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我家迹部喵》故予枝

26、第二十六章

　　放弃？
　　怎么可能放弃。

　　如果找不到黑猫，那就努力实现愿望吧。

　　回到动物园，真木杏看着草草收拾出来的大门——这几天不断的加急赶工，比不上迹部图纸画出来的效果，但至少比之前清爽了不少。

　　“杏子。”还在帮忙挂着指示牌的向日担忧地回过头，“守先生有办法吗？”
　　真木杏摇了摇头，“导演说节目什么时候播？”
　　“好像说了会帮我们提前。”

　　向日之前偷偷把动物园的情况告诉了某个节目，破破烂烂的动物园和听得到动物说话的少女，这个卖点很快吸引了节目组的注意力。

　　没有什么秘密能比人的性命更重要。
　　让她被当成怪人，就能让迹部恢复，这一点损失无足轻重。

　　尤其是还有向日的安慰：“海蒂也能和动物交流呀。”
　　“其实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比如我和阿亮，最开始都以为是节目效果。只有慈郎那种单纯的家伙才会相信。”

　　“但愿吧。”
　　真木杏吐了一口气，点亮动物园的灯光。被改装成五颜六色的灯光，透过房间半掩着的窗帘，落在沉睡的少年脸上。

　　她伸出手揉开少年微皱的眉头。

　　明天这里就要重新营业，她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动物园开业。

　　如果真的有神存在——
　　拜托了，让他醒过来吧。

　　*

　　他又见到黑猫了。

　　那只黑猫从一栋又一栋房子里赶出来，狼狈的模样和他一直以来见到威风凛凛的黑猫大相径庭。
　　跟着黑猫走了很远，他看见黑猫每从一栋房子里走出来，身上就多了几道伤口。最终，它倒在了路边，被人嫌恶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看着两边宛如老照片一样的街景，迹部清晰的知道自己在梦境之中。

　　这只混蛋黑猫在用这种方法告诉他过去吗？
　　不出所料，他看到了真木守救下黑猫的过程。

　　事情和他之前猜的差不多，但也有些出入。
　　黑猫说的是“借走”真木守的东西——应该是指气运吧？

　　他之后看到的东西一言概之，全是真木守的倒霉史。
　　但是在某个场景里，他似乎看到了熟悉的人——

　　「没错，那是你的父亲。」
　　黑猫突然出现在了他身边，它垫着脚，追上面前那个灰发青年的步伐。

　　“父亲和真木守认识……？”
　　他从来没有听父亲提过——不，又或者说，一个家道中落的纨绔子弟，根本不值得被他父亲提起。

　　迹部跟上黑猫。
　　他看见真木守没有赶上的那趟飞机落地，他的父亲在英国过地风生水起——就像他熟悉的履历一样，他的父亲一次又一次投资成功，把迹部集团扩张了好几倍。

　　「真木守本来应该是你父亲的同学……还有对手。」
　　可是因为它的存在，真木守失去了留学的机会。原本属于两个人互相争夺的际遇，全部落在了一个人头上。

　　这就是它选中迹部景吾的原因。

　　「不过，你本来应该帮真木桃实现愿望才对。」
　　真木杏出生时就收到了它送去的“利息”，只不过真木夫妻似乎都不喜欢。
　　所以，真木桃的“利息”，它选择了另一种方法送出去。

　　听到黑猫的解释，迹部顿住脚。
　　“所以……我和真木杏相遇，不是你安排的？”

　　黑猫甩了甩尾巴，似乎是在嫌弃他的脑补：「猫猫哪有那么多坏心思，与我无关。」
　　「我只负责还债，牵姻缘拉线这种事，你要去寺庙里祈福才行。」

　　它原本是想着，真木桃在东京生活，让这位东京长大的大少爷和真木桃结识，帮真木桃实现愿望——那个小丫头的愿望，只是想让父母再婚而已。

　　这位大少爷，它借着偷溜进迹部家后花园的机会，暗地里考察过很多次。从后院的野猫，到他的宠物狗皮特、驯养的马驹伊丽莎白，每一只动物都对他赞不绝口——不论是品行还是能力。

