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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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重响，展昭趔趄两步，险些撞上了船板。他一面扶着墙一面喘着粗气，心口怦怦怦怦直跳。适才是怎样飞到这里的，脑子里已是全无印象。只记得满耳的风声，和双眼死死盯着的去处。
他回过神来，发现四周除了破水声外，一片死寂。抬起头就看见楚青软坐在地上，靠在花蝴蝶的臂弯中，和花蝴蝶一样张大了嘴、瞪大着眼睛，傻傻地看着自己。
不能怪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是展昭适才的表现过于惊世骇俗了。
“青！你怎样？”他问道。
楚青被唤得回过神来，立刻摇摇头：“我没事。你怎样？”
展昭也摇首道：“我也没事。”说话间就见她努力撑起身子想要起来，却似乎再次触动了伤口，疼得她闷哼了一声，但仍是咬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自己奔来。
花蝴蝶神色一僵，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拉住楚青，却在一半时忽然顿住，而后神色复杂地望着她的背影，怔怔然收回了手。
楚青这一离开，展昭便立刻瞧见了花蝴蝶雪白的衣袖上一块鲜红的血印分外醒目。他吃了一惊，伸手迎了楚青过来，在她背心处一摸，果然那里一片湿润，再摊手一看，满掌是血痕。
“青！”展昭又气又急又心疼，“你怎个这般不小心？！伤口又开了，万一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被展昭这一说，楚青似乎才意识到背上的伤口正火辣辣的疼。疼得她闷哼一声，趔趄着跌进展昭怀里，那样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再次包围着她，令她无比安心。
确信了再次回到他的怀抱，楚青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疼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便抬起头望着他，欣喜地柔声道：“我没事，放心。”
展昭搂着楚青，低头静静地看着她，看她温暖而微笑的眼神，心底涌过一阵暖流，下意识地将她又搂紧了一些，这才抬起头平静地望着花蝴蝶，冷冷道：“要怎样你才肯放过她？”
花蝴蝶被这句话问得彻底回过神来，他拍拍手，面无表情地缓缓起身，直视着展昭双眼，哧地冷笑一声：“放过她？展大人这话说得可真好！若当初与她朝夕相对的那人是我，楚青早已是我的人了！可恨我先前太过君子，屡屡错失良机，这才让你钻了空子！！”
展昭闻言吃了一惊，想来又觉得十分可笑：“看来是展某言辞有误，展某应当换个问法：究竟要怎样，阁下才能死了这条心？”
花蝴蝶果然被这句话激怒了：“展昭，你有何资格这样问我？！”
“楚青是我展某人的妻子，这世间除了在下还有谁有资格这样问？”
“你！！”花蝴蝶气结，过了一阵又平静下来，冷冷道，“展昭，你若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真君子就该及早放手。你身系公门，肩担天下，多少事身不由己，多少要命的活儿还得咬着牙关上。此次楚青受伤是因为游风冉，焉知下回没有个李风冉王风冉，你道她有几条命替你挡灾？”
这句话显然戳到了展昭的痛处，他眼神一痛，下意识低头看着楚青。
楚青在花蝴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就白了。她知道展昭最顾忌的就是这个，可一时间却不知该怎样才能让展昭明白自己的心意。
她紧紧地搂住展昭，因为用力过猛，伤口再次被挣裂了，只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猛地窜来，痛得她全身发颤。但即使如此楚青也不敢放开，死死抱住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展昭，哀求道：“不要，不要让我走……”
展昭心中一阵酸楚一阵矛盾，他轻轻地抚摸着楚青发颤的肩头，叹道：“他说的也在理。此次是游风冉，下次若再来个李风冉王风冉的可如何是好？何况站在身在公门，伴君如伴虎，一朝有难更会连累了你，你就不怕么？”
“怕！我很怕！”楚青紧紧地搂着展昭，丝毫不敢放松，泣声道，“可我怕的不是自己。是你。我怕你受伤，怕你受苦，怕你受委屈。在你身边，我都看得见也就罢了，若是让我离开了，看不见我会更害怕。”
展昭静静地看着楚青，眼眶湿润了，过了好一阵，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一头青丝，柔声道：“这其后的艰辛，你可想清楚了？”
楚青含泪而笑，点了点头。
展昭微微颔首，扶起她温柔而坚定道：“青儿，你放心。展昭发誓，此生永不负你！”
楚青全身一震，欣喜道：“那就是说……”
展昭微微颔首，摸了摸她的青丝，又将她搂紧在怀里，昂首傲然对花蝴蝶道：“有劳阁下费心了。家国天下，展昭堂堂七尺男儿，若连家都不敢担，何谈担天下道义？”
花蝴蝶怔住了。
展昭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花蝴蝶才涩声道：“你忍心？”
展昭低下头，看着怀中的楚青，她也抬起头望着自己，那双眼温柔、清澈、坚定而又明亮。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而后抬起头，淡淡地看着花蝴蝶，一字一顿：“比、翼、齐、飞！”
船上一片寂静，除了耳畔掠过的呼呼风声与船的破水之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楚青紧紧搂着展昭，埋首在他怀中微笑着，温暖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花蝴蝶呆呆地看着展昭，被他这句话震得脑子一片空白。
“啪啪啪！”楚瑜鼓着掌，慢悠悠地自楼梯上来了，站在姐姐身边，看了看姐姐和姐夫，又转而对花蝴蝶淡淡笑道，“所以你知道了吧？姐姐会爱上展昭，并不是因为两人朝夕相处。”
“花蝴蝶，你自认为深爱我姐，但你可有展昭那样的勇气，把自己的一生放心地交到我姐手上，同时又担起她的一生？”
花蝴蝶冷冷道：“为何不能？”
展昭也冷冷道：“你三次掳走楚青，哪次问过楚青自己的意思了？”
花蝴蝶愣住了。
“遑论此次还害得她旧伤复发，又成新伤。你还说你担得住？”展昭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了花蝴蝶一眼，扶着楚青柔声道，“我们走。”
两人相拥转身，就要离去之时，花蝴蝶却忽然神色一顿，冷然道：“展昭，记住你今日的话。若将来楚青过得不好，我一样会再来带她走！”
展昭身形猛地一顿，一阵无形的杀气刷地一下席卷全场，楚瑜只觉心头一寒，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就看见姐夫缓缓地放开姐姐，转过身，一步一步地逼近花蝴蝶。
展昭双眼明亮，眼底燃烧着火焰，一步步逼到花蝴蝶面前，盯住对方的双眼，声音平静，却满含冰冷的愤怒：“我再说一遍：楚青过得好不好，由不得你说了算！”
他不待花蝴蝶回答又紧接着道：“我也只说一遍：若你再敢掳了她去……”砰地一声重响，展昭一掌将身边的船板打出一个大洞，破开的木块砰地一声重重撞上对面的木墙，而后才嗵地一记闷响，落在了地上。寒风呼地一声就从洞里灌了进去。
一旁的小怜惊叫了一声，花蝴蝶也禁不住退了两步，脸色发白。这船板都是用五百年上的金楠木所制，坚硬逾铁，展昭却只一掌便拍出了一个大洞。
展昭没再说下去，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径直转身便带着楚青离去。
杀气散去，楚瑜心头一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走上前在呆若木鸡的花蝴蝶肩上拍了拍，叹道：“老虎不发威，你也别当人家是hellokitty，那可是展昭啊！”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