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
时青池看着眼前的纸偶版自己和纸偶版郁离发愁。
郁离让他选了一通，却压根没想着把他选的给他，把两个纸偶连同特制的笔墨一并塞给他后，人就先跑了。
他那时就应该干脆利落地拒绝掉的。
时青池迟迟没有动笔，他有预感，如果他画的不顺郁离心意，郁离能当场把纸偶给炸掉。
所以他是怎么又让郁离牵着鼻子走了的？
举起的手停滞得久了些，笔尖的墨等不及就往下滚，啪嗒摔碎在干净的符纸上。
墨里带着时青池的灵力，趁着他愣神的工夫自发移动，将符纸绘满。
回过神来的时青池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张符纸，不会有任何功用的符纸。
那是一张笑脸，带着嘲讽意味的笑脸。
没来由的烦闷将时青池的心脏塞得满满当当，他把符纸揉成一团扔在一边，转身就往床上爬。
遇事不决，先睡一觉。
——
有人在扒拉他的头发。
时青池惊慌之中睁开眼，先是看到了白花花一张脸，再是那张脸上熟悉的鬼画符。
时青池无法抑制的害怕了一瞬，整个人试图远远弹开，却撞到墙壁避无可避。
一声尖叫差点突破嗓子眼，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听到了一声嗤笑。
“吓到了？”郁离抱着胳膊站在床边，很不给面子地笑弯了腰，“这可是你自己画的。”
时青池定定心神，细看了眼，确实是他画的没错，说是无意识的产物或许更为合适，不过那是留在一张废弃掉的符纸上的，又怎么会平白无故跑到纸偶身上，还恰巧是形似郁离的那个？
时青池否认，“这不是我画的。”
郁离发出一声轻叹，深吸一口气直起腰，“那么认真作甚？”
时青池没有答话，看向了纸偶的手，纸偶右手上端着一盏小碟，内里黑乎乎盛着薄薄一层液体，闻着有淡淡的药味。
所以为什么要扯他头发！
“它似乎打算给你上药。”郁离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解释道。
时青池抬手轻触额头，肿已经消下去，但是碰着还是有点痛，而为了挡住这个痕迹，他今天一天都散下来许多碎发。
郁离耸耸肩，“你要是觉得不需要就算了。”
纸偶闻言，一直端着的胳膊放了下来，整个身体后撤，离开了床的范围，那碟药倒是还牢牢端在手里。
郁离视线停留在时青池身上就没离开过，他的小动作自然也尽收眼底，“放心，它的主人还是你，只是把那张脸引过去时稍微的掺了一点我的灵力。”
顿了一瞬，又说：“你画得不错。”
时青池一点都不觉得不错，试想每次纸偶一出现，他的黑历史就跟着出现，还是在一个形似郁离的身体上。
他感到有点窒息，不，想想都万分窒息。
话说，既然这纸偶的主人是他，那他想让纸偶稍微变一变形状岂不是心念一动的事？
一个郁离已经够烦了，他觉得要是不把这事解决，今天纸偶能变成郁离版的，明天其他东西就能变成郁离版的。
他被子上的花纹，窗前那个从未有过花的花瓶，桌子上的摆件，甚至放他佩剑的架子……
时青池不由得深呼吸起来，垂下来看着被子发愣的眸子忽然抬起，盯上了纸偶。
纸偶也果然随他心念，虚化成纸，而后边缘卷起向内收缩。
这一过程比他想象的要累很多，不知不觉间后背都起了一层薄汗，郁离眼睛都不带眨地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看样子还算正常，似乎对他的所作所为并无异议。
纸偶重又化形，体量与它之前的笑偶重合，却更显得它的脸十分别扭。
时青池自知已经没法再强求，干脆看向了郁离，当初郁离可是让他选了两个的，虽然他并不多相信郁离能用他那一张符纸把两个纸偶都添上眉眼。
但小看郁离带来的后果是他所不能承担的，于是他道：“另一个呢？”
郁离撇撇嘴，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纸偶，“我反悔了，你自己做去吧。”
——
时青池无所谓身边有几个纸偶，并没有按照郁离的预想再去做一个，反而出门前往了芥子，甚至没带郁离一起。
郁离脸色阴沉的可怕，盯着他的背影好一阵，时青池以为他会不管不顾跟上来，没想到郁离一甩衣摆坐下了。
不像是会高兴的样子。
但时青池很高兴，难得不用操心郁离的那一份。
一整天过去，芥子里的东西自动复原，拉扯出不一样的地形，相比前一天来说安静得厉害。
不是说没有人在，只是沈于锦不在，荀徵和俞孟川两人再难折腾出太大的动静，在安安静静的练习基本功。
梅花桩上，荀徵只前脚掌着地扎着马步，而俞孟川在单手倒立，一个计时的沙漏放在桩前，沙漏两边颠倒置换，俞孟川跟着换了只手，余光看到了前来的时青池。
俞孟川纠结了一瞬，没敢停下倒立，远远朝时青池喊：“见过大师兄，原谅弟子无礼，沈师姐让我们不管出什么状况都不许停下。”
“无碍，”时青池表示理解，又问，“她来过？”
俞孟川正要答，一口气岔住上不来，呛得直咳嗽，胳膊都要支撑不住，摇摇欲坠起来。
荀徵接了班，调整呼吸稳住摇晃的小腿，“回大师兄，沈师姐一早就来这里给我们布置了任务，她说要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时青池点点头，“那她可有说过去了哪里？”
“未曾。”荀徵答道，“大师兄若是不急，不妨稍等片刻。”
旁侧有放置给他们休息用的桌椅，时青池踱过去坐下，这里背对着两个小的，时青池也不至于过于拘束。
至于沈于锦去的地方，时青池多少有点头绪，昨早那事之后，沈于锦就一直在外没有回来过司戒堂，郁离跟他吐槽过一句“跑半天不往岳珵那里去，找个什么劲”，那昨天应该就在门中做些调查。
而且看样子是没能在门中找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今天大抵是去了岳珵那里。
应该也不是去质疑的，而是去提醒岳珵的。
郁离似乎打定主意是岳珵故意的，但他不这样觉得，实在是没必要。
时间一点点过去，沙漏颠倒了好几次，荀徵和俞孟川结束了他们的早练，双双卸力从梅花桩上跳下来，将气息喘匀才过来跟时青池告退。
时青池挥退他们，继续在芥子中发呆，他的芥子中尚未模拟出生物，所以除了不时的风声就是远处涓涓的细流。
郁离的声音响起地突兀，是通过传音，人确实不在这里，他说：“你还不回来在那儿作甚？”
时青池保持了沉默。
郁离不停，继续道：“岳珵给你派任务了，你不回来看看？”
时青池忍不住责问：“你又打开了？”
郁离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松，“岳珵直接拍你桌子上的，我可没动。”
——
时青池还是回去了，一张尚未打开的传讯符躺在他的桌上，符纸卷成一卷，卷口还嵌着封条，不知道郁离用了什么神通才能看到里面内容的。
当然，如果是郁离猜的，当他没说。
他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传讯符这才徐徐展开，露出任务的名字——荒坪黑集。
时青池迅速扣下传讯符阻止了它的继续展开，用力之大震得桌上郁离才刚倒好的茶水都洒出来一些。
郁离感到莫名其妙，没好气道：“干嘛？”
时青池摇了摇头，一点点攥住传讯符。
荒坪黑集每隔十年举办一次，算日子这才第九年，也就是说，这是那件事所在的任务节点。
他不能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