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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神血(2) ...

  •   天泣了三百多年,甚有不停之势。
      扶光台偏僻,白芷所居的芷园更是偏僻,对外界所知微乎其微,唯有池光流玉在打马吊时会谈上几句六界之事。
      檀凌殁后,神魔界平衡被破,上神界众神商议,应选举有实力冲击真神之位的上神,送去神泽恢宏的云雾泽修炼。
      白芷听闻后骂道:“上神界越来越不济了,脑子灵光的都死绝了吗?真神岂是那么好修炼的?虽说有云雾泽辅之,却也十分凶险,万一受了折损,魔界岂不是更加猖狂?”
      祖神创世,一统六界,有十位上神先后历劫成为真神,而真神所修神法各不相同,其中五位吸取六界天地灵气,修炼神道,另五位汲取六界浊气恶念,修炼魔道。
      可是好景不长,四海不息,沉睡在海底的太古巨龙逐渐觉醒,地震不断,海水倒灌,天漏泼雨,六界生灵涂炭。祖神率领白芷和迹墨斩杀太古巨龙,又为定四方海怒,英勇牺牲崩天就义,断手足为针,分别钉入四海,其身化为云雾,覆于荒海之上,荒海渐渐生成了漂浮于空中的大陆,后来,此地被人泛称为云雾泽。
      真神羽行君以祖神颈项为支撑,修建扶光台,用以链接昆仑天宫和云雾泽,修建新天界,后称上神界。
      祖神崩天后,留有天书,传位于其女诀澜,与檀凌缔结玄霜约。只是诀澜冲击天神位失败,勉力保全性命,以迹墨为首的众神渐渐出了分歧,认为诀澜已无能力再掌管天界,修魔者推崇迹墨继承祖神之位,而檀凌则坚持应由祖神后人继承祖神之位。
      双方坚持己见,终生矛盾,最后分裂成上神界和上魔界,冲突越来越多,摩擦不断,矛盾已到了无法调解的地步,神魔大战也就拉开了序幕,大战后,神魔两界彻底闹掰,自此对立。
      第三次神魔大战诀澜神灭于昆仑天宫,祖神长子清辉继位,修炼至天神尊位,平定战乱,。白芷在第三次神魔大战中被迹墨掏了内丹,使用禁术身负魔气,因神息不纯,为上神界所不容,清辉下令,命她镇守扶光台,名为镇守,实为幽禁取血,供养扶光台长久不衰。
      檀凌殁后,神泽更加分均不平,魔盛神衰,近来魔气日益遮天,扶光台处最为明显,白雾中已经参杂灰色,地颤时有发生,长久放任不管绝非良策。
      白芷继续被困在扶光台侍弄花草,毕竟,她是上神界的弃子,诸多纷扰与她无关。
      而檀凌当面跳下扶光台之事,白芷未曾对人透露半句,现如今,上神界中,竟无一位正儿八经的真神,悲凉至极。

