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莉塔的妖精》xudi

13、第四幕（七）

　　罗莉塔.兰巴路特…

　　老练的管理人，总是记忆出众而敏锐的。对于里扎德来说，没有比他的脑袋更可靠的档案了。

　　“我的名字是罗莉塔.兰巴鲁特——”

　　原来是早上那个活泼的小姑娘。

　　顺着另一份契约书，他找到了“艾德卡.德.莱卡德”的字迹，虽然和当时介绍的略有出入，但应该是同一个人。里扎德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个长相上等又有点别扭的少年形象。

　　这么一来，另外两份应该没有例外，是两个孩子的同伴吧。

　　巧合一个接着一个，里扎德不得不感叹。

　　“嗯嗯……这才是人生啊。”

　　“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大哥的可爱学生里，有两个我好像见过，就在昨天下午。”

　　“下午……真是没有更巧的事情了。”

　　雷菲的感叹引来里扎德的好奇——虽然年近不惑，该好奇的事情还是会好奇。

　　于是雷菲就告诉了他事情的始末，包括罗莉塔受伤和后来芙蕾治伤，最后缔结契约。

　　听完这些，即便是阅历丰富的里扎德，脸上仍旧免不了波动。不过他很快就恢复正常。

　　“如果我再年轻个二十岁，大概早就和大哥与大姐头相见了吧。哈哈。”

　　二十年前的里扎德，当然不可能当上堂堂战士公会的管理人，顶多只是一个学徒。年轻人难免活泼好动，外头有什么动静的话，难保他们会管不住自己，丢下手里的活儿去凑热闹。

　　“凑巧吧。再告诉你一件跟凑巧的事情。纸…唔，笔在这里，好。”

　　雷菲拿起笔，在空白的纸上上写了罗莉塔.兰巴路特。

　　然后他随手一划，名字就变成了：

　　莉塔.柏兰蒂。

　　“这个是——”

　　里扎德惊呼出声。这可不符合一个稳重成年人的风范，但是老婆孩子一定会原谅他的。如果他的可亲——可恨亲爱的巴兰太太在的话，也一定会如此惊讶——也许会更甚于里扎德。

　　“莉塔…莉塔公主？”

　　“没错。”

　　雷菲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答案昭然若揭。

　　“这孩子…是布鲁克的女儿…”

　　“现在是兰巴路特大公哦。”

　　里扎德顿了一下，立刻扑回桌上的那堆纸里，显然是因为用力过猛，不断有“沙沙”的声响发出。

　　“那这三个…”

　　姓名里都混着中缀，可以想见都有贵族的血统，但如果是那三个家伙的孩子…啊！原来如此。

　　“嗯。都跟着布鲁克一起留在北方了，凭那时候的成果，当上个贵族也不成问题咯。”

　　“原来如此…难怪…！”

　　自己看到罗莉塔那孩子竟然有亲切感，那双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让人着迷，原来是遗传了母亲的缘故啊…话说回来，虽然，叫做艾德卡的小子，也是黑色的头发嘛…自己竟然没有认出来。

　　——果然是因为性格完全不像的关系嘛。

　　里扎德先是呆了一阵，然后又露出坏笑。

　　“能够生出那样的小孩，就算是他们也会头疼吧。”

　　“确实是这样。他们优点没继承多少，坏脾气的地方倒是学得有模有样，你没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唔…那个叫艾德卡的孩子，别扭起来倒是跟他父亲一个样。不过罗莉塔这孩子却相当有意思。”

　　雷菲的眼睛一亮。

　　“嗯哼，我也这么觉得。怎么说也是你家大姐头唯一挑中的孩子，不特别一点就说不过去了。”

　　“哎…被你这么一说，我的兴趣都上来了。外面还下着雨，要不就在我这边呆上一会——”

　　里扎德凑到雷菲身边，“怎么样？”

　　当事人微笑着地摊了摊手，“求之不得，毕竟我也是甩出‘午饭不回去吃’这般大话的家伙嘛，就让里奇你试一回毒好了。”

　　“啊哈哈~大哥太小瞧我了！时候也差不多，就让我露一手给大哥看看。”

　　里扎德卷起袖子往屋外走去。

　　啊哈、里奇那家伙，什么时候开始亲自下厨了啊。

　　雷菲兀自想着，脸上不自觉挂起笑容。

　　还记得当年被珍妮提着耳朵也不肯帮忙，吃的时候却一个劲挑三拣四的毒舌小子——现在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

　　时间的意义，就在于这里吧——即便日复一日。窗外的雨即便似曾相识，却也独一无二。

　　过往的回忆——那个大家曾经一起踏过，一起笑过，一起悲伤过的旅途——

　　一去不复返了。

　　“不会输给珍妮的美食来了！”

　　兴奋的中低音从屋外飘来。菜香中混合着幸福的空气。

　　雷菲比上双眼。用嗅觉感受这股暖意。

　　真香啊——这让到此刻为止的时光，显得那般有意义。

　　即便是分别，如果对应的是如此的“现在”，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

　　还有时间。

　　舒展下长腿，雷菲三步两步挪到门口，打开门。

　　迎接他的是里扎德宛若小伙子一般的兴奋神色——还有他手上捧着的炖肉。

　　真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