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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 113 章 ...

  •   慕桃已将东西交到蒋宁兮手上,不做片刻停留,当即告辞离开郡主府。

      蒋宁兮说要好好休息,便合好门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屋中。

      玉佩所用玉料质地极好,拿在手中是沉甸甸的感觉,她恍然回到曾经两人第一次相见。

      蒋宁兮不知道这玉佩对季清秋来说究竟象征着什么,只明白,这是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

      她端详那枚玉佩上面雕刻的花纹,翻来覆去并看不出什么。

      手边放置一沓纸张,蒋宁兮歪头瞥一眼,纸张上面字迹端正,她拿起翻看,却当时心中一惊,立即向后翻阅。

      这是梧桐郡主的生平……

      粗略看下来,上面详细记载着梧桐郡主从出生一直到前段时间离京,所经历的事件,一日复一日记载流水账,喜好、习惯,皆在文字中有迹可循。

      蒋宁兮紧张,当即手脚发凉,心也跳的极快。

      她喝口茶叫自己冷静下来,再耐着性子从头翻看起来。

      至她五岁,是没什么事发生,六岁那年,二皇子不幸坠井,当时便救不活了。梧桐郡主撞见打捞场景,生了场大病。

      蒋宁兮粗粗算了下,蒋和颂当时应该也是六岁,她记起话本中描述三皇子六岁时忽然性情大变,变得乖张,令人捉摸不透。

      这封记载上面,并没有蒋和颂看见二皇子惨状的描写,所以他性情大变是否与坠井一事有关也尚且不可得知。

      她接着向下看。

      二皇子身亡后,紧接着就是二皇子生母亡故。这妃子温柔,对梧桐郡主十分和善。

      梧桐郡主自看见惨状、又得知妃子不在人世,便日夜神思忧郁,不曾一日面上有笑颜。

      后来皇宫中出现了个十岁少年,阴差阳错被梧桐郡主撞见,他们投缘,在少年陪伴下,郡主逐渐走出阴霾。后来这位少年便成了郡主的师傅,相伴三年。

      蒋宁兮看到“师傅”二字,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季清秋曾经的劝告恰在耳中响起,“郡主不会叫任何人师傅。”

      往后的记录中,解开她心中所有有关那方帕子的疑惑。

      那方绣着一簇一簇金银花的帕子,是师傅留给郡主的唯一一样东西。

      少年绣工很好,甚至超过宫中的绣娘。郡主不爱女工,却喜欢这些玩意,便常由郡主选好花样,少年绣完后再留用。

      郡主喜欢淡紫色,也喜欢热闹开放的金银花。所以这方帕子成了郡主的爱物,贴身带着。

      一日郡主出宫,回来后得知宫苑起火,将有关少年的所有都烧得一干二净。

      可他葬身火海,并不是意外,而全然是陷害。

      有人指控少年在宫中窥探宫女沐浴,他便被定上“秽乱宫闱”之罪,随后便有人将他锁在屋中点起火,说他是畏罪自尽。于是梧桐郡主就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蒋宁兮不免唏嘘。

      紧接着内容记载,梧桐郡主将藏宝图埋藏在二皇子坠井的那个宫殿。

      藏宝图?

      师傅给的?

      她愣愣,不禁怀疑这中间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前后内容都能看得懂,却并不能将两处连接起来。

      往后的内容,便是蒋宁兮所熟知的、或者是所亲身参与的。

      她一方面感激这样的生平记录,能叫她得知梧桐郡主经历之事;一方面也觉得毛骨悚然,畴甄国的郡主,从出生到即将出嫁,这十数年的时间跨度中,她一直活在人的监视之下。

      蒋宁兮略平静后,打开夹在其中的信件。

      熟悉的字迹,这封信是季清秋写下。

      上面仅有四个字:“务自珍重。”

      她再次拿起玉佩,实在想不明白,于是便不去多想,收好玉佩后,便躺下休息。

      醒来后身体有些发热,左手手臂隐隐发痛,她手上余毒还在反复。

      晚饭时分,蒋宁兮有些躺不住,便起身进宫去看母妃。

      一路上听秋琛说离京她这段日子里,林贵妃圣宠优渥。不过最近有一位贵人极得宠爱,皇上为她冷落后宫有一月有余。

      正走在路上,蒋宁兮听见另一端有丝竹声音,还有女子银铃般欢笑声音传来。

      向来很少在路上听见这样的声音,蒋宁兮脚步微顿。

      “这个时辰,是谁在那里?”

