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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第一百四十六章 ...

  •   “什么?”屋内众人悚然一惊。

      展昭叹道:“不错。看来九尾狐一步步早已算好。她先是趁包大人不在京中,拿聂家村百姓试毒。毒成之后便故意对聂夫子下毒,并放言解毒唯有青龙珠。如此,你等定会想法设法拿到青龙珠。”

      “然而包大人不在京中,陈留县一介县令若无圣旨又不得觐见,如此求告无门,无奈之下,你们定会设法盗取青龙珠。而九尾狐只消安排人在你盗珠之后回来的必经之路上设伏,便可轻易将青龙珠夺走。”

      “这之后,她返回京中暗中对出行拜佛的太后下毒,令宫中急用青龙珠解毒。如此一来,宫中必定会发觉青龙珠被盗,而开封府自然也难辞其咎。太后中毒最深,纵然用尽良药亦有时限,而若开封府在时限之内交不出青龙珠,定会吃罪。这之后……”他一叹,没再说。

      众人细想之下,发觉果然如此,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聂小玉吃惊道:“她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机?”

      展昭与白玉堂相视一眼,二人皆自沉默。

      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机?这真是再明白不过了。

      九尾狐这样做明摆着是冲开封府来的。聂夫子的中毒,纯粹只是捎带的报复行为而已。

      一步步,都是要将开封府逼上绝路。

      “这九尾狐好毒的计谋!”白玉堂咬牙切齿。

      他生性好玩,与四哥一道来了开封之后便自行溜了,留下四哥在开封府做客,因而诸如太后中毒青龙珠被盗楚青楚瑜入宫甚至开封府受三日之限等等之类事项一概不知,此番若非遇到展昭,这一切也都还蒙在鼓里。

      只是如今九尾狐下落不明,这青龙珠……

      一时间,屋内众人尽是眉头紧锁。

      ………………

      这边厢,在皇宫里,楚青面对侍女段上前的一碗气味浓郁的乌黑补药,看得嘴角直抽。

      “打个商量成不?”楚青赔笑,“这药我能不喝么?迄今为止出血侍太后的全是楚瑜,我却滴血未出。这药,也可吃可不吃吧?”

      侍女抿着嘴角忍笑了一阵,道:“夫人莫要取笑。太医再三嘱咐,无论夫人献血与否,此药都非吃不可。太医还道,倘若夫人不吃,则他唯有亲自来督促夫人吃药。”

      “你不说我不说还有何人知晓?再者说,楚瑜也可以替我喝。毕竟都是他在献血。”楚青狡辩。

      侍女笑道:“夫人莫要再为难奴婢。太医再三交代,楚大人的药与夫人的药配方不同,万勿混淆。若出了差错奴婢可担待不起。”

      “就是撒,”一旁的楚瑜终于喝完了自己的药,放下碗,幸灾乐祸地对姐姐道,“给你配的你就喝了撒。反正是补血良药,你之前在陈州也流了不少血,权当补补嘛。”

      “那我早没事了,何况你在陈州不也受过伤?”楚青皱眉道,“再说,献血的都是你,怎么我喝的药比你还多?”

      “这说明我身体底子好,”楚瑜懒洋洋笑道,“何况我是男人,可不像你们女人每个月都有几天……”

      “你……”楚青气结,身边一干宫女也又羞又气又好笑,齐齐涨红了脸。

      楚青知道再这么下去,楚瑜说什么都会有,只得拿起药碗咕咚咕咚喝干。

      宫女们忍笑着端了药碗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姐弟二人。

      楚青转过头,发现弟弟正把玩着一个空茶杯,也不知在想什么,便诧道:“昨天太后跟你说了什么?自那以后你就魂不守舍的。”

      楚瑜怔了怔,沮丧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怎么说。”

      “从头开始慢慢说。”

      楚瑜又是一叹,将那时候太后对他说的话对姐姐讲了一遍。

      楚青听罢诧异:“这是好事啊。你不是梦寐以求么?干么还这么无精打采?”

      “我也以为该高兴啊,”楚瑜苦笑道,“可是后来,我找到绯玉一说,谁知她竟发了火。”

      “啊?”

      “不仅如此,她还要我离她远点,不得胡思乱想……”楚瑜想起那时情境便更加沮丧了。

      楚青也百思不得其解:“怪不得昨天一天她都没搭理你。难道她要为陈世美终生守寡?他们夫妻感情有那么深厚吗?”

