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番外短篇】几个十年 ...


  •   吴邪认识喻馥很久之后,才从她口里知道这些事情。

      其实并不是喻馥有心隐瞒,而是他一直没问,喻馥不是个多事到把自己的事情乱说的人,就没有想过要告诉他。

      每次经历这种事情,吴邪都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心中暗叹一个人的性格也许可以短时间的伪装,但是本性真的很难改,尤其是那些你自己都注意不到的细节。

      她刚从雨里淋回来,脱了全湿的外套,也不忌惮什么男女之别,拿起毛巾随意的擦了一下就去沐浴。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看见吴邪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忽然想起自己答应过这次回来要告诉他一些事情,便坦然笑了笑在他边上的沙发落座,满不在乎的喝了口茶水,抬眼问他:“他还在长途上,今晚回不来,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小哥以前失忆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吴邪抿着唇回答,看起来有点不安,也许是因为这个话题对于“张起灵”本身来说就太敏感了。

      “重点抓的不错。”喻馥却装作没看见似的放下杯子,手指在茶几的玻璃上敲了几下,组织一番语言就开始说,似乎并不避讳。

      “他每一次失忆,都好像我们转了一世一样。”

      “我与他初识的六年,是他第一次失忆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是什么样子,你该知道的。”

      她停了一下看着吴邪,对方了然的颔首。

      初识的时候,喻馥因为被关在地下室里失去与时间的一切交接,时间停止在十六岁。

      直到她对他生出情愫,身体才开始继续生长。而且那个时候的喻馥虽然已经身手不错,但是在得到足够的训练之前,就被关了起来,所以经验非常匮乏,缠着张起灵给她训练的时候几乎每次都撑不过三招。

      “那个时候他和我在酒店里……当时他下斗是不让我随便去的,大概怕我死在里头吧。他回来之后神情就有点恍惚,问他也不说一句话,我进去给他送晚饭,他也没反应,整个眼神就好像死了一样。

      “我那时候虽然跟了他六年,但是胆子很小,什么都不敢问,怕他一怒之下把我扔了,所以即使他这样不对劲,我也没敢吭声。但我还是感觉得到不对劲,我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看着他,他一点东西也没有吃,洗了个澡就睡了,甚至没有和我讲一句话。”

      “你也许觉得他不讲一句话很正常,但对我不是这样,他每天回来,不管多累,看见我还是会说几句话,比如去食堂吃饭叫我跟上,出去下斗让我自己小心……但那天他心里似乎装不下别人。

      “我对他这种状态很害怕,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不打算继续让我跟着了。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就睡了。

      “第二天他真的不见了,在他平常吃早餐的时间,不见了,我看见他的行李一样都没落下,根本没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他真的只是嫌弃我,就坐在房间里手足无措,然后忽然发现,昨天睡着的时候被我压在腰下面的寒铁刀,他没有拿走。

      “那是他最近用的最称手的刀,我觉得他绝不可能因为想背着我走就丢下,于是感觉有什么很不对。然后我发现,那把只剩两发子弹的手枪不见了。你知道他并不爱用枪,于是我极度的疑惑。但是出于对他安危的忧虑,我还是决定把刀给他送过去。

      “但是我找不到他,哪里都找不到,我知道要找他,大部分方法都是无稽之谈,但我也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是会下斗的,于是我决定蹲他。这就是我下斗的真正开始。

      “避免麻烦,我直接背着他的刀下斗,两年之后我才再见到他,而且还是掉进暗道的水沟里,被他给拎起来的。我一下子就知道是他,因为这两年我在圈里的名气,除了他之外应该没人敢提着我的领子把我弄起来。”

      吴邪心说那可不一定,脑子里浮现出一副墨镜。

      “我见到他特别兴奋,就把刀还给了他,他试了一下就没有怀疑,我想是因为的确顺手。”她顿住,喝了口水,“但是这就尴尬了,因为我就只剩下俩拳头了,结果他似乎没意识到,我又不好要回来,只能闭嘴。这就导致后来我们遇到粽子的时候,我都得肉搏。

      “然后我们遇到了黑毛粽子,毛发油亮油亮的那种,我们没人带炸药,子弹轮轰也干不掉他。我找队员拿了个m4,刚准备扫,那个黑毛就冲到我面前来了,大概是觉得我最弱,我躲闪不及只能拿枪挡,结果枪身直接断了,我被一巴掌呼飞,飞了两三米远。

