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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飞鹰传书 ...

  •   刚出漪兰宫,薛蓝儿便将髻上的簪子给取了下来。

      那沉重的簪子使得这累累云髻又厚重了几分,薛蓝儿伸手一递便给了紫儿收着,自己是一路走一路摇摇晃晃。

      她怎能不摇晃呢?这几日来像是作梦般惊心,时时都得小心翼翼不说,现下怕是又有什么正在等着她了。

      薛蓝儿一行三人沿着宫墙夹道而行,待她瞧见那火红的天都变色时,脚步却是不觉加快了许多。

      紫儿也加快步伐,在她身前引着路,免得她失了方向。

      刚踏进殿门,那身后低啸的风便止在了外头。薛蓝儿只顾埋首匆忙地回屋,也没注意到身旁的两位侍女早已是消失了踪影。

      “真是的,跟个什么鬼名堂似的,要是天天弄成这样,我想我还真是被这发髻簪子给压死了算了。”

      薛蓝儿一进屋就低声抱怨着,素手朝髻上一挑,青丝便散了下来,如绸如墨地披散在肩上。

      真是有够累人的,薛蓝儿想起暮凝头上那沉甸甸的金步摇就直打哆嗦。真不知道她也顶个那东西会不会把她脖子给压短一截。

      “真是破地方有破规矩!”薛蓝儿恼怒地抱怨着,两脚一蹭便把那双绣花锦鞋给踢到了屏风后。

      薛蓝儿双肩一抖,便把那织锦披帛给褪到了地上,赤着一双脚步到了屏风后,嘴里还在喃喃地咒骂着:“真搞不懂那死皇帝怎么想的,那么美的妃子不去把,居然封了我来做才人,不是脑袋让门给夹了就是快中风了,紫儿你说我说的对不?”

      薛蓝儿问着身后的人,良久都没得到回答就转身看去——呆若木鸡。

      着明黄龙袍的皇帝眯着一双凤眸含笑看着她,手里是她褪下的披帛,“想不到朕居然是一个死皇帝呢。”

      薛蓝儿后退,跪在地上请安:“臣……”

      银牙一咬,才想起自己不该再自称臣而是奴婢时,却始终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怎么不说了?”玄昀站在屏风后的阴影处,松开了她的雪白披帛朝她走去。

      玄昀弯身将她扶了起来,见她紧咬着下唇,眸里全是戏谑,“想不到这皇宫竟被你说成了破地方了呢,而朕的脑袋还让门给夹了呢。”

      薛蓝儿身后一透凉,傻傻地笑着道:“我……我说我谷中那个姓黄名尚的人。”

      “哦?”玄昀勾了一抹浅笑,眸中却是冰凉一片,“你应该也知道这里可是皇宫。”

      玄昀只说了半句,只是握着她瘦柔的手臂与她冷冷对视着。薛蓝儿依旧傻笑,眸底却有抹精光掠过,被玄昀擒住。

      她在想什么他自是知道的,只不过已经不用再道破吓着了她。

      玄昀松开她的手臂后,薛蓝儿便松了口气,见他步到了床榻上稳稳地坐下时,一颗心便又是提到了嗓子眼。

      素雅锦被,朵朵莲花。

      玄昀见她还铺着这样厚的锦被便笑道:“看来捂着被子睡一晚也未尝不是个方法呢。”

      薛蓝儿面上一红,站在屏风处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双玉足在素色裙椐下只露出了几个脚趾。

      玄昀眸中一凝,只是冷冷地唤她过来。

      薛蓝儿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寸步未动。

      她傻她才过去,可是……她还真傻!

      当玄昀已经是唤了第二声时,她便是低着头扭扭捏捏地走了过去,一双眼直盯着他身上的袍子。

      薛蓝儿暗自吞了吞口水,广袖下的手紧紧地攥着,心虚得已是满额冷汗。

      “你怕朕?”

      他问的不是屁话!掉脑袋的事情谁不怕啊!

      “朕还以为你不怕掉脑袋呢,原来也是一样的贪生怕死。”玄昀低哑的嗓音中虽无嘲笑的意味,可是在她听来却等同嘲笑。

      薛蓝儿狠狠地盯着他腰侧的玉佩,闷声道:“谁不怕死了?”

      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之分,她还没医好镜若雪,还没把她的连锁医院发扬光大,还没调戏尽天下美男……就这样白白地死了,岂不是太冤?

      薛蓝儿就直盯着他的玉佩,死死地盯着,任凭他温热的呼吸在她的头顶盘旋。

      “果然是怕死之辈,不过……”玄昀笑容渐深,语气轻佻道:“想不到你着女装还挺清丽的呢,朕还以为神医是怕丢人显眼才不敢身着女装呢。”

      “你!”薛蓝儿霍然抬头盯着他那双含笑的眸,盯着盯着就把自己后面的怒骂给忘到了天边去了。

      他……长得真叫一个媚啊!

