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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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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班点,长留第一个冲出演播室,他已经不痛快一整天了。
一开始是常峰哥不停的看手机,后来唐晶居然来他这儿呆着不走了!也不说来干嘛,就那么笑眯眯的到处溜达!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之。
长留看了一圈峰哥也不知去哪里了,这两人倒是没有接触碰头。
唐晶晃悠的这两圈,给长留的刺激不少,录影时频繁出错,不停的NG,当看的唐晶边接电话边笑容满面的出去时,长留立马给常峰打过去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长留破防了,等节目结束他一个冲动自己跑酒吧去了。
酒吧外表很低调,灰扑扑的门脸黑黑的两个大字,“边缘”
边缘酒吧,是众所周知的一家同志酒吧,长留很久前就知道这里,一直是久仰大名不曾来过,今天来这里的欲望忍都忍不住了。
褪去白日的喧嚣与匆忙,漫漫长夜如期而至。黑黑的夜充满了神秘,呈现出不同的姿态,或温柔寂静,或放纵宣泄。
酒吧的存在更是把夜的意义发挥的淋漓尽致,它用不同的方式,来抚慰着焦躁不平的人心。
只有黑夜的时间是自己的,每个人仿佛都在用这样的一个放纵又随性的黑夜来对抗白天里过得不如意地自己。
无疑,长留是出众的!从头到脚,身高,体重,样貌以及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他的一出现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长留给自己找到半个面具戴上,虽然他并不介意人们知道他是同性恋,他怕明天各种版本的小作文。带着半个面具仍然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毕竟挺直的鼻,白皙的脸及那一身气质是遮不住的。
长留坐在吧台前自有一些人殷勤地来请客,先是服务员送来红酒,长留都没有喝。这意味着拒绝搭讪。
他自己点了一瓶低度数的酒,自斟自饮看着舞池里,灯光下的纸醉金迷。
这种地方仿佛是可以排解孤独的,
像毒药一样,暂时麻痹了神经。长留一直清醒地明白这点,但今日实在是憋闷的厉害,太想要一副良药了。
长留品着酒不经意地留意着周围的人,越看越觉得任何人都没常峰好。长留仰头把一杯酒灌进嘴里,涩涩的酒味传进心里,常峰要是能改个性向那更好了,要是能爱他就更好了……
长留刚喝的猛了有点头晕,趴桌子上感觉眼前出现了幻觉。
小时候的,是快十年前的常峰与他。
那时他十岁左右又瘦又小,被人打满身是血在地上爬不起来。
爹瘫痪在床,娘正在被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欺负。
他无声地哭着,爹无力地吼着,娘撕心裂肺地叫着,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他绝望之时,他的常峰哥哥来了,如一缕阳光破黑暗而出。常峰哥捡起门口一根棍子就抡了起来,站在坑边裤子脱一半的人瞬间瘫倒在地,腿间血淋淋一摊,血流了一地仿佛终于可以驱刷走一些屈辱。
常峰哥把那人拖出来扔到了屋外的臭水沟里,虽然淹不死人,但那是家家户户倒泔水倒粪水的沟。
长留被轻柔的抱起来,送到附近小诊所。
长留躺在泛黄的小单人床上,任村医在那忙碌。他已经记不清当时医生给他抹了什么药叮嘱过他什么,甚至都不记得当时缝针的痛苦了,只记得阳光下坐在病床旁的人,他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常峰哥。
十年后,又看到常峰哥,但常峰哥好像不认得他了。十年后发现自己喜欢男性,因为常峰哥是男的。可常峰哥不是同! 这可真……搞笑,造化还是命运?
长留挣扎着坐起来又给自己倒了杯。
身过伸过来一只手,拦住了长留倒酒的动作。
长留心下一动,常峰哥?满怀期盼地转过头,失望地发现并不是。
也并不认识这个人。
长留面无表情地挥开他的手,“坐我身边多久了,不应该是盼着我喝醉吗?”
旁边的人从背景看倒是也周正,想必也是这场合混惯的,“观察你挺久了,看你拒绝一个又一个。至于坐到你身边的时间,差不多是你趴桌子后吧。你应该感谢我,如果我不坐你旁边,你现在估计让不长眼的人拖走了。”
拖走?嗤!
“以你这条件,没点底子的搞不了你吧。”
“滚。”
“在等人?”
知道还问,长留又趴吧台上了,给那人一个后脑勺,“快滚.....”
