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百合男人》露水情人

5、五 无望的爱

　　吃完饭，故负责收拾桌上的残局，为了让莲莲有时间可以和阿利好好谈谈。故不想搅进这场混乱的父女恋中，从小照顾莲莲，看着她慢慢长大的是自己，最了解她的脾气的人也是自己，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一根肠子直到底的丫头。这种干脆的性格和她的母亲颜如玉并不相象，和花花肠子，总是在兜圈子，揣摩别人心思的阿利也不相象，倒是和她的小姨，颜家的二小姐名义上也是阿利的妻子——颜如花，有些像，敢爱敢恨，爱就爱得痛快，恨也恨的彻底。这次颜家公开站住来挑战阿利，一定是颜如花的主意，但是背后撑腰的是谁？恐怕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话说回来，阿利刚才去见恩正，难道就为了这件事情？事到如今，虽已过去将近十年，但是他还有脸去邀恩正帮助自己？应该没有这个可能，以阿利目前的势利，对付颜家就如捏死一只蝼蚁般简单，久久没有动手也不过是想放长线吊大鱼，背后的指使者也不简单，能够忍到现在，想必是有些来头的。

　　只是希望那俩个人能彻底谈谈，故洗着最后一只碗，准备烧些水，过会儿泡点茶水咖啡之类的，由的菜粥也已经在热了，他应该快醒了，自己只用了平时剂量的一半。看着叠得整齐干净的碗筷，他突然想起了达。不知道达和恩正现在在做些什么，那俩个人彼此伤害着对方，究竟还要持续多久，恩正说过自己对达的不是爱，只是占有，那么达呢？被占有者又是怎样的心态呢？留在阿利的身边十年，为什么？想走的话随时可以离开，还是说不愿意摆脱这最后微弱的牵绊，真是好麻烦呀，还是自己一个人过比较好。故笑笑解下围裙，自己竟然跑来做阿利的佣人，还真是有些发疯。

　　莲莲换上了阿利几天前送给她的宝蓝色长裙，很简单的款式，只是领口开得很深，前后片一样的裁剪，所以后背也露出了一大半，把这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姑娘衬托得有些不符年龄的成熟。

　　“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的母亲。”阿利坐在沙发上，习惯性得点燃一只烟，“帮我拿一个烟灰缸过来。”阿利的房间里堆了不下十几个烟灰缸，倒不是因为他有收集的爱好，只是为了方便他平时抽烟。

　　莲莲没有听他的话拿来烟灰缸，反而夺下他的烟，卡灭在他需要的烟灰缸内。这个时候又有些像颜如花，胆敢从他嘴里夺走香烟的人为数不多。

　　“刚吃完饭，就抽烟不好。”莲莲带着微笑说道，她有胆量拿下那根烟，自然有自信阿利不会责怪她，自己还没有懂事的时候就已经学会在他的怀里撒娇了，长大了，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一直爱着他。自己也知道阿利的情人关系网复杂得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了，可是就是无可就药得爱上他了，不奢望做阿利的最后一个情人，当然那也是不可能的，只要做其中一个就好，只要拥有过一段，她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

　　莲莲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虽然仍有犹豫，她慢慢走到阿利的身边，俯下身，轻声说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阿利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果然带着些颜家的血，白皙的皮肤，佼好的面容，这些都是颜如玉的吧。但是嘴唇的形状和自己的一样，薄薄的唇片，嘴角的两端微微上扬。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爱她啦。

　　“不是那种爱。”莲莲听见阿利过于平静的语气和温和的表情，她不要，不要那种像是对待自己孩子般的亲情。

　　“我是真的爱你。”莲莲低下头吻住阿利的唇，十六岁的少女只是从电视上看过亲吻的镜头，并不明白舌头还在亲吻中起些作用。所以对阿利来讲，这不过是个亲吻而已，但是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异常，一把推开莲莲，眼角扫到站在门口的由，因为发烧，他的脸还有些红。

　　“我……不是的……我找故.”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到这尴尬的一刻，似乎自己打断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某些事情。