      “我已经没武器了,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胸腔大概骨裂了,正在准备好闭眼等死的时候,他一下子跑过来横刀挡住了那粽子的黑手,我瞬间反应过来一个打滚就逃脱了,然后就看他好像准备跳上去拧那粽子的脖子,我赶紧要那群人别开枪。但是他那时腿上有伤,好像跳不了需要的高度,一下子跟我一样给拍飞了。”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因为他的实力从来都是不容置疑的,于是都怀疑这粽子厉害到没有炸药根本搞不定。但是我想的却是,我刚才和他配合的好像还可以,如果我帮他,也许能成功,然后我就冲上去了,因为事先没有商量好,动作全凭直觉,我们轮番顶了几阵之后,我也知道这么拖下去非常糟糕,于是我想了一个不知道可不可行的法子,当然根本无法交流。

      “但是我还是决定试一试,从粽子背后绕过去用尽力气朝膝盖窝捅了一脚,粽子一下站不稳身体矮了一下,然后就看见他瞬间又蹬着墙飞起来跨到它脖子上,因为这次粽子矮了一点,刚好可以跳到,于是他一拧,事情就解决了。

      “后来他给我两把轻刀,同意我跟着他。我当时简直乐不可支,直到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才幡然醒悟,原来他是失忆了。之后,我就把之前我知道的事情讲给他听,不管他信不信,都告诉他,并且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因为我隐约的有直觉,这样的事情并不只会发生一次。”

      “后来你就一直跟着他?”吴邪趁着她停顿,赶紧问了一句。

      她淡淡的点头。

      “那……小哥上一次失忆的时候,好像还记得你?”吴邪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才觉得很蠢,人家小哥的事情记不记得她怎么知道。

      “这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就问过他,记得些什么,他并不是所有关于我的事情都记得。我听他说了之后,觉得好像是我使用物质化的能力并且情绪很激动的事情,他才会记得,我想这一定是有影响的。”

      吴邪点了点头,又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

      看他的表情喻馥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就直接道:“比如说,有一次墓里有一道非常大的机关,几乎整个墓室的地板都被做了手脚,一碰棺材地板就会裂开,下面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是掉下去的至少我没看见回来。

      “因为这个机关的规模太大,所以他一开始也没有摸出来,刚刚意识到的时候,机关就已经被触发了。一下子掉下去六七个,吓得剩下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我原本在最边上,把刀刺进墙壁的空隙里,顺着墙壁攀爬是完全能安全到对面墓室的,但是他在正中间,和那群人研究棺材,所以掉下去的时候根本没能幸免。

      “他掉下去的时候不指望我去救,但是我怎么可能放任他这么死。

      “我没想后果吼了一声“张起灵”直接拔了刀跟着他跳下去追他。我比他后掉下去,按理来说是没办法碰到他的,但是我却碰到了,真真实实,他当时看着我的那种讶异我还真只见过一次。

      “后来我用尽浑身解数,用鹰抓钩拉住了一块石头,攀爬了半个小时之后看见了山洞,我们就这么在里面住了三天才出去。我在洞里怪过他太不在乎他自己,他还没反应过来,我自己先说哭了,说起来挺丢人的。我抱着他哭,哭的特别伤心,因为我觉得他这样不爱护自己我再怎么做也难以挽回,而且没有他,我真的不知道该为了什么而活,就陷入了一种很绝望的状态。

      “结果他就真的放任我在他身上哭,哭累之后在他身上睡了。

      “他失忆时我问他,他说他记得的就是这件事。”

      提起这件事似乎还是会有些后怕,吴邪看见她原本端着茶杯的手把杯子放下了。

      “我还真没想到他会记得,除了物质化的影响之外,大概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居然哭的那么惨,想想真毁形象。”喻馥笑了一下,继续道,“之后他失忆时,至少还记得我抱着他哭过,关系就不会差到哪去,我的日记也会给他看,这样……他就不用跑来跑去了。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要睡觉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钟,不知不觉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吴邪似乎也察觉到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噢,那后来每次失忆,你都在他身边吗?”

      “说来惭愧,也并不是每次……有时候我时间没有算准,会错过,但我肯定会把他追回来,比如你们在西王母宫的那次,地方太偏僻了,我只能在文锦那边等着你们碰碰运气,没想到那蛇这么狠,当时自责坏了。还好我不在的时候,吴邪你们在,不然他……所以虽然以前不是,但是以后……我不会错过的。”

      “小爷的事情也没做完,我还有太多事情要问他,虽然可能陪他不长,但——算了,不说那些空的,这闷油瓶子忒能跑了。”

      两个人相视,突然一起噗嗤的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叫他不知道怎么想。”

      “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会折寿的——”

      “行行行,咱们以后来日方长~”

      “小馥,不是你说的……我们来日方长?”吴邪站在一方小坟前,收起思绪,放下手里的花,回头问胖子,“小哥他还在找吗?”