      “我不知道……”楚瑜无精打采道。

      “或者是她还不敢相信你?”楚青猜测,“毕竟之前的婚姻带给她的伤害实在太大了。所以她不敢这样轻易再投入。这也说得通。”

      楚瑜不吭声,趴在桌上把玩着杯子,神色悲戚。

      “死陈世美!都怪这个王八蛋!”

      而太后那里,也正为了昌平公主一事与皇上商量着。

      “官家,昌平也不小了,陈世美故去多年,难道就要她守寡终生?”太后叹道,“始终是一件心愿难了。”

      皇上勉强一笑,舀起一勺汤给母亲小心喂下,温言道:“母后切莫胡思乱想。这些日子还是安心养病要紧,昌平的婚事容后再说不迟。”

      太后饮下汤药叹道:“官家何苦如此?哀家的身子难道自己还不晓得么?这两日情形大好,神智清楚,固然是因那楚家姐弟的药血奇效,却怎知不是哀家回光返照?”

      皇上手一抖,汤匙落在药碗中,发出当啷一声清脆的磕响。

      “母后切莫胡言乱语。儿臣已派人倾力追查青龙珠,母后千万保重身子才是。”皇上被母亲这番话说得心痛不已,竟是差点儿哭出来。

      一旁侍奉的刘春见状,连忙暗暗岔开话题,道:“太后千万保重凤体,莫教官家再放心不下。稍候昌平公主来了,看见这等情形,免不了又要一阵担忧。”

      提到昌平公主,太后与皇上皆有些黯然。

      太后叹道:“昌平终生大事未定,哀家终究放心不下。”

      皇上勉强一笑:“母后忽然提起此事,可是心中已有恰当人选?说出来儿子听听,也帮着参看参看。”

      太后这才露出笑容,道:“我看开封府那楚瑜倒是不错。重情重义,对昌平也一片真心。”

      皇上怔了怔,苦笑道:“那楚瑜风流倜傥,又年轻有才,母后可知自他上任不久,朕这里便收到不少求亲帖子,都是要朕帮忙与他联姻的。”

      “哦?”太后讶然道,“你可准了哪一家?”

      皇上笑道:“不曾。那些帖子都教朕扣下了。一来朕也有心考量他一番,二来也是想留一门好亲事给他。”

      “如此昌平不是恰好?”太后喜道,“虽则昌平比楚瑜年长两岁,但我看二人情投意合,未必不好。再说那楚瑜对昌平一片真心,为了与她相守,竟宁愿入宫当太监,这等真情,定然不会负她。”

      皇上闻言不免悚然:“他肯为昌平入宫当太监?!母后如何得知此事?”

      太后便将那时候的事对皇上详细说了。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对这个理解上的误差做一番解释。

      当是时,楚瑜曾经对太后说,若不能娶昌平,则请太后开恩,容他留在昌平身边守护,能时常看见她也是好的。

      楚瑜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们要不让我娶昌平,就让我在她身边当个侍卫吧,就像阿海那样。能让我天天看见她守着她就行。

      可这话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就自动翻译成了:若不能娶昌平公主,则楚瑜发誓终生不娶,为表真心,愿挥刀自宫,入宫当太监,终生守护公主左右。

      这就是个很可怕的误会了。

      如果这是一部很历史很严苛很悲剧的小说,那咱们的楚瑜同志恐怕就要英勇就义了。

      而幸亏这只是一部很普通的言情小说,所以楚瑜的这番言行,只是在被稍稍误会的情况下,彻底感动了太后和皇上而已。

      所以说,男人和女人有时候思维角度真是完全不同,尤其在太后和楚瑜这里,就不仅是时间和空间上的代沟,更有性别上的思维差异了。

      太后毕竟是本着明确的目的和明显的倾向性对皇上进行转述,因而在这过程中,或多或少有意无意都会在言语中有所添加和夸大,而皇上对自己的母亲又是非常之亲近,自然也很容易被影响。

      但皇上到底有自己的主张,楚瑜对昌平好,他不是不感动,也不是不喜欢。只可惜开封府如今身负重任,倘若当真到期交不出青龙珠,整个开封府,自然也包括了楚青楚瑜,都会受到牵累。

      到那时,岂非要昌平再伤心一次?

      皇上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这一声叹息让太后盯着儿子许久,忽然道:“若开封府届时交不出青龙珠,官家可是当真要办了他们?”

      这话让皇上吃了一惊,一时讷讷不言。

      皇太后却明白了儿子背后的意思,不由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唇,含泪道:“官家竟要如此陷哀家于不义么?”