用自以为强硬的声音说着最不耐烦的话,来人被逗笑了,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立刻拿托盘他端来了酒,他就坐在长留旁边,一边喝着酒一边念念叨叨地撩骚。
长留偶尔回他一下,够他笑半天。
朦朦胧胧间听见这人自我介绍着,也姓常?说什么---别人喊他常哥,因为还有兄弟也姓常,就喊他大常哥; 又因为他喜欢吃猪大肠最后喊成了大肠,大肠就是他现在的名字了?。
真啰嗦,长留闭着眼睛不乐意听。
“姓什么常,你姓朱比较好。”
大肠哥顿时笑的打跌,他很少对人献殷勤,今天这殷勤献的把家底都快报完了,居然也得不到一句好,这是谁家小孩啊怪有意思的。
大肠笑的起劲时,感觉身边来了个黑影笼罩他头顶上。还没等他抬头看时,身边这小孩蹭的一下坐起来,顺着来人的方向轻轻叫了声,“常峰哥?”
??谁?常峰?这名字大肠也感觉好耳熟啊。
还没喝糊涂,常峰答应了一声,“嗯。”
长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扑到常峰怀里。
大肠一看果然是熟人,呦了一声,“这小朋友是你家的?”
常峰低头瞅瞅这个磨人的小孩,半个面具都歪了。好歹也是知名小主持人,这个样子,啧...... 常峰顺势把他抱起来,让长留的脸埋他怀里,不至于在大厅广众之下被拍到。常峰手兜住他屁股蛋把他搂怀里,完全是抱小孩的样子。
长留小朋友在常峰的脖颈蹭啊蹭的,完全确定了这是常峰哥的气味。怎么形容呢,跟记忆里血腥中带着阳光的味道一模一样。
大肠也看见遮了一晚上面具的小朋友露出的脸,果然与相像中的样子一样,甚至更好看。大肠感觉那张小脸也挺眼熟,想仔细去看被常峰遮住了,“走了。”
“哎,等等。峰哥你不够意思,怎么说我们俩也是常肠兄弟。你出来也不来找我,见了面就和我说两个字?”
“改天聊,地方你定。我先送他回家。”
“酒店宾馆,我开房你来嘛?说什么喜欢女的,骗我的吧,小白花也让你骗了?唉-----你喜欢的是这种款啊。漂亮是漂亮,但看着瘦瘦小小的。但是吧、估计吧以峰哥您这体型经不起操啊 ,你看看我呀.......” 大肠挺了挺胸,展示着自己。
常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大肠在常峰凶巴巴的眼神下安静了,不敢在胡咧咧。但还是心有不甘,亦步亦趋后面跟着,炯炯有神地继续盯着常峰的臀大肌与充满力量的两条大长腿,脑海里估计能幻想出一个长达两个小时的儿童不宜的动画篇。 “老子为你愿意当0.5小白花整日为你写诗,哎,靠!老子闭嘴了!”
常峰慢慢收腿,没踢出去。
他把长留安排到后车座躺下,然后轻轻关上门。
常峰往前走一步,大肠往后退一步。
常峰从口袋翻出一根烟扔给他。
大肠灵活地接过抛过来的烟,观察了一下常峰的脸色,才敢吱声,“我是身手没你好,但你不能老是人身攻击。”
“以后经营酒吧?”
“啊,不然干啥?” 大肠挪动脚步凑近去借火。
“周明明想去你表哥那当保全,你打声招呼。”
“我表哥你也认识啊,你不去啊?表哥可安顿我好几次了,让你速度去他那报道。你这形象往公司宣传栏一放,那就是活字招牌。”
“我有工作,忙的很。先让明明去。”
“哦,行。”
常峰把事说完了就走,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前停了下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然后给长留盖上。
大肠看的牙酸,“小朋友下次再放进狼窝,我可不管了啊,我又不经常在店里。”
“去哪你都得给我看好了。”
“真是你的人啊?” 大肠肠子怪声怪气的嚷着。
“哦,我老板。”
大肠看着扬长而去的汽车,呆在原地想老板这个词的几种含义——
自己的上司可以称为老板。
管小卖铺的称为老板娘。
结过婚的被叫二老板。
好像在哪些地区,男人管自家媳妇也叫老板。
我老板?我媳妇?
峰哥的媳妇?他自己承认他有媳妇了? 万年单身狗消失一段时间后就给自己找了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