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座头鲸变成人了》啾参

4、第 4 章

　　左井钰看着眼前的一张八仙桌上的人类美食，色泽明艳，味香俱全，流口水中，以前在海里，天天听智者爷爷说人类美食多好吃多好吃，果然真的好看又好吃，就是不太容易让鲸吃饱，不过他现在是人了，应该既能吃得心里满足，又能吃到胃里饱和的吧！

　　老爷子是第一个落座的，然后对着站着的大家喊，“都坐下吧！”

　　接着是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坐下，呆愣愣的座头鲸最后被姐姐牵着手坐在了爷爷和姐姐身边，座头鲸开心JPG，果然喜欢姐姐是对的！

　　然后就是动筷子了，座头鲸没看清大家怎么拿起筷子，只能按着记忆抓起面前的一双筷子，以前妈妈教过“他”怎么用筷子，因为妈妈自己也有二分之一的中国血脉，妈妈的母亲是个很美丽温柔的中国女性，只是那时的“他”觉得筷子是个很繁杂讨厌的事，快速的学会以后就再也没用过了，就连三个月前初到这个家，“他”也一直吃的是西餐，这两周在公司，每天吃的都是“草”(=沙拉)，用刀叉就可以解决。

　　这算是一次美好的实践课吧，座头鲸心里美滋滋的想。

　　大伯娘是个性格温婉的女性，她看见左井钰手持筷子有些紧张，便温和的和小孩笑了笑，“小钰拿筷子的姿势很棒呢，是妈妈教过吧。”

　　左井钰看着对方的笑容，有些像路华婶婶了，对方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是这么温柔，温柔里带着对自己的喜爱，他大概愣了十秒，才乖巧点头，“嗯，大伯娘，妈妈教过的。”

　　看着少年的认真，对方笑的更和蔼了，“哪有喜欢吃的菜吗？”

　　左井钰看着对方柔和的目光，依旧认真的回复，“没有吃过呀，妈妈好像几乎没有带我去吃过中餐，第一次吵着她带我去后，她看着眼前的中餐很难过，说是想妈妈了，之后也没吃成，以后我也没有叫她去吃过了，不过妈妈有特意教过我用筷子，她说我身上留着那里的血脉，不应该忘记那里的习惯。”

　　那是记忆里的“他”对母亲少有的乖巧，他一直被母亲宠爱着，很少会去体谅别人，而母亲是唯一得到“他”的体谅。

　　老爷子并不是很喜欢左井钰嘴里的她，他不喜欢这个人，他的老幺就是为了去找这个人没了的，哪怕对方把左井钰教得很好，并给孩子取了中文名，甚至告诉对方不要忘记自己的祖先，但是他的老幺才二十五岁不到呐，他就白发人送黑发人，凭什么要他原谅对方。

　　老爷子看了看小孙子，把心口的怒气咽了下去，最后说：“吃饭吧，食不言寝不语。”

　　左井钰感觉本来温馨的场面变得怪异，他想说点什么，被顾裕清拉住了衣角，抬眼看到大伯娘温和看着他，对他摇头，意思叫他不要再说话。

　　饭菜很美味，记忆里持筷子的习惯，让左井钰没有出糗，但是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开心了，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老爷子心情并不是很好，也许是因为想到了伤心事，胃口也不是很好，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然后离桌，什么也没说。

　　其余人，除了左井钰，都在各做各的，他们知道，老幺没了，是父亲心头的一块伤，只有遗忘，谁也治愈不了，他们只能从旁观望，让这匹老狼独自舔舐伤口，谁也不要看见脆弱的他，那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吃你的。”顾裕清小声的对身边坐立不安的左井钰说了声。

　　左井钰看了下顾裕清和其他人，大家都在安抚自己，没事的，但他还是觉得自己闯祸了，而且从进门以后一直在闯祸，座头鲸很难过，明明大家那么喜欢自己，他却总在做大家不开心的事，而且还这么无知无觉，他安静的扒饭，感觉嘴里的饭菜都不那么香了呢！