      自扶光台向下行上半刻,便到了白芷居住的芷园,白芷好摆弄花草,高种波叶金桂,矮种芷茉,在她的打理下,到将这方囚牢似的地方规整的十分精致典雅,水车小渠自有一番闲趣儿。
      凉荫送清风,洒面若微霜,一方小桌前,四位天容女子各据一方,几双纤纤玉手搓牌笑谈。
      “上神界众女神闹得厉害,去年那司风小神抓着我泣了半日,诉着檀凌真神往日神姿。不过据我所知,她不过是在清辉天神寿诞之上见过一次檀凌,千年已过,竟还念念不忘,真乃长情之人。”池光上神说完,看了眼牌面,扔了张牌出去。
      流玉上神接话:“长情之人何止司风,天神殿中的侍婢采云也痴心的很,听闻檀凌殁后,神不守舍,上的茶不是热了就是凉了,最近干脆经常打碎茶碗,惹得天神苦恼不已。”
      说话的正是清辉天神的两位爱徒,池光和流玉。
      镜灵侍者承浅闻言挑了眼角,也一同将视线定在白芷脸上。
      白芷泰然自若,毫无窥然,实则心虚不已,想起那日檀凌跳下扶光台之事,扔了张牌,做了炮手。
      “糊了!”池光伸手,“拿来拿来,流玉和承浅三年,白芷炮手,你五年。”
      白芷微微笑着,会让人觉得很温暖,“你运气好,我本来不想打这张牌的。”她封了个五年神力的红包给池光。
      忽然一阵地颤,白玉桌抖了抖,白芷双手稳住桌子,不消片刻地颤停了,天边漫上薄薄灰雾,令人生畏。
      见状,池光和流玉一同起身,池光流玉此次想探知的事也一一得知了,对打牌失了兴致,也不愿多做停留。
      “我看还是不打了吧?”流玉给池光递了个眼神,一同看向白芷。
      “扶光台异动,我便得去看看。”白芷如此解释。
      白芷起身,送池光和流玉离开,临别时,池光流玉两位上神颇有默契地眼神交流了下,由流玉问她:“你与檀凌怎说也是经祖神传授师出同门,他神灭,你怎地一点都不伤心难过?”池光也略好奇的看着她。
      白芷勉强尴尬地扯了下嘴角,说出她们想听到的答案:“谁会关心一个囚禁自己,时刻想要自己性命,取血注扶光台柱心的檀凌的死活?”
      池光和流玉走了,遥遥听见池光嘟囔:“四海八荒六界众生,均寻不到檀凌真神一丝神息,连殁在哪都无人知晓。”
      归来时,白芷漫无目的走着,路边的桂香惹人沉沦,她停住脚步,抬眸看着路旁的波叶金桂。
      伤心?难过?
      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
      更何况,檀凌并非崩天。
      千年前,檀凌也曾自扶光台一跃而下,结果呢?他晋天神升失败而归,白芷约摸,檀凌这次依旧另有企图,只是时日将近,诸事颇多,白芷已无暇顾及他所求为何。
      白芷心里悬着,只怕,檀凌是个变数。
      一个能影响到白芷的未知变数。
      白玉般的指尖轻轻拨弄了下桂子,连指尖都染了香气,往事浮上心头,眼捷低垂,嘴角荡出苦涩的笑,眼眶也渐渐湿润泛红。
      白芷正沉侵其中,身后的密林深处传来轻微声响,她忙忍了心酸擦擦眼眶,寻声看去,树林深处走出人影,一股阴风随之而来,来人身着华服站定在白芷面前,面含讥诮,一掌神术寄出,白芷瞬间脱力,脊背狠狠撞在树干上,疼痛惹得她皱了眉。
      “清辉……”白芷不是对手无力反抗,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了,看的并不真切,他自怀中取出神器,开始施法。
      白芷的心忽然颤痛,鬓角青筋凸显,无助地伸手抓着树干支撑身体,树梢的鸟儿扑棱着翅膀择木而栖,黑豆般灵动的眸子滴溜溜地盯着白芷,转动着头仿佛在观察着她。
      她极其痛苦的单手捂着心口,猩红自指缝间流出,胸前衣衫殷湿了一大片。
      距离上次取血,还不到百年啊……
      就是这样不分时刻,不分场合,清辉想取便取,取多少,全凭他意。
      白芷忽然很想念檀凌,檀凌总好过清辉,至少檀凌取血量少,且比清辉温柔,见她脸色苍白神情痛苦便会停下来让她休息片刻再取……
      见血量取得差不多了,清辉收手,白芷无法以树干支撑自己的身体,双膝重重跪在地上,素腰弯成一抹新月状,头抵在泥土里,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她细弱的呜咽着,犹如困兽。
      清辉弯身抓起白芷如瀑般的长发,将她拎起,掐着她凹瘦的脸颊强迫她看自己,戏谑对她道:“白芷,若你早日晋升天神以身殉葬扶光台,便不必再受这取血之痛了。”清辉怜悯的看着她:“你不肯,那便只能继续取血了,这就是你可以苟延残喘至今的原因,这也是你的宿命。”
      这副面容和话语却让白芷觉得恶心至极。
      白芷忽然就笑了,笑的如九月金桂,芳华灿烂,血沫就横在喉间,抓着地上的泥土,眼里红成一片。
      一朵金桂翩跹而落,她斜睨着,忽然干呕了起来,清辉嫌恶的将她的脸甩开:“你好自为之吧!”
      清辉离去了。
      扶光台的夜静谧的令人害怕。
      回来时白芷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脸色虚白,脚下无力,见承浅还化作虚像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的劝她道:“在外化作虚像很费元神,回到镜中与我说话便好。”
      “无碍。”承浅目光暗淡地望向天边灰云。
      白芷懒得劝说,便道:“有碍无碍你自己最清楚。”
      小桌上摆着的吃食已经凉了,看来承浅已等候多时。
      白芷捉了承浅的手,将一个闪着荧光的纳灵珠放在她掌心,那是承浅打牌输掉的灵力。
      承浅抬眸,对上白芷的眸子,扬着笑道谢。白芷坐下,承浅斟茶给她,白芷轻轻缀饮一口,点头赞扬。
      “神上,我托您的事可有眉目了?”承浅为她蓄茶。
      白芷摇头:“不太好办。”她面露难色,“他已经转世多次,每转一次,气息便淡上一些,以此下去,只留微乎其微的气息,怕是寻不得了。”
      承浅求问道:“没有其它办法了么?”
      白芷想摇头,却忽然心生一念:“或许迹墨真神会有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承浅急声追问。
      白芷恨得咬牙切齿:“我与迹墨有不共戴天之仇!”

  • 作者有话要说:  仙侠文,套路可能都是那个套路,但是我想写不一样的故事,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女主白芷是真的狠……对男主其实也是真的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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