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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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小孩不禁吓。”齐奇站在床边啧啧的摇头，“我也没说什么啊。”
蓝迟瞪他一眼。
齐奇立刻道：“真的，小姑娘看着能个个的，没想到胆子比芝麻还小呢。”
“也是在外边冻的。”蓝迟一脸愧疚，“怪我，怎么都没看好她。”
“哎，医生都说了没事儿，这瓶水吊完就好了嘛。”齐奇饿得前胸贴后背，“我去买点吃的回来，这小孩吃点粥可以吧。”
“我去。”
蓝迟说着要出去，齐奇按住他的肩膀：“行了行了，你看着，省得她醒来找不到人还哭。”
本来呢，齐奇关了店要带他俩去当地有名的羊肉馆子，菜都点好了，云织却开始不住的冒冷汗，蓝迟瞧着奇怪，凑过来问她是觉得热还是闻不惯这味道，齐奇开了句玩笑没听清，云织下意识抓住了蓝迟的手。
他的手干燥温暖，自己的手心冷汗涔涔，凉得像蛇，她抓着不放，还把那手往自己额头搭，下一秒，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云织贴着蓝迟的手，栽到了他身上。
小姑娘其实没晕彻底，她知道是齐奇指路，蓝迟背着她来到离馆子最近的卫生院，一路上，她的心跳总和蓝迟的呼吸对不上频，急得她快憋死了。
而医生的声音里，她勉强摘出有些贫血，惊吓过度这类词，等把葡萄糖挂上时，云织已经醒了。
这会子，她知道齐奇走了，刚想说话，就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蓝迟叹了口气，坐在她旁边，伸手替她撩开额前的头发。
她突然就想这么安静的和他待一会。
小姑娘想得简单，蓝迟想得就多了，他想如果有云织妈妈的电话就好了，这时候应该打个电话过去，向她认个错。
可是，蓝迟想起云织那位冷漠高傲的母亲，好几次下班回家，他都主动打招呼，但人家全都当没听见，直直的往前走。
蓝迟也不觉得冒犯，只是奇怪，如此冷清的人，怎么会有云织这么可爱的女儿呢？
这次出来，云织也不主动和她妈妈报备，他去打电话，会不会反而弄巧成拙？
嗯还好没有电话，也不用这么纠结了。
他既然把小姑娘带了出来，就要好好的把她带回去，一丝差错也出不得。
“你在想什么？”
安静的空气被打破，云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想你啥时候醒。”蓝迟俯身看她，“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云织摇摇头，郝然道：“太丢脸了。”
“怎么？”
“我说了不给你添麻烦，还是，弄了点麻烦出来。”
蓝迟微笑了下：“怪齐哥，谁让她吓你的。”
“其实没有吓到。”云织抬起左手，红色的山茶花被捏碎了，残留的花瓣紧贴在掌心。
“怎么还留着这个？”蓝迟说。
“唔，说不定是那个婆婆送我的礼物，可惜被揉坏了。”
“别瞎说。”
“真的，”云织的神情突然雀跃，“你看啊蓝迟，那婆婆对卖花这么执着，死了还惦念着，想一想，她要是喜欢上了某个人，一辈子也不会放手的。”
“嚯。”齐奇提着一兜子夜宵进来了，“你这丫头的观点真是奇葩，到底几岁啊。”
“快成年了。”云织慢慢坐起来，一脸认真。
“十五岁。”蓝迟补充。
齐奇道：“我看你的内心年龄像二十五岁。”
“真的？”云织惊喜，“那我比蓝迟还大。”
“他？”齐奇说，“他像三十八岁。”
云织乐不可支，蓝迟一脸无奈：“哥你能说我点好吗？”
“这我都是往小了说了。”齐奇端了个塑料凳子过来充当桌子，“扛的东西比人四十八的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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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粥，蓝迟反复询问了云织的身体情况后，决定坐大巴车回去。
齐奇开车送他们到长途汽车站，云织头顶扣个大帽子，身上披着蓝迟的羽绒服，蓝色围巾围住了整张脸，感觉都快被衣服给“吃了。”
蓝迟还跟教育小孩似的：“跟齐哥说再见。”
围巾底下嘟囔着几个字出来，蓝迟好笑的替她向下拉拉，又低头给她整理帽子。
齐奇对这过于细心的照顾尽收眼底，隐隐担心，怕他又背了个包袱在身上，怎么天生的劳碌命，就不会找一个能照顾自个的呢？
可齐奇转念一想，年少的爱恋似乎不该掺杂这么多，开心自在不是最好的吗？
聊了几句，齐奇说出蓝迟最挂念的事儿：“别担心你姐，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她坚强着呢。”
当年蓝迟姐姐的众多追求者中，齐奇算是最能出风头的一个，让姐姐深感困扰，但出了那样的事故后，其他追求者消失得无影无踪，齐奇也没再提，依旧过他的随性日子，只是对于姐姐的情况，他似乎全都掌握其中。
蓝迟的失落要大于宽慰。
齐奇也看出来了，捶了他一拳：“你这小子，还真相信她说的不再见面啊，怎么可能，亲情是这个世界最牢固的感情，你们又那么好，她就是脑筋一时没转过来，想通了就会联系你了。”
