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不易（GL）》白露

52、第 52 章

　　52、

　　我的声音忽然放大了许多，想要大声嘲弄她的疏忽，也想为自己的背叛虚张声势，我说：“我刚才和小晴在一起，因为——她记得住我的电话号码，她打给我了！”

　　苗扬仰起脸来，布满了泪水，她虚弱地说：“我记不住你的号码，是因为，每次我记住一个人的号码，这个人就离开我了。我多么怕自己的好记性，我多么怕这么多年后别人早忘记了我，我却还记得那个最亲密又最无情的人的号码的悲凉，我多么怕……”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记住我的号码，是吗？”我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赤身跪在水中，忽然觉得有些凌虐的快感，“你从一开始就认为我会离开你，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没有信心，是吗？”

　　“是！”苗扬站起来，看着我：“你总是讨女孩子喜欢，在CD，celloangle很明显的表现出对你的好感，我还看见你和莫莫在视频，我听见你说要收她做二奶，我装作没有看见，不在乎，可是我骗不了自己！你身边的诱惑这么多，你这么年轻，你这么美丽，你要离开我，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要对自己说，要当作最后一天，你知道吗？！我再也，再也经不起又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了。”

　　我哈哈大笑：“所以你妈妈叫你去相亲，你就很配合。你都可以对你妈妈说舒是你的女朋友，你却不肯告诉她我也是！你不能拉着我的手对她说，我可以和这个女孩白头偕老，是因为你自己根本不相信！你不相信我们会长久，你根本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所以男人要牵你的手，你就给他牵！你别拿这手碰我，我嫌脏！”

　　我笑着走出浴室，丢下她在水龙头下发愣。我们多么坦诚，坦诚得我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说了这些残忍的话，可是我又很痛快，那种伤害了她的痛快，我迫不及待地要见她痛苦，只是为了想证明她对我的感情。恨我，骂我，反击我吧，我只怕你不够伤心，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就真的被我不幸言中了——你不爱我。

　　苗扬过了很久才进来，她默默地穿上睡衣，默默地吹干头发，又默默地躺在我身边。我讨厌苗扬的沉默，一如我们初识的那段日子，她总是沉默着，不许我和她说话。我讨厌她这样，也许是我伤得她不够深，也许根本是她爱我不够深。

　　她闭上眼睛佯睡，我知道她醒着。我务必要打破这种沉默，于是我说：“我们分手吧。”这几个字从我嘴里吐出来，让我都惊悚了一下，我不知道原来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境地。读者看这个小说，可以选择停留在第九页，因为那里有王子和公主终于幸福的在一起的美好。可是我的人生却要继续前进到这悲伤龌龊的第十页，我无从躲避，也不能轻易翻页。

　　苗扬还是闭着眼睛，冷冷地说：“好。”

　　我以为她应该会流泪的，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咬紧牙关保护着她自己的体面。但凡她肯挽留，我未尝不会留下，可是她没有。我失望至极，也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一刻，我很想很想小晴，想她温柔的眼泪，想她离开时的一步三回头。

　　我以前看东爱，一直很不能理解完治会离开莉香，现在终于顿悟，因为里美让他感觉自己被需要，而什么都能搞定的，坚强的，冷静的，淡定的莉香虽然如此美好却少了些女人味。完治只是错过了时间吗？不是啊，是他的心里已经选择了里美。也许我现在能对苗扬说出这番话，是因为我心里已经选择了小晴啊。

　　我醒来的时候，苗扬已经去上班了，她周末也要加班。我空落落的坐起来，窗外下着绵绵的细雨，我最讨厌的天气。我打了个电话给小晴：“快来帮我收拾行李，我搬到你那里去。”小晴惊喜地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