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歌》喧宁

12、苦

　　离出发的日子只剩两天，这几天裴歌和铭月没见面。王教授成了传声筒，包括装备的问题，药品问题，哪家酒店便宜，经费问题。成员的身体状况，甚至连女人的生理期都认真记录，事无巨细。一个安心做学问的老教授，快折腾成了管家老太。。

　　星期日的早晨，铭月还没起床。
　　“铭月，出来！公司老小为你饯行！你要争气，再给我们公司挣荣誉。”苏明洋电话打来。
　　“不用为我送行，我喝酒误事。铭月道。
　　“什么送行！是饯行！马上！”
　　“好啊。”铭月想有苏明洋在也出不了问题。

　　再次来到聚散时光，那日清晨历历在目。
　　铭月来到ktv包间。一看一屋子人，都是公司的，她泪眼朦胧。感动极了，拍了照片，发个朋友圈。“感动，公司老小为我云南之行加油！”照片中苏明洋占c位。大着张脸，嘴巴快裂到了耳朵。

　　铭月没有喝酒。
　　苏明洋喝多了，拉着铭月唱《广岛之恋》。不是恋人没关系。
　　唱罢，苏明洋哭了，铭月明白。
　　“你不明白！你别在朋友圈乱撩我，叫人看到不好！”苏明洋抓着铭月的脸。
　　“苏明洋，你从来没这样，怎么回事？以前没事的？”
　　“我不说，我不说。”苏明洋只哭，用手敲打着自己。
　　没办法。铭月把苏明洋送回家中。

　　苏明洋家是两居室，家装温暖的黄色系。无不诉说着这个男人有颗温暖的心。
　　家里有一幅画，是苏明洋画的，是一个男人侧身的简影。这幅画铭月看过很多次了，因为是Ning的品牌logo，但这次却给她莫名的熟悉感，，，
　　地上放着几个啤酒瓶没有收拾，冰箱里东西也不多，都发霉了。苏明洋最近过的不好。。

　　苏明洋何等细致的人，怎么了？铭月给他收拾冰箱，一罐草莓酸奶从冰箱掉下来，弄到了她身上。于是，她洗了个澡，找了件苏明洋的衣服就套上了，男式休闲t恤。
　　“你的生理期，还喝酒。”裴歌发消息来。
　　“我没来。”
　　“记录的你生理期是昨天。”

　　聊天界面凝固了，呆了好一会儿裴歌才发来消息，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没空。”都怪苏明洋，饯行晚上多好。
　　“后天就出发了，明天还有要紧的事，就今天。”裴歌不依不饶。
　　“你来馥美园。”铭月回。

　　苏明洋睡了，大概是哭的没力气，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铭月给苏明洋熬粥，准备给他炒他爱吃的清口小菜，萝卜丝。萝卜大概有半个月了，不过保存挺好。

　　“我到了。”裴歌打电话来。
　　“你要在楼下等还是在门口等？总之，你不能进门，他不喜欢别人进他的家门，我还没做好饭。”
　　“你在谁的家？”
　　“告诉你裴大队长，我在我情夫家里。”铭月破罐子破摔，就按他说的好了。
　　“详细地址。”
　　一会儿裴歌就到门口，他也没敲门。就在门外等。
　　一会儿菜弄好了，粥也煲好了。铭月一手提着垃圾，一手拿着她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就出门。
　　裴歌看着开门走出的铭月，表情凝固了，他低下头，
　　“走吧。”他说，
　　“我开苏的车来的，我的车在酒吧。”
　　“我开车来的。”裴歌说。

　　二人来到车上。
　　裴歌看着铭月，皮肤很细，很有光泽。洗尽铅华，仿佛交错了时空，，，

　　看着裴歌向自己靠近，铭月警铃大作，他要干什么，接吻吗？他脸靠近她，拉起安全带给她扣上。
　　回身再次看向铭月那湿漉漉的头发和男式t恤，他没有开车，低着头看着方向盘。
　　“走啊。”铭月提醒他。
　　“你这样做伤害身体，万一怀孕，你们这样，，，铭月，婚姻的不幸真的只是一方的过错吗？”裴歌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随你怎么想！你是我的谁？我连解释都不愿给你解释。”铭月说。
　　“苏明洋喝多了，我送他回来，他最近心情不好，他冰箱的东西最少得放了十天了。都臭了，弄到了我身上，我洗个澡。”铭月还是解释了，以前的她是跟本不解释的。
　　她穿了他的衣服，替他收拾垃圾，还给他做饭。
　　“如果怀孕，你会为我离婚吗？”裴歌问，
　　“不会。”
　　婚是迟早要离的，与你无关。你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来到医院，抽个血，没怀孕。裴歌送铭月回深林小区。两个人全程没再说一句话，然后回了他的公寓。

　　一进门就看到宁绍栖苍白的脸，他身边歪歪扭扭放着几个酒瓶。
　　“绍栖，你怎么了？”
　　“没事，你怎么了？裴歌？”
　　裴歌没说话，他用手捂着眼睛，他不愿宁绍栖看到自己眼睛，涨红的脸，此刻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酸楚。

　　“裴歌，你相信命运吗？”宁绍栖问。
　　“我相信，他妈快折腾死我了”裴歌说。

　　第二天铭月见到苏明洋问他怎么了。
　　他说没什么，苏明洋这个人有什么苦不爱说，微笑示人，而且温暖心细。跟他比起来铭月就像个糙汉子。
　　“苏，我希望你好好的，不管有什么苦。”铭月说道。
　　苏明洋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