      “应该就是那位新封的戚贵人。”

      她心中好生奇怪,既是新贵几乎专宠,这时候应该正在陪皇帝吃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行人继续向前,很快便靠近那处声源,不远处有一群人围绕,居于中心的便是戚贵人,生得只能说是端正,算不得倾国倾城之色。

      到了林贵妃处,正赶上她要吃饭,蒋宁兮坐下,闲聊间提起这位戚贵人,也顺便将自己疑问问出来。

      “今日陛下召见的自然还是她,不过戚贵人特别就在这一点上,她每日都要在花园与人打闹游玩,且时辰固定,不会因任何事而改变,就算是侍寝,陛下也得等着。”

      “这般圣宠?难道是朝中权贵之女?”

      “是小门出来的女子,原本是宫中的粗使。”

      蒋宁兮出宫不过数月时间,这女子便一路到了贵人之位。

      “越级晋封,似乎不合规矩,你也不劝着点父皇。”

      “毓妃在陛下跟前提起过,只说了半句就被冷落半月,如此情况,谁还敢再提?”

      “她实在与从前的刘贵人实在是神似。”

      林贵妃叹口气,“从前陛下微服出宫,带回来了个妓子,那女子生得娇弱,让人怜爱。原本赐做刘贵人,可太后与群臣反对,贵人只当了一天。后来她见罪太后,太后便要处死她,可偏偏有了身孕,刚生下女婴后,刘贵人便被人暗中毒死,刚生下的孩子被妃嫔抱养。”

      蒋宁兮迅速在脑海中回忆那女婴可能的身份。

      “莫不是蒋苏霖?”

      林贵妃点点头。

      “这样的事,怎么从未听宫中有人提起?”

      “那时陛下与太后闹得很凶,后来陛下觉得不能为此事见罪太后,所以叫人严封消息。”

      话本中确实不曾提过哪位郡主的生母是妓子,可这宫中母妃等级不高又与女儿关系不好的,唯有玲嫔,从前她与林贵妃闲话时得知,玲嫔自生下六郡主后,恩宠远不如从前。

      如今看来,想来皇帝不想母子之间再生嫌隙,所以也一并避讳这位接下烫手山芋的玲嫔。

      “当时刘贵人很得宠爱吗?”

      “在我看来,那时不过是陛下一时兴趣罢了,我不明白为何他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蒋宁兮抿抿嘴,她认为不然。

      皇帝看起来并不是痴情种,他此时宠爱那么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不可能仅是因为对曾经刘贵人旧情。

      太后离世不过数月,国丧未过,他便大肆宠爱与故人相似的女子,蒋宁兮觉得不可能没有其他意味。

      从林贵妃宫中出去,她立即叫秋琛去查查曾经这位刘贵人的身份,以及打听朝中对戚贵人的看法。

      接下来的几天内,有关戚贵人的消息日日都在她的耳边。

      朝中自然是反对声音一片,可皇帝是顶住压力,对戚贵人只有更加无止境的宠爱。

      往往这种高调的帝王之宠,象征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于从前那位刘贵人,舞艺精湛,是青楼中有名的花魁,对男人格外有手段。

      蒋宁兮忍不住唏嘘,当朝皇帝竟在十几年前微服出访时候,去逛青楼睡花魁,竟还将人带回宫中赐贵人身份,当真是荒唐事。

      很快则是中秋节,蒋宁兮第一次正式在宫宴上见到这位戚贵人。

      与之前匆匆一眼看见的一样,虽然身穿华贵服饰,面上画着极其精致的妆容,可容貌依旧不够惊艳。再与宫中妃嫔坐在一处,外貌可谓平平。

      宫中夜宴与平常一样,歌舞升平,戚贵人并不曾生事,也没有人胆大将话头引向戚贵人。

      歌舞乏味,蒋宁兮目光在来参加夜宴之人身上扫过,大家的样子与她离开时候一样,数月功夫过去,他们都是熟悉的样子。

      忽然,她留意到,太后的表侄女之女钱可并未在场。

      太后表侄女幼时在太后身边长大,嫁人后生了女儿后家中遭难,只留下钱可一个女婴,太后极为照拂,于是虽然家中权势不再,却依旧能出席宫中大小宴席。尤其是这样的中秋夜宴,按理来说兵不应该缺席。

      秋琛立即去打探,很快就收到钱可的消息,她最近病重,所以不到宫中打扰。

      宫宴散去,第二日蒋宁兮便赶往钱可住处。

      她到时,钱可正躺在榻上,见她来,忙起身,蒋宁兮忙拦住她,见钱可一张脸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怎么你这病还不见好。”

      蒋宁兮听说,自太后走后,钱可便病倒。病去如抽丝,数月时间,眼前人人已经瘦了整整一圈。

      “我实在是思念太后,也想到后半生半点依靠都没有,所以一病不起。”

      “太后生前记挂为你寻个好夫家,父皇仁孝,想来也一定会为你留意。”

      钱可垂下眼,没有立即接上这句话,她沉默良久,“是我没有福气,不敢劳烦陛下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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