　　一切都在它的计划之中，一切又在它的预料之外。

　　一个简单灵魂交换，从人选到过程，每一个环节都出现了错误。
　　选中了快要病死的猫，后来他又被真木桃送给了真木杏……

　　它虽然是神，可是它从来没有猜对过人的心。

　　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因为西方流入的传说，明明是吉兆的黑猫变成了不祥的象征。它被许多人嫌恶、虐待。人的信仰能成就神，人的怨恨也能毁掉神。
　　虚弱的它被真木守救下时，本以为又碰到了一个伪善的人类，却没想到那人其实是个真正的圣母笨蛋。

　　——它已经借走这个笨蛋二十年的好运，是时候还给他了。

　　一条路走到尽头，迹部望着面前逐渐消失的虚影，侧头问道：“我能来这里，是不是就说明我可以恢复了？”
　　黑猫耳朵抖了抖，撑了个懒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境快要醒来，它的身体像海市蜃楼，一触就破。

　　“这就要看真木杏的愿望究竟能不能实现了。”

　　*

　　真木杏看着冷冷清清的大门，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两点，没有一个人客人来。
　　她检查了无数次，大门上挂着正在营业的标牌，动物园那个简陋的官网上也更新了开园信息。甚至花钱买下的广告位也在一遍又一遍地播放。
　　可是根本没有客人来。

　　“昨天晚上才播广告，大家可能过几天就来了。”向日安慰道。
　　但是说完，他自己都有些失落。

　　“真木，有你的电话。”留在售票处暂时当售票员的宍户朝着她喊道。

　　从宍户手里拿回手机，来电显示是她妈妈。
　　“杏子，你爸爸的肿瘤是良性。”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良性就是……没有生命危险对吧？”真木杏扶着桌角，紧抿着嘴唇终于放松下来，“没事就好。”

　　“杏子，晚上过来看看你爸爸吧。”
　　“可是……”她仰起头，似乎想通过这种方法，看到楼上昏迷的少年。

　　“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小林樱似乎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你过来，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我们……一家四口。”

　　真木杏一愣，“一家四口？”
　　——“你们复合了？！”

　　有向日、宍户和芥川三个人替她守在动物园，真木杏这才放心的离开。

　　推开病房的门时，小林樱正好扶着真木守站起身。两个倚靠在一起的画面被女儿撞见，小林樱本想躲开，却被真木守拉住。

　　真木守问：“杏子，开车过来很累吧？”
　　她摇了摇头。好几年没有看到父母待在一起的画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咳……桃子呢？”真木守侧头吩咐道，“你去把桃子叫回来，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知道真木守有意支开自己，小林樱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言，离开了房间。

　　“杏子，我又看到黑猫了。”
　　病房的门被关上，真木守说道。

　　“在哪里？”她倏地跨到了父亲面前，急切地追问。

　　“就在那里。”真木守指向病房的窗户，“昨天我半梦半醒的时候，看见它坐在在窗外上。”
　　“然后我听到它跟我说‘借走的东西，已经还清了’，之后就坠下去了。”

　　“我被惊醒，趴在打开窗户找了好久，窗外却什么都没有。”
　　坠落的黑猫像是他的错觉。

　　“借走的东西，已经还清了……？”
　　真木杏咀嚼着这句话，摇了摇头。

　　它明明还有一件事没解决！
　　难道真的要等桃杏动物园热闹起来，迹部才能变回去吗？

　　他真的等得了这么久吗？

　　随后，真木杏接到了向日的电话。
　　“杏子！有客人来了！！！”
　　“还有，迹部醒了！不过——他好像有点奇怪。”

　　*

　　从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身，却发现身体被许多塑料管束缚。

　　迹部景吾迟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打量着周围的布局。
　　——这是他的卧室。
　　他变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狐疑的探查着身上的各种仪器，他寻找着能下手的地方。好不容易拔掉了一部分，他终于有空间够到床头柜前的电话。

　　播出米歇尔的内线，很好，无人接听。
　　米歇尔竟然不在家？

　　他继续拨着第二个管家的电话。电话被接通时，对方的声音有些迟疑：“您好，请问——”

　　“亚伯，米歇尔去哪里了？”许久没有说话，他声音发哑，“让他来本大爷的房间。”

　　下一秒，他听见了砰地一声。
　　好像是电话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好一会儿，对面那人自言自语从听筒传入耳中。
　　“要命……现在猫都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