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不易（GL）》白露

39、第 39 章

　　39、
　　不管怎样，此次最大的收获是阿朗终于不再纠缠我。我又恢复了和苗扬的正常邦交，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买菜，一起做饭，周末我送她去做兼职，然后在麦当劳找一张桌子坐下来看书，没有莫莫，没有阿朗，没有任何其他人。

　　我不知道如何定义我和苗扬间的关系，我们很贴心，却又不亲昵。和她的相处，与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多了一样东西，我把它叫做“归属感”。那就是你不管走到天涯海角，都知道家里有人在等你的那种感觉。随着我们日子的推进，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我觉得我不再像以前那样那么渴望获得一种资格认证，我只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这么没有波澜的过下去，直到地老天荒，“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这就是当下我的心情写照。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老天爷并不肯让我的故事结束在“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很快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这件事情叫做——裁员。

　　公司投资的几个项目出了问题，原来的领导班子被整个换掉，新任领导上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裁员。管理培训生因为资历浅，成了第一轮炮灰。

　　苗扬一收到email就冲到了总经理办公室。这算是我第一次见到苗扬这么冲动，于是忐忑不安地拿着杯子到办公室前面的饮水机打水，一边支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金总，管理培训生是性价比很高的一个群体，他们如果被裁掉，不但损失的是公司的未来，甚至现在就会带来损失。他们所做的事情并不因为他们离开而消失，相反，是转嫁到更高职位的员工身上。他们的时薪远远高于管理培训生，这笔账是不是更划不来呢？”

　　金总沉吟片刻说：“小苗，你说得是有一定道理，不过高职位员工的效率也高，况且减少一些环节，也许还能降低部分沟通成本呢。”

　　苗扬说：“这些孩子是我亲自招过来的，也看着他们逐步成长为有专业项目管理知识的人才，而这些知识恰恰是现在的项目经理们所缺乏也没有时间学习的……”

　　金总大手一挥：“小苗，此一时彼一时，所谓项目管理我看也只是个概念，是公司有钱时候的奢侈品，现在还是现金为王，压缩成本过冬最重要。”

　　正在这时，有同事路过我：“小白，你这还挺细水长流的啊，打水打这么久。”

　　我赶紧把打好的水倒到废水桶里：“我洗杯子。”一边继续听苗扬正色道：“项目管理作为软件工程学的最佳实践的总结，能有效的规避风险，自然也就降低了成本。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讲管理……”

　　“好了，”金总不耐烦地说：“你上课上多了，还给我讲起课了。这是公司的决定，就这么简单。”

　　苗扬沉默了会儿，说：“如果您执意裁掉管理培训生，那么请把我一起裁掉，裁我一个相当于裁５个管理培训生。”

　　我被热水烫得险些叫起来，金总也吃了一惊：“小苗，你不要意气用事。”

　　苗扬回敬说：“金总，这是我的决定，就这么简单。”

　　说完，昂首迈出办公室门。

　　我用被烫到的手指捏着耳垂，也跟了出来。

　　“你不必为我牺牲那么多的，你现在经济压力这么大。”晚饭后，我内疚地说。

　　苗扬四肢舒展躺倒在沙发上，说：“那你洗碗吧。”

　　我要承认我爱死了苗扬此刻举重若轻的模样，那种泰山崩于前眼皮都不眨的气势，我得修炼多久才能达到啊。

　　“其实我的工作可以再找的，你太冲动了。”我劝苗扬，“你和老板道个歉，低个头，就好了。”

　　“这事儿真和你没关系，”苗扬反过来安慰我，“我是看金总对项目管理嗤之以鼻才对新的领导层感到失望，身为项目管理部的主管，相当于全部的工作都被否定和推翻，我呆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自己走人咯。”

　　我没有再辩解，真的和我无关么？我知道是你怕我背上这样的心理包袱，是你看似满不在乎其实周到备至的体贴啊，我这么一想，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

　　苗扬看着我，一撇嘴：“哎，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了呢？来，抱一下。”说着，她张开双臂，歪着脑袋笑着看我。

　　我也不怕大家笑话，就一头栽进她的怀里哭了起来。她帮我擦着眼泪，轻轻地说：“真是个傻孩子，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