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之君子阳阳》橙吱

30、番外二

　　自鉴查院用了范闲那套自治管理体系以来，言冰云的工作量成直线下降，多了许多陪妻儿的时间。新招进的一批下属都快把他传成传奇人物写进话本中，却还没有一览其雄姿的机会。

　　而今日不知是刮错了哪阵风，长期居家办公的言冰云竟被吹到了鉴查院。

　　围观的新人第一次见就被他周围冰冷的低气压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言冰云扫了新人们一眼，这群战战兢兢的新人就被这带着腊月北风般的目光冻住本来就僵硬的身体——要完犊子啊！

　　更害怕了。

　　“爹爹！”

　　一声如百灵鸟般婉转悦耳的稚嫩童声与冷冽得滴水可闻的鉴查院形成鲜明对比。

　　新人们有预感，他们得救了。

　　只见那个小奶娃踩着风火轮似的就扑到了言冰云怀里，显然是熟能生巧，不知在家做过多少次。

　　言纸老虎一下子泄了气，驾轻就熟地抱着儿子言子涵放到大腿上，挥退了一众围观人群，问言子涵：“你怎么来了？娘亲呢？”

　　“娘亲喝完药就睡着了，盈姨说小妹妹和娘亲要睡一觉才能休息好，所以我先来看看爹爹！”

　　言冰云看他旁边没有带人以为他是偷跑出来的，责问他：“所以你自己偷跑出来的？”

　　言子涵拿出肉乎乎的小手学着自家娘亲的模样轻拍言冰云的手背安抚他：“青叔跟着我呢！爹爹别害怕，舅舅教过我怎么躲避坏人的。而且，爹爹心情不好，我想来陪陪你。”

　　言冰云确实因为沈茵意外怀孕而气恼。这事儿起因是言冰云不愿沈茵再受生育的皮肉之苦，想着有一个儿子也够了，只要能保他们母子平安，也不一定要儿孙满堂。

　　可沈茵却一直艳羡范闲家的女娃，多次与他商量无果，也不知是听了谁的闲语，私自把避孕药换成了助孕药。可纸包不住火，喝了避孕药还怀孕的机率太小，小到他一下子就查出了罪魁祸首。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打胎的伤害可能更大，言冰云没能下狠心直接与沈茵发火，只能在知道真相后来鉴查院缓缓情绪。

　　当他走出家门的时候被欺骗的恼怒也被消解得差不多了，接踵而来的是对自己的愤恨，恨自己没有克制源头，转身就去药铺喝了绝子药，才到鉴查院来。

　　不过真没想到会被儿子瞧出端倪，让孩子来安慰自己。

　　言冰云揉了揉言子涵的头：“爹爹没事，只是你娘亲怀了妹妹，以后把对你的心思分给妹妹，你怕不怕？”受沈茵影响，他们一家子都默认这一胎就是女娃。

　　言子涵也很喜欢范府的小姐姐，自然想娘亲给自己变出一个小妹妹。于是，他装出一副大人做派，用看穿一切的眼神望向自家的便宜爹，并拍着他爹的肩膀说道：“爹爹别怕，娘很爱你，也很爱我，也很爱妹妹，我们是一样的。”

　　不，我们不一样！言冰云从独一无二的地位跌到这与人平起平坐的位份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言子涵没能及时发现他这便宜爹的复杂心思，继续一本正经地劝道：“所以，爹爹，你不要与我和妹妹争风吃醋，这样做很孩子气的。”

　　言冰云挑了挑眉，深觉言子涵不能再到范府受荼毒，每次回来都能脱胎换骨让他“耳目一新”，总忍不住打孩子的暴脾气。

　　言子涵终于察言观色到了自家稚气爹濒临暴走，火速跳下了言冰云的大腿往门外撒腿跑，边跑还边大声呐喊：“青叔！救命啊！”

　　尽职尽责的寒青随声而至，抱着言子涵消失在不知道哪有危险的鉴查院。

　　言冰云差点维持不住多年的涵养，想要抄起案桌上的砚台飞过去砸醒这个不孝子。

　　果然还是女孩好一些，不过不能再送到范府去“摧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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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言冰云已经没有了在鉴查院的气焰。

　　沈茵仍像往常一样拉着他先去吃饭。

　　言子涵调皮了半日总算消停不少，他可一点不想为他爹的怒气煽风点火，一不小心玩砸了还会引火上身，就得不偿失了。

　　静默的家宴如同催眠香，让吃饱喝足的小奶娃不用被哄就进入了梦乡。

　　沈茵抱着孩子放到小塌上才转回来与言冰云夜谈。

　　“是我不对......”

　　“是我的错......”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与对方道歉，话音刚落，相视一笑，相拥耳语。

　　“我不该瞒着你用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心疼我，可是我还是固执己见想要孩子，用这样蠢笨的方式伤害了你，是我不对。”

　　“我今日喝了绝子药。”言冰云坦诚了今日的冲动行事。

　　“你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沈茵就是太想要孩子又觉得言冰云忧虑过重才会出此下策想激一激他，可现在真有点怕他会让她打掉孩子了。

　　“孩子已经来了，我没有不想要，只是这样以后你就不用再喝避孕药了，我不知道是谁与你说了什么，但是往后就不必担心子嗣的问题了。打掉孩子一样伤身，子涵是顺产，这一次应该会容易些。”

　　这话像是在说与沈茵听，又像是在说与他自己听。

　　沈茵听懂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替她的做法找了个别样的借口——以为她是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才使手段要孩子。不过事已至此，她也无需否认。

　　她伸手把他的脑袋按到怀中，让他的脸贴着她热乎乎的心口，像他揉言子涵一样抚摸他的头，说道：“嗯，我和孩子都离不开你的，所以别怕。”

　　言冰云分不清今日是第几次被人劝“别怕”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胆小如鼠呢，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在这么一件事情上他得认，他就是害怕失去妻子的胆小鬼。

　　夜风很凉，可怀里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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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茵的逻辑：为了帮言冰云克服这种过度恐惧，让他接受事情本身并不可怕而想要孩子（当然也是羡慕范家有小女儿）
言冰云以为：沈茵是听了别人的胡说八道，才想要孩子
可就这事本身而言，两人态度不同，方式也不对
首先，避孕药只让女孩子吃，就很不负责任（不是说小言不负责任，背景在那，让茵茵吃药比较是常规做法）
然后，茵茵选择不告知就自己做决定，即使是在小言也的确想要孩子而不敢下决定的情况下，这样的做法也不好，所以说是下策
最后，小言在没有告知茵茵的情况下喝了绝子药，这么做也有问题啊！要不要孩子是两个人的事，虽然在封建社会，由男方决定居多，可是言沈这里已经平权，小言还自作主张，就很有问题！
不过这都是基于上帝视角审视他们。
不要说他们从小接受的是封建礼教，就是现代人，要真正做到碑文上的平权还是要不断磨合。
就比如是男方结扎还是女方结扎就可能会有完全不同的意见，看过龙应台的书，上面就写着男方结扎容易恢复，建议让男性做结扎手术（我不知道科不科学，但书上是这么写的），只是这在传统家庭中实施起来恐怕就很困难（没有歧视传统家庭的意思，本人家庭也很传统）
这只是举例说明男女平权很难，所以不必苛责他们做错了什么，至少他们深爱对方，并愿意因为这份深爱，选择为对方做出改变，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