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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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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澜叫了一辆出租车，冉然上车之前简单脑算了一下：如果他坐在后面，那么宋昭澜将有两种选择——要么坐在司机旁，要么和他一起坐在后面，那么他们尴尬地共同坐在后面的几率就是50%：而如果他坐在司机旁，那么这种概率就是0%。
于是冉然抢在宋昭澜前面拉开了出租车前门，可就在他坐下时他改变了主意。
他不能再疏远宋昭澜了，至少在他完全分化前，他得学着讨好宋昭澜。
冉然在司机看傻子的目光下下了车，和宋昭澜一起坐在后面。
然而，尴尬的气氛似乎犹如实质般充斥了这个逼仄的出租车空间，司机时不时透过车内后视镜观察这两人的表情。
冉然和宋昭澜的座位之间甚至可以再坐一个冉然和一个宋昭澜，两个人都别着脸看车外的风景。
“那个，”司机从后视镜里瞟着这两人，“你俩是认识的吧？”
冉然没有说话，宋昭澜先开了口：“嗯，我们一个班的。”
司机一口气这才喘了上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帮着人贩子拐小孩儿了呢。”
宋昭澜笑了起来，“那在叔叔眼里我们俩谁是人贩子、谁是小孩儿呢？”
“你俩都挺像人贩子的，也都像被拐的小孩儿。”
车内暖气很足，冉然的眼皮不禁有点黏糊糊，连带着窗外的路灯都黏成一片。很快他就怼着车窗睡着了，车窗上的雾气随着他的呼吸显现又消散。
宋昭澜默然扬了扬唇角，他压低声音对司机说：“看来，这个小孩儿要被我拐跑了。”
司机也笑了起来。
到了冉然所住的小区的大门，宋昭澜抱着冉然下了车。
宋昭澜没想到冉然会睡这么沉，因为在他眼里，每次冉然看见他，都会变成一只炸了毛的暴躁小猫咪。他应该很戒备自己才是，怎么会无知无觉地睡着了呢？尤其是在他刚刚分化成Omega的时刻，尤其是在他明明知道宋昭澜是alpha的情况下。
宋昭澜最后只能总结道：这是一只性情多变、让人猜不透心思的猫。
冉然住在F栋801室，宋昭澜抱着他上了电梯。
期间冉然一直嫌弃姿势不舒服，在宋昭澜怀里扭了扭，嘴里还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到了801室门口，宋昭澜摁了很久的门铃，可是冉然家似乎并没有人。
冉然抱着宋昭澜的脖颈靠在他左肩上，像只小狗似的在他身上闻来闻去，他的呼吸热热的喷在宋昭澜皮肤上，散发着淡淡的啤酒香气。
“想要……”
宋昭澜呼吸一滞，手里的塑料袋差点滑了下去。
“你的信息素……”
说完冉然就不动了，好像是彻底睡过去了。
宋昭澜掏了冉然的上衣口袋——没有钥匙，又掏了他的裤子口袋，然后从中拽出一串小钥匙，钥匙上还沾着冉然的体温。
宋昭澜拿着钥匙的手都烫了起来。
“他怎么这么热？感觉全身都像起火了似的，”宋昭澜在心里想道，然后他举着塑料袋看里面那个抑制剂的药盒。透过塑料袋，他看到一行小字：
“注意事项：针剂型抑制剂具有明显副作用，患者在短时间内可能产生嗜睡或者高烧的症状。”
嗯，冉然似乎都中了。
开了门，宋昭澜把冉然放在床上，冉然勾着宋昭澜的脖子不愿意放手，嘴里一直嘟囔着“信息素”，仿佛宋昭澜成了一个药罐子。
给冉然盖上被子后，宋昭澜在班级群里的文件中找到了冉然父母的电话号码。
他先给冉然爸爸冉明哲打了电话，拨通后，只听对面一阵嘈杂的音乐声，几秒后对方又给掐灭了。
冉明哲似乎正在忙。
宋昭澜看着林芸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正准备打给她时，冉明哲的电话重新打了过来。
“喂？”
宋昭澜赶忙说：“请问您是冉然的爸爸吗？”
“是的，什么事你说？”背景是被闷住的DJ音乐。
“冉然生病了，但是他家里没有人，他状态不太好——”
冉明哲抢白道：“我在晋市出差，他妈妈应该在连城……别呀老邓，我马上来，行行行，都听你的……嗯，你给他妈打个电话就行了。”接着是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宋昭澜拨通了林芸的电话。
林芸：“生病了啊……你稍微等一下，我让王妈去照顾一下……王妈一小会就能到了，总之还是谢谢你啦……嗯，好的，再见！”
宋昭澜看着蜷在被子里的冉然，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很烫。
宋昭澜在冉然房间巡视了一下，墙上挂着很多某个女明星的海报，书柜里放了很多书，书柜旁立着几个长板和鱼板……角落里有一个医疗箱。宋昭澜打开了医疗箱，从那里翻出一盒没过期的退烧药和一个体温计。
