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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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间里，被楚青丢进去的两人反倒不打了，面面相觑，见对方都是满脸花花绿绿的汤汁，不由互相指着哈哈大笑。
笑够了，白玉堂抹了一把脸，喘着气道：“想不到你姐看着温良，暴起来也是一头母老虎。”
“你是不知道，”楚瑜探舌舔去嘴角的荔枝肉汁，笑嘻嘻道，“她在厨房里更厉害，简直就是天下无敌啊，那气势，连我姐夫都怵她。”
白玉堂哈哈大笑：“看来你姐与我大嫂有得一拼。”
“你大嫂？”楚瑜诧异。
白玉堂神秘地凑近：“我结义大哥卢芳的娘子，那个悍啊！把我大哥那样的一条好汉都驯得几十年服服帖帖，我瞧你姐发狠时的模样，颇有我这大嫂的风采。”
两人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异口同声：“河、东、狮、吼……”
楚青点了几道菜吩咐伙计送上去，自己却一时没了去处。房间里展昭与蒋平有事在谈，隔壁是楚瑜与白玉堂吃撑了聊天消食，这等地方也没有歌女来唱曲儿解闷，楚青忽然之间觉得十分无聊，扭头看看外面夕阳西下，波光潋滟柳条柔，心中一动，和伙计交代了一声便信步走了出去。
出了客栈，她好歹松了一口气，想起适才的样子自己也觉得一阵好笑，这样一来倒将那尴尬的情绪冲淡了许多，转眼看四处，此时夕阳落山，尚留有半天红霞，映得满河面红金粼粼，杨柳依依，收了网的小伙儿与渔女船头对歌，清悦的歌声在河面上你来我往，悠远宜人。
其中一个年轻小伙子行船路过，看见楚青独个儿站在河边柳树下，望着他们轻笑，便兴致起身冲着她踏歌高唱：“小娘子，叶底花，无事出来吃盏茶。”
在那个时代，男子向女子讨茶吃便是有了求亲的意味。当然，在这里也并非是认真求亲，只是这小伙儿见楚青生得貌美，又是独自一人，便信口唱来，半是戏谑半是试探。
在北宋生活了数年的楚青自然晓得其中含义，抿嘴一笑便即转身离去，随手折下一枝青柳把玩着，欣赏着沿途如许美景，慢悠悠地沿着河边闲逛，自在悠然。
猛然间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凌空砸了下来，将楚青唬得全身一震。
“青儿！！！！！！！！！！！！！！！！！！！！！！！！！！！！！”
…………………………
“甚么？少女失踪？”展昭大吃一惊。
蒋平颔首道：“至今已有三十多名未婚女子失踪，最大的二十二岁，最小的不过十三四岁。”
“失踪三十多名，数目如此之巨，为何竟无人报官？！”展昭骇然。
蒋平叹道：“如何没有？只是出事的人家分布在数个不同州县，起初县衙接了案也极力追查，然则始终寻不着线索。后来报官的人家越来越多，各县衙唯恐累积了悬案过多引上峰怪罪，便开始找尽借口层层推脱。”
案发县衙借口苦主原籍不在本县，应去原籍报案，而到了原籍县，那县衙又说这案子不是在本县发的，应去案发州县报案。
如此这般，县衙再上报之时，也就找着这样那样的原因，有意无意地略有删减或隐瞒不报，到了州府，再这般洗刷过一遍之后，往上报的失踪人数便只剩下十分之一。
三十多名报到上面只剩下了三四名，还是那么多州府加起来共三四名，怎会引起上峰注意？于是便只例行公事般地责令再查之外，再无声息。
于是迄今为止，依然陆续有人家的闺女失踪。
蒋平苦笑道：“杭州知府是新上任的颜大人，自他上任以来接到报案便开始追查，岂料竟查出这么多人来，颜大人感到事关重大，便暗中找到我们五鼠求助，我等才知竟有这么多人失踪。”
展昭一脸匪夷所思，过了一阵又问道：“据在下所知，陷空岛素来不与官府来往，为何这颜大人会找上诸位大侠？蒋兄莫挂心，展某无他意。”
蒋平摇摇头，笑道：“展兄这般说倒真是瞧不起在下了。在下岂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只因我兄弟五人在附近还算有些义名，承蒙颜大人看得起，前来求助。何况……”他左右看看，凑近了展昭低声道，“据颜大人暗中查访所得，他怀疑这些少女失踪，与某个江湖人有关。”
展昭脑子一转，一个名字便立刻跃入脑海：“沙千里！”
蒋平吃了一惊，颔首道：“展兄也知道？”
展昭皱眉道：“曾听闻过此人是个四处拐卖少女的十恶不赦之徒。”关于这件事，牵连到楚青和楚瑜，所以他也不愿多说。
蒋平叹道：“不错，颜大人查到沙千里可能将其中一部分失踪女子卖到了常州。数日之前，我们接到消息，有人在武进县遇杰村附近见过其中一名失踪少女。”
展昭吓了一跳：“什么？！遇杰村附近？”
蒋平微微颔首。