      对方点了点头,也是一声长叹:“真是造孽,胖爷我还没见过这么造孽的,小哥这个人就是认死理儿,跟他说了在这儿呢他就是不信,还瞪了胖爷一眼。下回这亏本事儿胖爷可不做,天真你他娘的算计我。”

      “小哥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找不到小馥已经死了的片段,毕竟她死的时候那么平静,小哥失忆之后怎么会记得住。要是她知道她在小哥心里能有这样的地位,死了都要笑活了。”

      “哎别别别您这张嘴可别乱说,喻馥妹子变成粽子不是小哥还真降服不了。可是之前发生这些事情,他娘的大妹子不是都能挺过来,胖爷还以为她无限重生呢,原来还是有挺不过去的关。”

      说着胖子上前,打开一瓶二锅头洒了上去,嘴里念念有词。“大妹子啊,你生前不沾酒,说喝酒误事儿,现在到那边去了,应该没这顾虑了,要是想小哥了,就把这酒喝了啊。”

      吴邪静静的看着坟墓,上面只刻了一个“馥”字:“不,说的没错,她却是可以借助物质化,消耗一定的代价重生……他们的运气没有那么好,并不是每次都刚好脱离了危险。但是那个时候,她根本没准备告诉我们,那里已经被【??】干扰了,物质化是没办法用的。她估计早就知道了,但是她不想让我们走的时候有顾虑……可她怎么就不知道,她这样小哥——算了,我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我们再去劝劝吧。”

      “唉——那就去吧,胖爷我前半生逍遥惯了,后半生活该摊上【?】你们这群事儿精。”

      吴邪的电话并没有打通。

      目光沉寂的年轻人站在雪山上的一座喇嘛庙前,看着半开的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连夜大雪,即使是他也觉得再往山上走很费力了。可他必须去,山上有太多熟悉的东西。

      比如他在一个风雪进不去的山洞里找到了一个手链,已经破旧不堪了,但是能看出当年的款式是很清秀的。

      他恍惚记起什么。

      “起灵哥,这手环有点儿意思,好像还能改装,我也给你弄一个,里面放几只毒针怎么样?”两个人在山洞里歇息的时候,她取下手环忽然问他。

      “好。”

      结果出了山洞,手环却忘在里面了。

      “糟糕,起灵哥,手环!我回去拿一趟!”她在风雪里逆着风朝他大喊,他才勉强能听得见。

      他冲她摇头,但是她没看见,准备转身下去,他跨了两步一下拉住她的手腕:“别去了,不要离开我五米开外,天快黑了,你一个人不行。”

      “可——”她回头,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风雪之中山洞的方向,“好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改装的手链,我怎么蠢成这样了——”

      “没事,”拉着她的手并没有放开,“走吧。”

      “好……”身后的喻馥愣愣的看着他,赶紧迈步跟上,保持着最好的距离牵着他的手,“那你也不要离开我五米开外,不然我会找不到你的!”她喊到。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点了点头,这次,清清楚楚。

      “客人?客人?”他回过神,发现里面有个小喇嘛出来了,正在叫他,便目光一转定在他身上,“客人可是姓张?”

      他怔了怔,随即重重地点头。他知道这个喇嘛庙里,应该有自己要找的东西,自己沿路发现了那么多痕迹,说明自己没有找错位置。

      他走进去,发现火堆的边上坐着几个老喇嘛,看他来了都对他笑。

      “施主来了。”他们并不意外,其中一个开口道,“施主应该就是师父所嘱托的那人,不妨歇息一晚,明日贫僧就告诉施主,施主想要知道的事情。”

      看来他们真的知道自己。张起灵没有多说,转身走上了走廊,住宿的房间就在走廊两侧,那小喇嘛却忽然追了上来:“施主,施主!这里这里,师父说您要住在这里!”他跑到拐角那个房间门口,冲他招手。

      他也就默默的走了过去,小喇嘛推开门,他发现这里似乎隔一段时间就会被清扫一次,所以并不脏乱。

      他们确实在等着自己。

      于是他就像老喇嘛说的那样,休息了一晚。

      次日,他和老喇嘛坐在一起吃了早饭后,回到房间就看见桌上有一封信,信封很漂亮,但是已经有点泛黄了。

      他看见封皮上写着“张起灵亲启”几个字,这个笔记他认得,就是喻馥的笔记,和日记上一模一样。他的手竟然有点微微发起抖来,这种感觉他几乎没有感受过,似乎是紧张,又似乎是害怕。