　　“把故叫过来。”阿利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怒气。莲莲被他这么一推，愣在那里，又听见阿利明显发火的语气，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重重得关上门，发出极响的声音，倒是把由吓了一跳。

　　故还没有走进房间就被阿利一把楸了过来，由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呆呆得坐在客厅里。关门的声音，莲莲的哭声，还有达始终没有回来。这一切怎么了？

　　“为什么——！”阿利瞅着故的眼神像是要把对方活活剥皮般，“当初我把莲莲交给你，要的不是这种结果——”桌上的玻璃器皿代替故被无情得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的。

　　“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故没有看阿利，像是只对着自己说。玻璃的碎片在橙色的灯光下发出闪闪发亮。这间屋子缺了达果然还是觉得气氛怪怪的。要是达此时在这里，虽然不敢违抗阿利，但是阿利也未必会像现在这样发飙。

　　“带她走——！我不想再看到她。”阿利松开手。

　　“不用你说，我也正打算这么办。”

　　莲莲跟着故离开了，整间屋子寂静得可怕。原本莲莲来住得时候还嫌这里小，达只能腾出自己的卧室给这位大小姐，他则睡阿利的房间，阿利晚上在家里睡的次数不多，不过最近倒是非常喜欢和达挤在一间屋子里。现在达不回来了，莲莲也走了。只剩下由和阿利了。

　　由和故告别后仍旧坐在客厅里，这里很安静。他一向是喜欢安静的人。

　　“由？！”阿利从房间里出来，看见穿着浅蓝色睡衣的由呆坐在客厅里，“怎么坐在这里，你还在生病。”

　　“达不回来了是吧——”由平静得说着。

　　“你想要他回来吗？”阿利从厨房里端来菜粥，心里想着是否要请个保姆女佣之类的。自己还从来没有照顾过小孩子。说是孩子其实由的年纪和莲莲一样，只是孩子气的脸让他看起来还像个中学生。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由的脸上竟然还有微笑，他抬起头看着阿利，没有丝毫惧怕。

　　“这个吃掉。”阿利指指故留下的菜粥。他觉得有些辛苦，闭上眼睛，靠在沙发里，莲莲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一直没有怎么管这个小姑娘的事情，表面上莲莲的父亲是恩正，其实是自己和颜如玉的女儿，知道了这件事情的颜如花立刻和自己分居了，那样也就算了，反正和颜家结连理，不过是为了控制颜家，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罢了。现在真正还属于颜家的势利只剩下原本的二成，差不多三,四百人，他们想干些什么，自取毁灭吗？

　　由很乖得喝着菜粥，现在这个样子的阿利有些奇怪，和平时的他完全像是两个人，因为达走了吗？达，那么温柔的人现在在哪里呢？那个叫做恩正的人又是什么样子的人？第一次被阿利柃回来的时候，达对着阿利生气了，然后给自己吃的东西，替换的衣服，就好像一个大哥哥般，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一开始听着别人暗地里说着阿利和达的暧昧关系自己还将信将疑。可是不是那样的，达的心里还有另一人，一直以来也许只是被那个人占领着，那个人就是恩正吗？

　　阿利见由低头不语，粥也喝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搁在桌上大概不会再喝。他把手背放在由的额头上，冰凉的手刺激了由，由不自觉得往后躲去。

　　“对不起，我忘了。”阿利笑笑，连忙缩回手。他忘记了，由讨厌人多的地方，讨厌吵闹的地方，最讨厌的是，别人触碰到他，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的。用故的话说是精神上的强烈洁癖，严重的情况可能发生呕吐或是暂时性的休克。

　　由却抓过阿利的手，重新贴到自己的额头。这个举动让阿利吃惊不小。

　　“这些天只能待在家里哦。”阿利不急着抽出自己的手，温度自手背传来，看来由的烧还没有退，不过应该没有太大关系了。

　　“恩。”由老实得点点头。

　　“讨厌吃方便面吗？”阿利突然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由只是觉得奇怪，没有回答。“我想我们这几天有可能会吃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