展昭深吸一口气：“蒋兄需要展某做何事尽管说来，不必客气。”
蒋平松然一笑：“多谢展兄。在下只是希望展兄此次回乡，能顺路带上我们兄弟一道破了此案。如何？”
展昭拱手道：“不敢当，破案救人，捉拿凶犯本就是展某分内之事，岂有推脱？此事倒是展某要多谢陷空岛五侠出手相助了！”
蒋平笑道：“展兄折杀在下了。”
展昭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事：“那日白兄追逐之人，难道就是沙千里？”
“非也。”蒋平摇首，“是沙千里的师姐九尾狐。”
展昭骇然：“九尾狐也在附近？！”
“九尾狐与沙千里素来狼狈为奸，形影不离。”蒋平微怒道，“那蛇蝎娘子心狠手辣，浑身是毒，沙千里若无她配的迷药，也断然不能绑走如此之多的少女。前些日子，我大哥收到消息，说九尾狐往东北方不知去往何处，便派了我们兄弟一路追踪，看看能否查出什么线索来。只可惜，在下无用，竟追丢了……”
展昭歉然道：“此事乃展某的不是……”他还要再说，猛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青儿！！！！！！！！！！！！！！！！！！！！！！！！！！！！”
展昭被这一撕心裂肺的哭喊唬得全身一颤，推开桌子就冲了出去。
到了门外，只见远远地有三五个人围成一圈，中间依稀有人扭在一处，其中一个正是楚青。
展昭不及细想便飞身一跃上前，看清楚原来竟是一个头发花白蓬乱的老妇，满身脏污，神情疯乱，将楚青死死搂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哭着，任谁都不让碰。
展昭见此情形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问楚青道：“青儿，这是怎个回事？你们认识？”
楚青被死死搂住，因为对方是老人，又不敢用劲挣扎，也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望着丈夫一脸茫然地摇首：“我不认识她。”
“青儿！！你怎么连娘都不认了。”老妇搂着楚青大哭大叫，“我的心肝宝贝啊！娘找了你好苦啊，青儿你去哪了怎么久才回来啊！”
“不是，”楚青又气又急，“我真的不认识你啊！！”
“怎么回事？”楚瑜也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看到一个老妇死死将姐姐搂在怀里，青儿宝贝儿地叫着，一时也懵了，“她谁啊？”
展昭皱眉道：“她说，她是你们的娘。”
楚瑜呆了呆，扯了下嘴角沉着脸瞪展昭：“先不说我娘已经去世那么久了，单就长相，我娘跟我姐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你看这人像吗？”
“你们两个别研究这个问题了！”楚青气急败坏，“快把她从我身上弄下来。”
两人上前想要动手，那老妇却更加死死地抱住楚青，血红着双眼嘶吼道：“滚！！谁敢带走我的青儿，我就跟他拼命！！”
这么一来，展昭和楚瑜还真不敢动手了，两两相望，一筹莫展。
“我的青儿！你可算回来了啊！！”那老妇却不管这些，抱住楚青又哭上了。
“别闹了你们！”楚青被折腾得东倒西歪，哭笑不得，“快叫她放手！我快憋死了！”
几个人连忙一道来拉老妇，老妇仍然死死抱住楚青不放，哭喊道，“她就是我的青儿！青儿啊，我的乖女儿……”
“她并非我们家青儿！你休要混闹了。快放开人家！”
“阿姨，我真不是你家青儿，你放开我吧……”
“青儿，我的好闺女哎……”
“阿姨，她真不是你闺女，她是我姐姐啊！！”
老妇体质瘦弱，几人拽着她又不敢用劲，生怕一个不慎伤了她不好，但疯癫之人用劲之时亦是竭尽全力，是以一时之间，几个大男人围了一圈，竟是谁也没办法让那老妇放开楚青。
几人竟全力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客栈的伙计都忍不住出来瞧热闹，其中一个名唤柱儿的瞧见这等情形，忍不住开口道：“这疯婆子怎地又来了？！几位客官，这样下去可不是法子，小娘子若要脱身，须得先顺了她意应承了，哄她放开了再说。”
就在这时候，人群里又忽然钻出一个形容沧桑、风尘仆仆的老汉，上前就拉住疯妇道：“哎呀！你竟在这里疯上了！快放开手，她不是我们家青儿。快放手！！”
“她是青儿！她就是我的青儿！！”老妇哭喊撕咬着，就是死死不肯放开人，把楚青的发髻都给弄乱了。
“跟你说多少回了，青儿去京城了！！”老汉无奈劝道，“记得不，前些天青儿还来信说开封府的展大人看上她了，跟她成亲了。过些日子就来看咱们了。信就在家里，回家念给你听，啊？”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