现在开始弥补就好啦。”云织抓着灰格的爪子晃了晃，“现在开始要对我们好哦，不准再丢下我们了。”

　　蓝迟嘴角噙着笑，答应着：“好。”

　　云织说完还有点不好意思了，摸着灰格的背给它顺毛，“它还有好多玩具，明天我给他拿来。你明天什么时候在家，我给学生补完课就挺晚了。”

　　“还给人补课，怎么上次还去找别的兼职，缺钱花的话——”

　　“不缺，那个课一周三次，我觉得挺闲，想多找点事儿做。”云织又嘀咕一句，“现在不用了。”

　　蓝迟想了想，把门边置物篮里的钥匙拿给她，“我明天可能要加班，估计很晚，你拿着这个。”

　　云织接过来，心里有点美，还虚情假意的问，“会不会不方便啊。”

　　蓝迟一挑眉毛：“什么不方便？”

　　“你自己呢，还有，万一还有别的什么人要进来······”

　　蓝迟道：“工作室那儿还有备用的，平时除了徐央要过来，也没其他人了。”

　　“那你怎么不给徐央哥哥钥匙啊。”老是往这儿跑的人都没有。

　　蓝迟挺不喜欢听那称呼的，自己不和徐央一般年纪吗，怎么他就能加个哥哥后缀，这一分心就完全没听出小姑娘话里的小九九，干巴巴的解释：“我们差不多作息。”

　　“哦。”

　　再磨蹭也还是要走了，爸爸的电话催得云织心烦，但还是慢吞吞的穿鞋，蓝迟跟着她出来，说送她。

　　“不用了，公交站就在你这儿小区门口，现在还有车。”云织已经很熟悉公交线路了。

　　“太晚了，不安全。”蓝迟言简意赅，不由分说的先按了电梯。

　　等电梯的间隙，蓝迟又问她，“明天都有事，那后天呢？”

　　云织没问干嘛，先摇头，“没事儿，高考完的学生最闲。”

　　蓝迟笑了笑，“那来家里吃个饭吧，我好久没下厨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

　　“好！”云织在原地跳了跳，“没事儿，你手艺退步了还有我呢，我能撑场面。”

　　电梯门开，两人进去，蓝迟按了B1键，又拿出手机，语气轻松道，“那现在点菜吧，我记一下。”

　　“柠檬蛋糕。”云织丝毫没带犹豫的说，对上蓝迟的目光后又转过头，盯着不断下降的数字，轻声道，“我十八岁生日还没过呢。”

　　蓝迟：“我记得已经过了吧。”

　　云织固执道：“不，我说没有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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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是云织理想中的十八岁生日，有蓝迟，有朋友，温馨的氛围，只是为了庆祝，其他的任何都不重要。

　　谭绘绘再次见到在宿丘见到的大帅哥，两只眼睛都直冒金星，悄悄和云织说：“也就是你看上的人了，不然换作谁的心上人我都得抢过来，太帅了我的妈哎，比三年前还要帅。”

　　她问蓝迟：“帅哥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徐央替他答：“创业，我们有一个小工作室。”说完还双手奉上了名片。

　　“我去！以后还是个老板。”谭绘绘捂着胸口，和云织挤眉弄眼，“抓紧了。”

　　徐央殷勤的给谭姑娘倒酒：“绘绘也比三年前漂亮多了。”

　　“已有男友，勿撩。”谭绘绘言简意赅的拒绝。

　　徐央捂着胸口向后倒，“老迟我的心又碎了。”

　　“不早成渣渣了还碎啊。”蓝迟戴着一次性手套剥虾，一直往云织碗里放引起其他两位的不满，蓝迟于是一人碗里放了一只带壳的。

　　云织边吃边笑。

　　那两位以此理由来逃避洗碗，在客厅K歌，蓝迟和云织在厨房忙碌，蓝迟洗，云织负责擦然后放进消毒柜。

　　蓝迟问云织要什么生日礼物，云织凑近了问，“什么都可以吗？”

　　蓝迟笑着点头，“我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

　　“那，”云织上下打量着他，看了好一会，才伸手指着蓝迟的脖颈处，那条常年被蓝迟戴着的硬币项链，“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