      起初,薛蓝儿两还是规规矩矩地盯着他那双含笑的眸。靠得近了便呼吸着彼此的呼吸,薛蓝儿的一双眸也开始不规矩地盯着他那张丰润的唇。

      玄昀任她盯着自己瞧,也不知道她那颗小脑袋里打着什么主意,只是此刻的她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红扑扑的小脸却是异常可爱。

      薛蓝儿见他的唇微动,似想说什么,偏这一个举动,她便是受到了什么蛊惑般,朝他欺近,将自己的唇覆上了他的。

      他的唇极是冰凉却有股香甜,薛蓝儿伸出舌尖在他唇上一舔便是一股香甜入口,似是蜜饯。

      玄昀身子一怔,微眯的眸竟是寒意四起。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般,薛蓝儿蓦地跳离,退到了屏风边。

      薛蓝儿一退开,玄昀眸中的寒意却是归作了方才的笑。她刚才舔过的地方温热一片,使得黑眸暗沉幽深。

      他起身,她后退。他欺近,她再退。

      直到他已是在身前而自己又退无可退时,她才懊恼自己的蠢笨行为。

      “看来你很是喜欢朕。”玄昀俯身,鼻息已是扑在了她的面上。薛蓝儿银牙一咬,握着的拳一紧,一股内力涌出,广袖一挥,便是晶莹粉末漫天。

      玄昀一窒,眸便不自觉地闭上,晕了过去。

      薛蓝儿忙接住他向后倒的身子,将他放倒在了床榻之上,明眸皓齿间却是得逞的狡猾笑容。

      “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薛蓝儿掐着他的脸,飞快地在他唇上又是一舔,得逞的快感让她叉着腰粲然大笑,“想色我,也不看看我这几天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好说歹说我也是个神医,就这样让你吃了岂不是太没有志气?”

      薛蓝儿自言自语,眸中满是奸诈。

      她毒药没炼成嘛,防身的东西还是有的。三步晕在她冥思苦想这几天已经成了今日的改良版,用内力将其化成粉末,闻者必晕,所以……想要色她,等下辈子吧。

      正在她思考着怎么反调戏这皇帝时,两声鹰叫响起,从窗间悄然飞入。

      薛蓝儿暗笑,兰指间的一枚银针便是直朝着窗边掠去,刚到的两只鹰儿也倒不再没有耐心地叫唤了,只是狠狠地盯着带笑走出屏风的女子,四只鹰眼里均是燃烧着怒火。

      薛蓝儿懒懒地步到桌前,取下绑在黑鹰脚上的竹筒,“嘿嘿,小奴才,你倒是跟你的小情人出去鬼混了大半天才到啊,可真是让我好等呢。”

      黑鹰扭头,鹰眼中竟是鄙夷的神色。

      薛蓝儿也不再逗它,抽出了竹筒中的纸条一看,笑容却是散去。白纸上的黑字娟秀无比,竟是师娘所写的“勿念”两字。

      薛蓝儿握着手里的纸条思忖半晌,桌上一黑一灰的鹰儿却是不耐烦地听着窗外的雨声。

      窗外下着磅礴大雨,雨水溅进了半开着的雕花窗里,透进了丝丝寒冷。

      夏日里的雨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雨未下多久便已是停歇,似是刚要打响的雷都已经在天公的鼻间酥痒难耐却又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薛蓝儿取了两块帛绢,提笔一挥,落下点点黑墨,将其卷好塞入了竹筒内。

      窗外隐约可见盏盏宫灯的光芒在黑夜中摇曳,薛蓝儿蹙眉,朝着窗外一角掷了枚银针过去便携着两只鹰儿消失在了窗外。

      镜月轩的后院里,素衣的身影如鬼魅般在黑夜里若隐若现。几个起伏下来,薛蓝儿便停在了月下空旷的一角,等待着悄悄赶来的紫儿,那枚银针便是她通知紫儿的暗号。

      薛蓝儿紧抿着唇,将手上的两只竹筒摊在月下。

      一只竹筒里是无字的,一只却是有字的。可若是两只都无法安全抵达歧黄谷,这一切可就是白费了。

      看着停在她身前的黑鹰,紧抿着的唇终是舒展开来,嫣然一笑。

      正待黑鹰想逃时,魔爪一抓便是扯下了它的几根羽毛裹在了有字帛绢的外围。薛蓝儿也不管它瞪着自己,只是将裹好了的羽毛用几根黑发绑在了它的翅下。

      “小灰,你飞前面,一定要小心啊。”薛蓝儿对着手的灰鹰说着,双手一抛便是将它放飞了。

      “小黑,至于你嘛,乖乖地给我到歧黄谷去,不过不准跟小灰走一样的路线。”黑鹰听她说完便是朝她白皙的手背上一啄,疼得薛蓝儿皱眉。

      还未等她将它抓到,它便兀自飞走了。

      “给我记着!”薛蓝儿咬牙,听见身后的足音身形一颤,逃离了几步转身看向来人。来人不是紫儿!

      一身青翠素衣宫娥服的九儿出现在她身前,薛蓝儿警惕地盯着她,不想刚晴的天空便是一道惊雷炸开,吓得她浑身一震。

      九儿福身低语,脸却苍白在了电光中,“主子,万岁爷正在四处找您呢。”

      他醒了?

      薛蓝儿一哆嗦,万万想不到自己初试的成果竟然只能维持这么一小会儿,“我……我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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