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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滋长 ...

  •   宁钰三年没见过祁觉了。

      不止是他,这场宴上,他没见过的那些一面之缘也好,相识已久的朋友也罢,也都在今日碰了头。他记不住这么多人的名字,但没有一个人责怪他,都悻悻地说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不足以让他记住。

      这奉承宁钰早就听够了,但他不会揭发别人,何必呢?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客套的陈词滥调没完没了,从小就在名利场横行的宁钰勉强适应得了,他们这群人的捧赏还算低调,跟他爸身边那些人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我想给你接风洗尘,你不愿意,怎么,到底是我不配啊,让宁少看不起。”说话的是祁觉,总喜欢带刺,动不动就要将事情升一个高度,实际上是为什么他心里没有一点数?

      但宁钰没放狠话,和颜悦色地说:“哪敢,只是我都回来这些天了,还谈什么接风洗尘?生日也早就过了,下次还希望适时。”

      “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我是刚得知你回来了,你跟人家耍得那么欢,这三年不理我们就算了,回来了第一时间通知的也不是我,我就是想给你摆宴都赶不上合适的时间。”祁觉对此十分不满,责怪宁钰没有拿他当朋友。

      宁钰无辜道:“我以为你知道啊。”
      “我哪里会知道?指望那几个东西告知吗?”
      “我们怎么又不是东西了?”魏朗从一边走来,听到祁觉的话甚是不满,为自己正名道:“第一个跟你透露的是不是我?”
      “还他娘好意思说。”祁觉责骂。

      陆从看着他们打嘴仗,并不掺和,今天宁钰是主角,围着他问话的指定不少,陆从端着一杯酒站在一边,欣赏着什么。

      祁觉没放过他,拉他入伙:“从哥,你说我该不该骂他?”
      陆从心不在焉:“骂个够。”
      祁觉耀武扬威,得到了支持变本加厉,魏朗一会就离开他身边,懒得听人控诉自己,投入新鲜的猎物堆里去了。

      “在看什么?”宁钰来到陆从跟前,正对面是一个秀台,上面有性感的美女在跳热舞,底下是一群男士的欢呼声,老实说,很像色情场所,祁觉不负所望,能把自己的家玩成男人的欢乐场。

      “也只有祁觉了。”陆从抬起手,喝了口酒,目不转睛地凝视女人丰腴的大腿。
      “的确是只有他能做得出的事。”宁钰感慨地说,他光看着就觉得热,别说直男看到了会怎样了,再来点小酒,明天又是谁在谁的床上?那是必定会发生的事。
      酒烧脑,色_诱人。

      在远处,一个紧紧盯着宁钰的男人目光尤为不解,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三揉了揉眼睛,那站在陆从旁边,欣赏热舞,和祁觉搭话的人,竟然是宁钰?真的是宁钰。
      赵柯愣在当场,觉得怪得很。

      来到别墅后面,没人打扰的花园里,赵柯打了通电话出去,他脸色焦急,眼神防备,时不时转回头看着有没有人接近,生怕自己的通风报信被人听了去。

      电话被接听,赵柯火急火燎地说:“顾铭,你在哪儿?”
      还不知道两人已经掰了的事,赵柯秉持着伸张正义,为朋友出气的想法打了这通电话。

      “在外面,”顾铭说:“有事儿?”
      顾铭以为他是来问入伙的事,周凯提的那事,他没有松口。
      赵柯说:“何止是有事,天大的事!你赶紧回家看看去,你那好宝贝在家吗?”
      顾铭:“你见到他了?”
      赵柯说:“你说呢!他在哪你知道吗?你绝对想象不到,祁觉,祁觉啊,祁觉什么人你知道吗?”

      顾铭不感兴趣地说:“不认识。”
      赵柯说:“你当然不认识!老子想认识都得靠朋友牵线搭桥,结果呢,你那好宝贝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出现在祁觉的宴上?”

      顾铭此时正叠着双腿,双臂伸展在沙发上,周遭坐着一圈人,他也是没闲着,深更半夜还在外面应酬,跟赵柯等人略有不同,顾铭没那么多闲空,手下有不少工作进行着,不可能一天到晚把注意力放在无用社交上。

      “他是宁伯雷儿子,出现在那不正常?”
      “他是……谁儿子?!”赵柯每句话都用吼的,一惊一乍是他的毛病,而顾铭的话显然吓到了他。
      顾铭平静地说:“就你不知道了。”
      赵柯愣了几秒,正在反应,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丢失多年的少爷被找回去的狗血大戏?

      顾铭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赵柯听得是津津有味,但人也听傻了,全程保持一个下巴掉地上的夸张动作,要是被外人看了去,定猜他是哪个院里刚放出来的,或者是搞什么行为艺术的不可。

      这不能怪赵柯,宁钰是有钱人的少爷他都不会这么惊讶,可不止啊,他爹是宁伯雷!那是什么人?官场都吃得开的大人物!