      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有类似于害怕的情绪,所有人都以为他和这些情感已经无关了。

      展开信件,字迹清秀漂亮:

      起灵哥:

      我是喻馥,你打开这封信,说明你还记得我,并且说明你是一个人来的这里。如果我让你一个人来,那就说明我可能找不到你了,或者干脆已经死了。

      你会奇怪为什么我会死,虽然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但是因为你在,我都从阎王爷手里跑出来,现在已经成了惯犯了。也许我是幸运的,每次都跑的比黑白无常快。

      可是我后来发现,我并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

      我发现,目的性越强,我的物质化就越容易受干扰。我的目的是什么呢?就是帮你,然后私心是陪着你。

      当我的目的性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一定会死,因为我无法控制它的增长。道上的人说的也许没错,我就像个疯子,爬也要爬到你身边去。

      但是一直立志帮你,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到头来还是成了你的麻烦。本来我想着,我死了之后,过一个十年,我就会从你脑子里真正的烟消云散,后来我却发现有些记忆已经停在你的脑海里,你无法忘记。

      我自私的很,第一反应居然是很开心,因为你忘不了我了,就好像我做的一切都有了回报一样。

      可是仔细想想,这种回报也许会成为浩劫,我就非常难安。

      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恐怕我现在还在那个地下室里,像狗一样被拴着,生不如死。

      所以你一直是我活着的全部目的。

      陪你度过的这几个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是每次想起和你一起开棺、推测、休息的一幕幕,无论多苦,都只感觉到很开心。

      是不是知道自己要死了的人都这么多愁善感?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写下这封信,或许只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然后和你说声对不起,又好像不止是这样。

      人死之前是不是应该有很多话要讲?可我无法讲,我好像总觉得离开你对我而言是不可能的,自从跟着你开始,就不可能了。

      我讨厌命运这个词,可有时候我真的不得不承认,它是存在的。它喜欢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本来十年后,你不可能记得任何事情,但是由于各种原因,你记得了。本来我觉得我不可能离开你再让你一个人去寻找,但它非要让我食言。

      我时常会想,我死了之后,你会是什么样子,会做什么。可是没经历过就是没经历过,我发现我贫瘠的想象力无法支撑。

      同样抱歉,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总是控制不住的话多。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席话了,所以拜托你别嫌弃我。

      我也快要说完了。

      我想,我死的时候应该是坦然的,至少看起来是坦然的,因为生死对我而言并不那么重要,至少你们应该平安无事,这最重要。

      我想留一个遗愿,那就是我死了之后,拜托你停下来休息一下,哪怕几年也好,休息一下,和吴邪他们一起好好的去放松,不要再想那么多事情了。安心的睡觉,安心的吃饭,安心的去看看这个世界,我死了,这些事情就只有吴邪能带你去做了。

      我也好想和你们一起去好好的玩一玩,把你变得普通一点,好让这个世界有更多的人替我记住你。

      但很遗憾,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不可能了。

      最后,晚安,起灵哥,希望我从一场长梦里醒来,还能够遇到你。

      喻馥

      他默默的收起信纸,控制着力气不想把它捏坏。

      原来她真的会死。

      他隔着窗户看了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雪。看来今晚也要歇在这里了。

      原本以为知道她的死会有点恍惚,但他却发现自己异常的清醒,清醒到把这些信息藏到了脑子的最深处,放不进潜意识。

      那天晚上,他睡的特别沉,还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睁开眼,自己还是在喇嘛庙的房间里,桌上摆的蜡烛却燃着,有一个人影坐在椅子上,侧身在桌上写着什么。

      那人见他醒来,一下子愣了一下:“对不起啊起灵哥,我在写日记,是不是灯光晃到你了?那我明天再写——”说着就准备灭了蜡烛,他起身摇头道:“没有,”然后坐到她身边的一个凳子上,靠在墙上看着她,“我陪你写。”

      喻馥眸子里露出一丝惊异,转头挠了挠脸,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嗯……好……”

      那纸笔摩擦的声音,他从未觉得如此让人安心。

      后来他醒过来,发现蜡烛确实和梦里一样长短,一摸,却很凉。

      不是最近的事情。

      再后来,他带着她的信离开喇嘛庙,孤身到了山内,那座熟悉的大门前。

      她说了,让自己不要寻找,好好休息。

      张起灵默默的拿上鬼玺走了进去。

      希望长眠醒来,真的还能遇见彼此。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