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营2021]大逃杀》元九四

165、无人之境

　　在小九辗转反侧的时候，其他几人稍微往北挪了挪地儿，开始正经讨论关于“出去”的概念。既然说“出去”很可能并不是终点，那这个阶段性的流程，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四人各占东南西北的一角，面对面盘腿坐着。米卡的指甲都快咬秃噜了，赞多习惯性拿着小树杈在地上做笔记，刘宇想事情喜欢闭着眼，这样更容易汇聚注意力。

　　力丸看着其他三人，眼珠子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到左。

　　是什么呢？

　　力丸完全思考不进关于如何出去的这一问题。他在C1的时候有战斗力，是因为想见到赞多，但从和赞多会师之后，力丸就再也没思考过怎么出去这回事儿了。

　　见到赞多，尽可能地保护他，保护不了他的话就让他来保护自己，总之生也好，死也好，别分开就是了。到了最终阶段，力丸甚至连怎么求生的问题都没仔细地考虑过，中途只思考过如果米卡那个黑匣子有用，那就想办法和赞多逃离，但从现在来看，逃离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的。

　　他装作自己也在沉思，睫毛低垂，好像脑海里在翩跹着什么复杂的信息。可他只不过在疑惑，其实走到这一步，接下来是什么，说到底，压根不可能由这么四五个人操控，为什么还要去想这个想那个呢？

　　正在他想东想西的时候，刘宇突然问米卡：

　　“你说，之前你的朋友和马，是寄生在一段空间碎片里？”

　　“啊，对。”

　　“那我们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刘宇也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刚刚网上有在聊，在还剩11人之前的那些人，除了利路修和你朋友之外，都是可以查到全程的行动轨迹的，但是从Ak开始，就转到另一个专区了，那也就是说，从咱们11个人开始，我们在这个空间的存在形态就变了呢？”

　　赞多拿起树枝，把11个人那里画了个？：“从广播停播开始，我们的存放形式就产生了质的变化，所以产生了多种可以离开战场的方式，是这个意思吗？”

　　刘宇看向米卡：“因为我也没见过米卡说的那个空间碎片究竟是什么样子，但你们不觉得，这听起来很像是加工过的，现在的环境吗？”

　　米卡自己也没见过，这当然也没法提供更多的信息。他的指关节并不明显，用扣指的方法，做了个疑问的表情：

　　“其他不清楚，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庆怜说，在最终破解了和马的密钥之后，那个世界就粉碎掉了，好像是清理掉了最后的bug，所以整个空间都会崩塌。”

　　“如果说，我们就是不断清理这个伪世界的程序，清理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个伪世界会消失，那或许就是我们出去的方法？”赞多接着问道。

　　力丸明明听不进去，但是还装作自己在听：

　　“所以其实我们要做的，是在清理这个程序的同时，自己及时退场，不然就会和这个程序最后一起同归于尽的意思？”

　　力丸完全是跟着瞎猜的思路，像一道雷，打到了在场剩下所有人的心尖上。如果说是那样，那所谓的“破冰”，就是这样的流程——

　　首先有一头尖锐的利刃，把所有清扫者传送进战场，加入了清扫者们的战场形成了完整的闭环。超出11个清扫者的状态下，多余席位会被锁定为无差别Bug,所以当时的任务是大家想办法去消灭多余的存在；而当清扫者进入11个席位时，清扫对象将会包含自己和整个伪世界，而最后一个人，除了自杀这一个方案，将会没有别的选择。

　　这个解释，就能说得通为什么庆怜遇到了空间碎片明明不完整，却可以由一个人撑起它的存在；伯远在中毒之后生命的消散更改为了雾化模式；张嘉元和尹浩宇明明是死亡下线，系统却没有广播；甚至连利路修为什么会直接传送抹去实体，都可以解释了：

　　因为第11个人之前的所有人，是系统bug，所有以消除Bug为结果的方法都算在内；而11人之后的存在，是系统本身，要自己对自己排异，才能完成使命。

　　“那这个节目，最后要追求的是什么？”米卡双手撑地，感到一阵恶寒。

　　刘宇看着远处变灰的海市蜃楼，说到：

　　“应该，是想建立一个，人为的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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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渐渐凉，四个人又回到营地中心。高卿尘已经平复好了心情，五个人虽然没饭吃，但也没有太多抱怨。高卿尘听了一遍刘宇讲的讨论结果，没说反对也没说同意，只是问道：

　　“你们有了下线的方案了吗？”

　　米卡很自然地摇摇头，这个问题他是真的没想过。

　　赞多掰断一根榕树的干枝：“没想好，但是也不打算饿死，你们要是谁想先走一步，我可以送个痛快。”

　　力丸只是发呆，什么回应也没有。高卿尘也没打算问他，眼神还是落在了刘宇身上。

　　刘宇两天没洗脸，还在火场里抹了好多灰，看起来像是自带了一圈烟熏。他说话依旧是如往常那样平淡，平淡到只要多分毫戾气，你就会敏锐地察觉：

　　“我想看看最后的世界，是什么光景。”

　　和刘宇的美好祝愿一起落地的，还有一声巨响。这一次的巨响，没有任何的火花，几个人一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旋即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起。

　　米卡和赞多仍旧是快人一步，飞奔到放置活死人的山坡。果然，少了一个林墨。

　　恶心了一下午的高卿尘终于忍不住，一口哇了出来。刘宇此时有点后悔，早知道林墨是装死，就不该聊那些。

　　说马后炮也无济于事，不必多想，林墨必然又回到了张嘉元炸掉的那个边界附近。这一次，没有人再去捡残肢，去做没有意义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