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之君子阳阳》橙吱

32、番外四

　　纵使范闲看人还算准，也没算到言冰云会在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就辞官退隐澹州，而沈茵对这隐退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异议，她和范思辙商量好了，要把澹泊书局分局开到澹州去。

　　澹州地处偏僻，许多商品在澹州都买不到，所以一行人大包小包带了很多。

　　他们无甚要事，也不着急赶路，沿途游山玩水，连两个小孩都惬意得很，全然没有舟车劳顿的疲倦。

　　可到澹州去的这一路也会途经一些偏窄险道，过路匪贼不少，好在寒青和寒笙打头阵，见他们拿的那长刀就知道这是开过刃见过血不唬人的玩意儿，一般有点见识的都不敢招惹。

　　偶尔遇见没有眼力见儿的，胆大包天地来挑衅，一行人也当作小打小闹，有时还让言子涵上去练练胆。

　　言子涵的忠实看众，他的小妹言子妤喝的一手好彩，每每都能让言子涵打得更尽兴。

　　沈茵怕助长了他一时的威风，骄傲过头，总让言冰云去教育教育儿子——每次言子涵费九牛二虎之力力抗群敌的时候，他爹就轻而易举地把他周围的人都解决了。

　　言子妤欢呼夸赞的人马上就换了个人。

　　言子涵一脸不高兴地想丢刀走人——人有大小，力气自然有大小，这样比较真的很没劲，他爹就会耍威风！还不是想要博眼球，获取娘亲和妹妹的喜欢。他眼睁睁看着他爹快要把自满怼到他脸上了，撕都撕不下来，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可沈茵一出声，他就泄了气：“你还是要不断向青叔和笙姨学习才行，娘不指望你成为一代名侠，但还是要做到自保，知道吗？”

　　言子涵从不违拗他娘的意思，顺从地点点头，暗下决心一定要早日超过他爹，让他娘和妹妹刮目相看。

　　而这点少年意气真的在后来起了很大的作用。尽管他们一家已经远离了京中的政治纷扰，还是会有一些宵小找上门，甚至想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下手。

　　不过那是他们不知道，言家早就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幼，沈茵为了让从小养尊处优的言子妤练武，以身作则闻鸡起舞，一块加入了儿女的学武行列。

　　刚开始练武伤筋动骨，就是总东奔西跑的沈茵也有些吃不消，言冰云心疼得不行，几次想要劝沈茵放弃。

　　可沈茵打定主意，下了决心要做就不容动摇，言冰云自知又是劝不动，只好另辟蹊径，学了一套推拿，在练完武后为她们娘俩疏通经脉。

　　但练武本身就强身健体，只是她们一时不适应这种强度的练习才会练得腰酸背痛。

　　坚持一阵子，娘俩逐渐就习惯了风吹日晒的武学练习，刻苦程度就要与言子涵不分高下，直逼得言子涵想方设法要偷师几招，生怕被后来者居上。

　　后来者言子妤偶然知道了自家哥哥这不要脸的想法，练得更加不知昼夜。沈茵怕孩子走火入魔才勒令俩倒霉孩子停止这暗中较劲。

　　而这些日子的勤学苦练让沈茵和言冰云计划的北上终于可以提上日程。

　　之前想要北上，老是找不到合适时机，而今孩子也大了，带着孩子回北齐一次也算了结心愿。

　　夫妻二人打定主意，将北上计划告诉俩孩子。

　　兄妹俩才刚与邻居打成一片，以为又要搬家，不情不愿地埋头吃饭，把筷子当刀剑似的弄得嘎吱作响。

　　沈茵及时发现了他们的抵触情绪，问了一句，才知他们是误会了什么。

　　得知是爹娘要故地重游，兄妹俩又恢复往日气氛，笑逐颜开地讨论该带些什么，还欢天喜地做了一份地志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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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北齐，没想到沈家旧宅不改原貌，之前未遣散的旧仆也都还恪尽职守。

　　沈茵不知缘故，惊诧地望着言冰云。

　　言冰云倒是不领虚名：“这些是托北齐皇帝留的，沈家的这座宅子现由皇室收编，也是给你留着。沈重终其一生忠于北齐，留着这个宅院也是念其旧功。”

　　这语气平常，甚至有些赞赏的成分，听得沈茵深觉此去经年岁月荏苒，故往匆匆恍如隔世。

　　言子涵和言子妤知道这位亲舅舅，一直以为那是一个和范闲舅舅一样的人，所以对这座老宅充满向往。

　　只是这不过是座普通的宅院，没有数不清的新鲜玩意供他们玩耍。

　　可孩子的失望也是暂时的，他们很快在院内的石头阵打打闹闹玩起了剿匪游戏，又跟着地志游闲逛上京，早忘记了之前对舅家宅院的殷殷期盼。

　　在离开的最后几日，言冰云揪回了两个疯玩的熊孩子，带着沈茵一起去肖家上香。之前有许多事情未解决一直耽搁着不能认祖归宗，虽然亡羊补牢已晚，但却是他不想留下的缺憾。

　　这身世之事，沈茵也是刚知道，震惊之余更多是心疼。

　　先辈们政见不合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他们死后，后辈却结为姻亲，不知在天有灵是否会爬出坟头骂一句不肖子孙，还是看到晚辈们安居乐业而握手言和。

　　言冰云和沈茵不是他们，所以无从知晓，可看到两个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又好像有了答案。

　　大概，白驹过隙只够像尘烟消散那般迅速，在心里抓一把岁月的痕迹，等伤疤不见了，那些人事就被深藏起来，只等着某个阴雨天旧伤复发才偶尔被记起，这就很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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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