      赵柯愣了许久,原地发呆,顾铭给他消化的时间,他身边每个人都是这个反应,见怪不怪。

      “那,那……”赵柯结巴了起来,他现在什么心情别人哪里理解?能站住就不错了,他的确心理素质不太行,稳住心态,赵柯继续追问道:“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

      他不知道顾铭为什么不吃惊,他根本都不舍得把他那宝贝放出来,平时就关在家里,赵柯想见都难,顾铭说太漂亮,怕他起色心,也就让他老远看过一次。那现在呢?他愿意放他出来了?还是这么一个虎狼之地?拜托,这比被他赵柯看上还要危险多了好吗。

      可顾铭并没有如他所想,给他答案,而是头脑清晰,按着赵柯的本来意思说:“是你碰见了他,要向我报告什么。”
      赵柯道:“操,不是,现在是,你跟他完了?还是什么?”
      “名义上完了。”
      “说人话。”赵柯强调。
      “他单方面宣布分手。”顾铭如实回答。

      赵柯艰难地吃透信息,还是揣着很多疑问,他都不知道从哪儿问起了,只能糊涂之中找回一丝清醒:“那你呢?”
      顾铭恬不知耻道:“我没点头,你猜什么意思?”

      赵柯急得原地打转,不知道自己这通电话到底是让顾铭来抓人的,还是让自己陷于危险的,正这么不解着,迎面走来一个人,赵柯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被他出卖着的宁钰,他挂了电话。
      等等,怎么能叫出卖?他没说什么。

      即使这么说服着自己别心虚,还是在走出去,和宁钰擦肩而过时,脸色不自然,垂首,步子不听使唤地加快。

      宁钰回过头,机警地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异样,他觉得他奇怪,但仅限于此,并不能猜测出他为什么这样,他不是神。

      他多观察赵柯的这一秒,只是觉得他有点儿眼熟,但总是记不得见过他。
      他没深想,这个小插曲宁钰没放在心上。

      就在这奇怪的人走出去一会,宁钰的手机就来了电话,他没有拉黑删除顾铭,他觉得没必要,彻底摆脱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毕竟他都没有给顾铭一刀,肯定不能算了结。

      “你在哪?”接通后,对方这么问了这么一句。
      “肯定不在你心上。”花开得正艳,想来不是喜欢粗暴的祁觉会讲究的浪漫,定是有人的建议栽种,宁钰摸着扶桑的花叶,手指比花儿还要娇嫩。

      “还不舒服呢?”顾铭说:“这几天你可真在我心上,我想你想的要命。”
      “是吗?”宁钰并不听信,却并不会停下和他打嘴仗,“这么想我,都没见你来找我,是被事情绊住了吗?哪个新欢?或者是……你那姓温的好朋友?”

      顾铭笑了,关注点并不在此,“你想见我了,是吗?”
      “格外想,”嫩白的手掐在柔嫩的花茎上,前一秒还在温柔地抚摸,下一秒就听一声脆响,扶桑低下了头,被人扼制了生长,宁钰将它握在手里,拿到鼻下嗅了嗅,一股淡香,“顾少,我好想你啊,这几天没你在身旁,少了好多乐趣,他们的技术都比不了你,除了几个还算可以……唔,真该死,再说下去我又热了。”

      他现在看不见顾铭,所以他不知道顾铭的模样,这番话不该是小纯情说出来的,他会不会觉得恶心?或者如他所想,深夜里被他挑一阵火出来,却得不到发泄?
      最好是那样,没安好心的宁钰想。

      顾铭安静了一会,声音深沉,低缓中带着阴狠,“你真要庆幸,你现在没在我身旁。”
      宁钰娇柔地一笑,“难道,你又想像第一次那样,把我折腾的三天下不了床吗?”

      “当然不会,”顾铭仰起头,目露凶光,但他不用担心吓到谁,毕竟身旁没有在意的人,“我保证你连提起那三天的勇气都不会再有。”

      电话被挂断,顾铭的情绪却滋长的放肆。
      陆从追来了,宁钰一回头就瞧见了他。

      拿着摘下来的扶桑,宁钰别在耳朵上,仰着头问:“好看吗?”
      陆从插着裤口袋道:“如果你不介意这样显得你更像娘们。”
      宁钰不满地“唔”了一声,“好伤心啊。”

      抬起手,摘下花,一朵还未凋零的扶桑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砸进了身后的青草地上,摔掉了几片残叶。

      宁钰抬步,掠过陆从,走进了欢乐场。
      陆从望着他的背影,静默几秒,提步跟上。

      高悬的明月,照不进一室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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