宋昭澜将体温计甩了甩，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侧卧的冉然翻过来保持仰躺的姿势。
他把温度计放在冉然腋下，轻轻对他说：“夹紧了……”
冉然感受到了腋下的异物，他不舒服地左扭右扭，几次都差点压到温度计，宋昭澜只好摁住他，眼看着温度计里的水银条爬了起来，最后定格在38.5度。
拿走温度计后宋昭澜倒了一杯水，他推了一下床上的冉然：“冉然，醒醒，喝点退烧药再睡。”
冉然艰难地坐了起来，但是他的眼睛依然没睁开。
宋昭澜把退烧药放到冉然嘴边，他闭着眼吞了下去；宋昭澜把水放在他唇边，他仰头喝了一口。
乖巧得有点不像话。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宋昭澜心里突然空了一下，眉毛也紧了紧。
打开门，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阿姨，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阿姨：“你是然然的同学吧？”
宋昭澜点点头。
“谢谢你啊同学，然然妈妈在学校里上班，他爸爸还在外地出差。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刚刚给他喂了退烧药。”
王妈朝冉然房间瞅了瞅：“看看等会儿能不能退烧吧！同学你先回家吧，你们高中生都挺忙的，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宋昭澜有点不放心，他把自己电话号码留给王妈：“阿姨，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冉然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您一个人要是拿不住主意可以找我。我家就在雅楠小区，您给我打个电话我就能立马赶过来。”
王妈笑道：“好的好的，看不出来冉然的同学还都挺热心。你也别担心，冉然妈妈应该也快回来了。”
“嗯，那冉然就麻烦您了！”
第二天，冉然直接错过了早读，踩着第一节课的铃声到了学校。
彼时英语老师陈婳已经站在讲台前了，她拿着试卷说：“这次咱们班英语平均分比隔壁班低了1.85分！你们到底怎么考的？一个个在寒假都浪得没边了是吧？两个班都是我教的，怎么导弹班就能比你们考得好呢？”
全班同学都低头不敢看她。
冉然刚坐下，陈婳就拿他开了涮，“冉然，你平时英语不是比宋昭澜好的么？怎么这次还没宋昭澜考得好呢？你和宋昭澜的成绩各科老师集中研究过，你擅长英语和化学，宋昭澜的语文和物理比你强些，这次你连你的优势科目都没考过宋昭澜！你是不是骄傲了？骄兵必败的道理你不懂吗？还有你的英语作文，能不能别用花式字体，你是在考试，不是在练书法！”
正在掏笔的冉然停下了动作。
旁边的吉利悄悄对他说：“你别生气，陈老师有点更年期提前了——”
话没说完，陈婳就点了吉利的名：“吉利！你和冉然说什么悄悄话呢？”
吉利笔直地站了起来：“报告老师！我正在向他推荐衡火中学的英语字帖呢！”
陈婳满意地示意他坐下：“班里英语倒数前十的同学大课间来我办公室一趟！今天先把这套试卷讲了……”
英语课结束后，班里同学都松了一口气。英语试卷是七门课中最早出成绩的，其他老师估计还忙着改卷，暂时还批评不到他们头上。
下午轮到冉然这一组值日，平时冉然从来不扫地，组长都是分配给他一些比较费体力的活儿，诸如拖地、抬纯净水什么的。这次组长依然让他抬饮用水。葛敏和冉然一组，组长让她扫地。
冉然抢过她手里的扫把：“我帮你扫地吧。”
葛敏皱眉：“你确定让我去抬水？”
“不是，我帮你扫地，水也是我抬。”
吉利在旁边起哄：“哟，我的冉知道撩妹了！”
冉然用扫把扫了他几下，葛敏乐得答应了，她拿着抹布去擦玻璃。
冉然走到宋昭澜所在的第一排开始扫地。
见到冉然拿着扫把，第一排的同学都自动站在过道。冉然一丝不苟地把每个角落扫了个遍，最后特意在宋昭澜的座位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在他的桌子下发现一支自动笔。
“你的笔掉了，”冉然把自动笔递给宋昭澜，“对了，谢谢你昨天把我送回家，我后来睡着了，也没来得及和你道谢。”
宋昭澜似乎很惊讶冉然主动和他说话，反应过来后才说了一声“没关系”。
站在过道等着冉然扫完走人的左棠微皱眉：“冉然，你把我垫在桌子腿下的纸都扫跑了！”
冉然头都没回直接说：“哦，抱歉，麻烦您自己重新找纸垫一下，你要是没纸我可以借给你。”
左棠微气得嘴唇抖了抖，“有病吧你！”
冉然继续扫下一排。
左棠微问宋昭澜：“你昨天送他回家干嘛？这小子平时就把你当假想敌你不知道吗？不要小瞧了他对你的敌意！他背地里不知有多么想把你拽下来呢！”
冉然的耳朵朝宋昭澜立了起来。
宋昭澜语气认真地说：“我们是良性竞争，我们之间没有敌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