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他们》胜乐

5、做饭

　　十月的到来驱赶了夏天最后的燥热，风掀起衣角还有一丝凉意。
　　迎着晨曦的光辉，俩姊妹走在乡间小路，路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以后放学，你别等我了，你直接去接小妹。你会做饭吗？还是等我回去做？或者你领着小妹先去放羊？”
　　“做饭吧，肯定不难，羊你回来去放吧。夏叶虽出生在农村，几乎是和羊一起长大的，但是她见到它就是没来由的害怕，它“咩咩”一叫，夏叶就觉得它要撞她，还是做饭吧，看大姐做饭也不难。
　　当~当~当，钟声刚停，夏叶的桌面瞬间洁净如初，老师刚踏出教室，夏叶就拎起书包顺势站起来，动身要走就被孙伟拉住了袖子，“你今天怎么这么急？不等夏花姐了？”
　　“不用，以后都不用了，我回家有事。”
　　“那等我收拾好一起走吧！”
　　“不要。”夏叶拉下孙伟的手就走。
　　“哎！等一下都不行吗？”孙伟快速地用胳膊把桌子上的东西扫进书包，就奔出教室。“你、你急什么！”
　　“你不等你的琼哥吗？你追我干嘛？”夏叶还没忘记上次的尴尬的事，不想旧事重提。
　　“不等了，一起回吧。”他也不理解琼哥嘱咐他，以后和夏叶一起回家不用等自己，还不让告诉夏叶。
　　夏叶中途和孙伟说明了情况，就绕道去了夏强家，小妹在强哥家玩的很开心，强嫂走之前还拉着小妹的手让她明天继续来玩。
　　她们告别强嫂，夏叶拉着小妹的手一起回家，“今天很开心啊，果果。”
　　“嗯嗯！嫂嫂人很好。”圆嘟嘟的小脸上都洋溢着欢乐。
　　“真好啊！从今天开始，二姐给你做饭好不好啊？”
　　“可是……二姐会做饭吗？”看着葡萄般的眼睛里充满疑惑，夏叶不太确定的心瞬间就坚定了，“会！”
　　她把爸爸给小妹做的木头玩具拿出来，安置小妹自己玩，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做饭。
　　首先站在灶台前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把锅放上去，倒入足量的水，放入大米，准备点火。
　　姐每次做饭用什么点来火？对！火柴！直接放到干柴上？怎么一直没有火？记得好像还有干树叶来着……抓一把干树叶，火苗终于出现了，也没那么难嘛！夏叶拿扇子轻轻的挥动着，“咳咳咳，这也太呛了！”
　　放学之后没看见熟悉的面孔，卫琼问夏花：“怎么这次夏叶没等你？”
　　“她以后都不等我了，她以后要做饭呢。”
　　“她第一次做饭？你不在旁边看着？不怕…”卫琼耐人寻味的看着夏花，脸上四个大字：你真放心？
　　“她说她会的，我……我先走了。”夏花想了想自己妹妹的破坏力，飞奔着赶回家。
　　远远的就看见自己家烟囱升起的黑烟在所有白烟中独具一格，瞬间心脏猛烈地跳动，脚底生风似的向家奔，卫琼也跟着夏花跑。
　　夏花推门就大喊大叫，“叶子！果果！”
　　“这呢！咳咳咳，怎么了？姐，你叫什么？”一个老妪嗓音从灶台底传出来，夏叶急忙跑过去，就看见一个头发凌乱，五官只能看出眼睛的人。“叶子？”
　　“对啊，你回来的正好，大米粥刚煮熟，炒菜实在不行，你先炒菜让我看看，我明天再炒菜。”夏叶说着余光看见夏花的身后也有一个人影，她歪头一看是卫琼：“你怎么也来了？”
　　“噗…哈哈哈”卫琼站的位置一直被夏花挡到看不见具体的情况，夏叶突然冒头，卫琼莫名想起一个不小心钻进煤堆的小花猫，看着实在让他哭笑不得。
　　夏叶心里疑惑：“你笑什么？有什么这么好笑？”
　　卫琼收敛了面部表情，但眼底笑意不减，伸手指着自己的脸颊，“你的脸。”
　　“嗯？”夏叶疑惑着摸摸自己的脸。
　　夏花在旁边看着妹妹越来越黑的脸，走上前扶着夏叶的肩膀，从口袋掏出手绢轻轻擦拭她的脸，“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手多脏，还擦的挺起劲。”
　　夏叶伸手一看，啊！这么脏！刚才还向脸上擦，真是丢人！又让卫琼看见了！
　　卫琼看到没出什么事，也不需要他的帮忙。“那我就回去了。”
　　夏花抬头回应他：“行，不留你吃饭了，明天见。”
　　“好。”卫琼扭头就回家了。
　　“太脏了，你洗洗脸吧。”
　　“好。”夏叶去压水井洗脸，夏花返回灶台。
　　现在黑烟散了，只见锅里飘着零零散散黑乎乎的枯叶灰烬。夏花对自己相信夏叶的瞎扯感到了懊悔，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这是粥吗？幸亏没把房子点了，不然她们三个今晚都要和鸡躺在草垛堆了！
　　夏叶洗干净自己后返回，想看看自己半天的杰作，“呀！怎么都是灰啊？”
　　“这不问你自己吗？你是熬粥没盖锅盖吗？”
　　“对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米能熟，我只能看着它……”夏叶看着夏花阴沉的脸，声音也越来越低。
　　夏花都震惊了，这位大小姐是对自己多自信？第一次煮粥，居然用大米！“你知不知道，这大米是爸妈让一周给小妹熬一次补身体的？行，这要是不知道，大米多贵你总知道吧，你居然浪费！”
　　夏叶知道自己搞砸了，眉眼低垂，小嘴紧绷，也不敢回话。夏花看着平时张牙舞爪的夏叶都安静了，明白她肯定知道错了，毕竟自己也有错。“凑合凑合吃吧。”
　　夏花用大勺把最上面的一层灰烬过滤掉，“这都什么灰烬啊？这么多。”
　　夏叶看夏花原谅自己，赶忙谄笑着为她解释：“这不是火柴点不着，我用的干树叶。”
　　夏花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放大，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你就一直用的干树叶？”
　　夏叶看出她的不对劲，嘴角微微向下，声音不自觉的变低，还为自己辩解：“对，煤块也生不出火。”
　　夏花对夏叶的这一顿操作要气吐血，心里念着：亲妹妹！亲妹妹！“这是五天的量，你一次就用没了，真是厉害啊！”最后三个字咬牙切齿。
　　夏叶头逐渐向下，“不厉害，很糟糕。”
　　夏花现在很不想看见她，“你现在去看看小妹，我回来到现在都没听见她的声音，我炒菜。”
　　夏叶知道夏花在给她台阶下，她立马出去：“好的。”
　　半个小时后三人齐聚在饭桌上，夏花吹过粥后把勺子递到小妹嘴里，小妹喝下后小脸一皱，“大姐，今天的粥糊了，没有以前好喝，可以不喝吗？”
　　“不行哦，不能浪费粮食，而且果果也要长高高。”“好叭。”
　　夏叶听着对话，脸慢慢往碗里移动，只留下个脑袋。
　　饭桌上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夏花还挺不习惯的，“星期天记得去捡干树叶。”
　　夏叶嚼着大米没有咽下就忙回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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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焚烧秸秆，污染环境！不要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