      皇上倏然一惊:“母后何出此言。儿臣惶恐!”

      皇太后颤抖着唇,努力控制着情绪,寒声道:“先帝去世时,哀家便当随先帝而去。虚活十载已然罪孽。而今官家却谋划着拿一干忠臣为哀家陪葬?让哀家将来以何面目拜见先帝?”

      皇上被太后骂得心慌意乱,惶然放下药碗跪下道:“母后切莫胡思乱想,气坏了身子。儿臣……儿臣……担待不起。”

      “你堂堂一国之君都担待不起,又岂能指望开封府担待?!”皇太后捶床怒道,“如此做法,倒不如让哀家早日随先帝去了,也省得多生罪孽!”

      “母后切莫胡言乱语!!”皇上急了,苦苦哀求道,“儿臣知错了。母后息怒,千万保重才是。”

      一旁侍奉的刘春也跪着忙道:“太后息怒。皇上乃是一片孝心,见太后凤体有恙,心中急切所致。太后容禀,而今开封府在外日夜奔波,开封府楚瑜护卫与其姐展夫人楚青不惜以血侍奉,皆是全力为太后而忙。还请太后看在皇上一片孝心,看在一干臣子如此忠心耿耿的份上,千万保重才是。”

      到底是贴心的太监,一番话说得太后心下一软,脸色也缓和了下来,默然一阵,叹道:“朝政一事,哀家不好干涉。只是官家谨记,为君者要是非分明,忠奸明辨,切莫中了奸臣设计,成了昏君,误国误民。”

      皇上垂首道:“儿臣谨记。”

      “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切记万不可轻信、轻诺、轻言。”

      “儿臣谨记。”

      “还有,”太后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若昌平允了亲事,官家就成全她吧。这孩子太不容易了……”

      皇上到此才突然意识到,太后这番话竟是有了交代遗言的意味,登时慌了,抬起头,却发现母亲看着自己的眼神竟是如此平静温暖,让他一时怔住,说不出话来。

      太后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为儿子整了整衣冠,柔声道:“夜深了,官家自去歇着吧。明日下了朝再来。”

      皇上怔了许久,自觉本该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只得垂下头低低唔了一声,道:“母后安歇,儿臣告退。”

      出了太后寝宫,皇上坐在御辇上一路无言,若有所思。

      路上忽然问道:“刘春,那黄干为人如何?”

      刘春不知皇上为何忽然这样问,登时吃了一惊,忙道:“回官家。黄干自内侍卫总管以来,行事兢兢业业从无差错。据此看为人倒也周到,只是奴婢与他未有来往,不甚明白。”

      皇上抬头望天,一阵沉思,末了叹道:“而今想来朕当时赐他玉佩,当真有些草率了。若此人是个忠良也还罢了。就怕他心怀不轨,若是凭借玉佩行非议之事,岂非陷朕于不义?”

      就在这时,迎面匆匆过来一个小太监,对御辇跪下道:“启禀皇上,张贵妃张娘娘新近做出几道佳肴,特在玉华宫设小宴请皇上驾临品鉴。”

      张贵妃就是张尧佐的女儿,生得聪明美丽,温柔贴心,因而皇上对她极为疼爱。因庞昱一案,庞家失势,皇上也便有意冷落了庞贵妃,转而宠幸张美人,不久之后便索性升她为贵妃,张尧佐也顺势提拔做了太师。

      近一个多月来,皇上几乎日日夜宿玉华宫。今日本也不例外,这御辇去的方向,也本就是玉华宫的方向。

      只是而今,在面对玉华宫的邀请时,皇上却忽然迟疑了。

      他叫停了御辇,唤来一名贴身侍卫,低声却故意让那小太监能够隐约听到一些细碎字眼:“派人暗中盯住黄干,看他如何行事。”

      随即又若无其事对那小太监淡然道:“你且去告诉张贵妃,朕今日就不去玉华宫了,张贵妃身子欠安,叫她早些休息去吧。”言罢故意吩咐道:“去清华宫。”

      御辇遂转了个方向,向庞贵妃的清华宫方向而去。

      那小太监吃了一惊,却不敢有异议,跪在地上磕头直到御辇消失不见了,这才起身匆匆忙忙地去了。

      而在路上,皇上这边也唤来一名贴身侍卫,低声吩咐道:“着人暗中留意玉华宫,一有动静立刻来报。”

      “是!”那侍卫立刻领命而去,消失在黑暗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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