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星野》瑶萝

1、落榜

　　001：落榜

　　三百七十分，中考最低分数线是四百一十七分，没考上。

　　汤晚姝深呼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去读三加二大专还是上技校？

　　她很迷茫，她还不太想上班工作，她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

　　“Baby this is what you came for，Lightning strikes every time she moves，And everybody's watching her，But she's looking at，You ooh-ooh you ooh ooh-ooh-ooh，You ooh-ooh you ooh ooh-ooh-ooh……”

　　手机响了，汤晚姝却不想接通，因为是班主任的电话。

　　汤晚姝深呼一口气，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然后接通了。

　　电话那头，班主任说道：“汤晚姝，你是班里唯一没有考上高中的，让你家里人想想办法吧。”

　　隔着手机，汤晚姝都能感觉到班主任的失落。

　　汤晚姝说道：“好。”

　　班主任又安慰了几句，大致意思就是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劝汤晚姝不要想不开。

　　汤晚姝很安静地听了全部，然后挂断了电话。

　　汤晚姝站起身来，走到窗口，望向窗外，想着透透气，下午两点半点，外面乌云满天，斜压下来，暴雨天气，天黑的让人不敢相信居然是白昼而非黑夜。

　　汤晚姝叹了口气，天公不作美，净给人找事儿。

　　这时，她的妈妈江挽月开门走了进来，汤晚姝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回头看见了妈妈，汤晚姝心里一咯噔，心道：瞒不了了。

　　江挽月看到亮着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成绩单，说道：“查着呢？”

　　然后，她坐到电脑桌上，看着屏幕，良久不作声。

　　空气很安静，静得汤晚姝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江挽月没吱声，站起来就走了。

　　看着沉默的妈妈，汤晚姝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晚上，该吃晚饭了，汤晚姝走到餐桌前，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心头一颤，然后她赶忙跑进厨房，发现厨房也是空空如也，江挽月啥都没做甚至厨具都没碰。

　　汤晚姝希望不是她想得那样，上次到了饭点没有饭是因为她参加绘画比赛落选了，接着就是整整三个月，江挽月都没有搭理她。

　　汤晚姝跑去找妈妈，笑着问道：“妈妈，晚上吃什么？点外卖吗？”

　　江挽月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拿起自己的外套跟汤晚姝擦肩而过就出门了。

　　汤晚姝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果不其然，又要不理她了。

　　冷暴力。

　　汤晚姝感到焦躁胸闷，就算有晚饭了她也没胃口吃了。

　　汤晚姝回到房间，打开手机，心不在焉地玩了会儿，然后洗漱睡觉去了。

　　夜里，汤晚姝惊醒，她梦见江挽月要把她卖掉，她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庆幸还好只是梦。

　　第二天，汤晚姝主动去接江挽月下班，但江挽月把她当空气一样，绕道走，不理她。

　　汤晚姝去买了盒烟，来到了公园，坐在长椅上，她学着大人的样子抽着烟，汤晚姝以前不懂烟有什么好抽的，现在她懂了——

　　烟能消愁。

　　她身后的篮球场上，一群男生在打篮球，夕阳西下，不是很热，的确适合运动。

　　陆陆续续有女生被吸引，围在篮球场旁边，叽叽喳喳的。

　　中场休息。

　　一个女生见状，拿着水跑了过去，递给了她心仪的少年。

　　李子昂接过女生送过的水，拧开喝了一口，而后抬眼冲女生一笑，说道：“谢了，很甜，像你一样甜。”

　　他笑得放/荡，话语轻佻，落日的余晖洒在他阳光帅气的脸庞上，氛围很暧昧。

　　女生原本胆子挺大的，这下被调戏得羞红了脸，低头跑了。

　　女生的同伴见她成功了，也跃跃欲试，想给盛云松送水。

　　但是刚跑过去就被盛云松拒绝了，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派头，转身就走了。

　　女生很尴尬地走掉了。

　　李子昂用胳膊肘推了推旁边的盛云松，问道：“盛云松，你今天怎么了？打球都心不在焉的。”

　　原本正撩起衣角擦汗的盛云松动作一顿，瞥了李子昂一眼，说道：“没什么。”

　　李子昂笑嘻嘻地搂过盛云松的肩，他示意了一下远处聚集在一起看着这边的女生们，说道：“那边的女生，估摸着有一半是来看我的，另一半来看你的吧。”

　　盛云松说道：“不感兴趣。”

　　李子昂说道：“你咋了？心不在焉的。”

　　盛云松随手将打湿的额发撩到头顶，语气慵懒冷淡，他说道：“前面长椅上坐着的那个女的，抽烟的样子挺好看。”

　　嗯？女的？抽烟？

　　李子昂看了过去，还真看见了一个抽烟的少女，一身黑色的衣物，浑身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愁意，气质很迷人。

　　少女起身，走了。

　　盛云松说道：“身板挺直，个子不高，比例挺好。”

　　李子昂一只手搭上盛云松的肩膀，说道：“看上了？”

　　盛云松没吭声。

　　李子昂拍了拍他。

　　盛云松说道：“走，继续打球。”

　　李子昂说道：“嗯？你在转移话题，你学坏了。”

　　盛云松随手将空水瓶扔进十米远的垃圾桶里面，毫不留情地讽刺好友，说道：“你但凡把脑子用在学习上面，不至于考不上高中，害得李阿姨四处找人找学校走后门送你进去。”

　　提起学习，李子昂哀嚎了起来，说道：“能别提学习吗？”

　　汤晚姝回到家，发现江挽月居然不在家里，汤晚姝坐在沙发上给江挽月发消息，没有回复。

　　汤晚姝坐在沙发上等了一整个晚上，江挽月都没有回来，汤晚姝心里一咯噔，江挽月该不会不再回来了吧？

　　天边泛白，夜幕散去。

　　汤晚姝翻出江挽月的微信，给她发消息。

　　——“妈妈，对不起。”

　　——“妈妈，我爱你，你别不理我。”

　　——“妈妈，我错了。”

　　——“妈妈，是我不好，没能考好。”

　　——……

　　汤晚姝陆陆续续地发了十几条消息给江挽月，但是江挽月一条都不回复。

　　汤晚姝实在是想不出来该怎样跟江挽月缓和关系，她焦虑地抠了会儿手机，突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人，她的爸爸汤东伟。

　　她的父母已经离婚三年了，在她初一那年离的。

　　汤晚姝不知道原因何在，她的妈妈也没有跟她说，她问爸爸，爸爸跟她打马哈。

　　汤晚姝拨通了自己爸爸的号码，听着电话那头父亲慈祥的声音，汤晚姝没忍住，顿时泪如雨下。

　　汤东伟耐心地安抚汤晚姝，问道：“爸爸接你去吃肯德基，好不好啊？告诉爸爸怎么了？哭什么啊？”

　　汤晚姝说道：“我没考上高中，妈妈不高兴，不理我了。”

　　她告诉了汤东伟她没考上高中，汤东伟也没生气，问她要不要复读，或者他找找关系把她送去私立的高中。

　　汤东伟说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至于哭，爸爸告诉过你，遇到事情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哭鼻子，眼泪是没有用的，再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汤晚姝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