蓝迟对此却没有多大期望，叹了声气，抬眼看到玻璃窗上贴了人脸，云织贴在车窗巴巴的望，鼻子都要挤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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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在路上行驶，路过一盏盏路灯，光线时亮时暗，蓝迟的侧颜也在这光线里，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
云织凑近了问：“你没睡着吧。”
“睡了。”蓝迟闭眼。
“我陪你说说话？”云织心里有了主意，“玩你问我答？”
“不要。”
“别这样，给点面子嘛。”云织去摇他的手，一半是无聊，一半是想套话。
蓝迟却未察觉，想着某人说过要亲近，现在应该算其中一种，倒是很值得享受。
云织毫无耐心，央求到一半就擅自决定，“我大方一点，让你先来问。”
蓝迟双臂交叠，脑袋在靠背转个方向，目不转睛的看她。
晚上的空气寒冷，车厢里却闷得厉害，云织按下悸动，“对我一个问题都没有吗？”
修长的手指按在唇间：“其他人都在睡觉。”
云织噤声，缩了缩头，好吧，不玩了。
刚闭上眼睛，耳旁一阵滴滴声响，睁眼，手机屏幕举到她面前：你以后想做什么？
啊老套，但又很符合她的问题。
云织没怎么犹豫，接过手机回了俩字：医生。
蓝迟一脸的赞许和欣赏。
云织：你呢？
蓝迟也是俩字：赚钱。
两人用备忘录来回传递着了解，刚开始的几道都是开胃小菜，云织思索再三，问：你姐姐，她怎么了？
蓝迟的笑容僵在嘴角。
云织赶紧又添了一句：不想说没关系，我不问了。
真是蠢啊，哪有这么直白的问问题。
似乎是戳到了蓝迟的软肋，他眼角垂着，视线定在屏幕上半天没动。
云织立刻把手机抢过来，熄了屏幕，悄声说：“我认输我认输，睡觉吧，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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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织决心不再去问，等到蓝迟愿意主动告诉她。
如果到了那一天，也代表她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吧，现在的她，还是太弱了。
云姑娘在暗暗期许自己快点强大时，蓝迟却再次提及：“织织，你对我姐的印象如何？”
这是在下了大巴之后，他们离家还有一段路程，两人乘着清凉的月色慢慢的踱。
云织决心谨慎回答，这应该关系到是否还能知道后面的故事，于是斟酌再三，“我觉得······你们姐弟的感情很好。”
蓝迟失笑：“我说对她。”揉了揉她脑袋：“那么紧张干嘛，又不是面试？”
云织呵呵笑了两声，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嗯，其实，见面的时间太短了，呃，我还没能有多少印象，但是，但是我觉得，姐姐很漂亮，真的，就是，就那种，说不上来的漂亮。”
“她的梦想是做舞蹈演员。”蓝迟抬头，憧憬着，似乎在说自己的梦想，“她的起点比别人晚，小时候断断续续练过舞，但初中的时候才开始真正接触，老师说她底子薄，但比所有人都有天赋，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比赛，她没有一次不捧着奖杯回来。”
“好厉害啊。”云织由衷的说，她小时候也去学过舞，四肢天生不协调就罢了，云织拼命拼命练，居然被老师批评舞蹈里全无感情。
所以她非常佩服那些舞蹈天才。
“但是在生活里，”蓝迟话锋一转，“她脾气可差了，又要充当家里的老大，要我和姥姥按她的命令行事，又要做被宠坏的小姐，自己不好好吃饭爱吃零食，每次体重长了一克就要吵，嗓子又尖又厉，如魔音贯耳。这导致我小学和初中，都对女生敬而远之，那时候我觉得啊，女生的尖叫可以摧毁一切。”
云织笑得捧腹，“现在还怕吗？我现在来叫一声给你重温一下。”
蓝迟看她：“别人或许还怕，但你嘛，吼破天我都是可以的。”他又立刻做了暂停的手势，“在外面还是别叫啊妹妹，我怕被看做色狼。”
“有你这么帅的色狼嘛。”云织嘟囔着。
蓝迟道：“我建议你夸我的时候可以大点声。”
“自恋鬼。”云织脚步轻盈，又双手叠后，“我不打断你了，继续说啊。”
“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慢慢走了一会，蓝迟又道，“你最想知道的，是她脸上的疤怎么来的，是吗？”
云织没说话，后背的手紧紧交握。
蓝迟轻声道：“我只能告诉你——是因为我。”
他苦笑了一下，“织织，有时候我觉得，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所以，我宁愿你对我的了解少一些。”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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