　　不知不觉，座头鲸在大家的注视下准备盛第六碗饭，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后，他有些不敢轻举妄动，座头鲸捧着碗痴呆的看着大家，秉持只要我不动，就不会做错事！

　　秦慧敏看着小孩战战兢兢的模样，有些好笑和可爱，心情也一扫刚刚的阴霾，其他人也如是，她扬起笑容看着少年，温和的开口，“小钰，还饿吗？”

　　左井钰乖巧的摸了摸肚子，老实的说，“还可以再吃一点！”

　　智者爷爷说人族吃得很少很少，他也不知道是多少，只能小心谨慎些，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现在吃得很多，顶多算还能再吃五碗，说实话胃口真的变小了好多，座头鲸心里感慨，至于一点，当然是还能吃五碗饭啦，五碗多吗，不多的，座头鲸很好养的，所以他吃得一点都不多。

　　杨锦筠本来就在观察这只小可爱，虽然她生的是双胞胎，但是那两孩子从小又熊又聪明，再加上那时忙工作，孩子都是野着长，一不留神，两孩子都十几岁了，想养，人家有自己的主意呢，那里会配合你，这只小可爱就不一样了，他呆，是真的呆，认真也是真的认真，再加上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小少年，真的有些孩子不拘是男孩女孩，你看到了，就想拎麻袋抗走，左井钰就是一种。

　　铁血军人二伯娘努力的平和自己的说话语气，柔顺自己的面庞，并尽力细声细语不吓着这个小宝宝，“那还想吃几碗呀，小钰。”

　　座头鲸回忆了下自己刚刚吃的碗数，又摸了摸肚子确定里面的分量，最后还是不确定的说，“应该还能再吃五碗！”

　　顾裕庭被他的“大话”笑到了，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左井钰的小身板，然后大笑起来，“噗嗤！你是猪吗？吃这么多，就你猪的吃法，谁家养得起。”也就我家能勉勉强强养一个了！不过最后一句是在心里说的。

　　座头鲸委屈JPG，“很多吗，可是已经比我之前吃的少了好多！”

　　看着委委屈屈的小鲸鱼，老母亲杨锦筠对亲儿子下了狠手，“胡说什么，小钰那里多吃了。”

　　说完又变了脸看向左井钰，“伯娘有得是钱，不行，伯娘就拿你三哥的钱来养你！你三哥的钱加上二伯娘和你二伯伯的钱全拿来养你，尤其是你三哥，他的钱够你按现在的饭量吃三辈子了。”最后一句就很亲妈了，而且实在又实际！

　　座头鲸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奇怪，反而乖巧直率的说，“谢谢伯娘，谢谢三哥！伯娘真好！”

　　而作为挣钱不是为了自己，以及娶妻生子养孩子，而是用来养弟弟的小三子顾裕庭，表示有些委屈，可是他的嘴被亲妈压制着，说不出道不出，只能心里苦。

　　可能是气氛活跃，本来吃得不是很欢喜的座头鲸很没良心的忘记了爷爷的不开心，然后欢快的干起了饭！

　　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完全没有压力的左井钰继续又吃了八晚饭，以及桌上所有的菜，最后还是觉得没菜了，干吃饭没意思，才停了下来，好在大忙人大伯二伯以及大哥二哥还有四姐都有自己的事，没有看见他惊人饭量就离开了，为此四姐表示很难过。

　　剩下的小三子顾裕庭无助望天，“玩了，能养两辈子都有点难！”

　　座头鲸听了他的话，有些被吓到了，无助的看着桌上剩下的人，无助得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杨锦筠又把儿子压制了一次，她扯着儿子的耳朵笑骂，“胡咧咧什么呢，臭小子，就你手里的钱，我还不知道，你一葛朗台，扣的钱攒的钱，我说实话，我们小钰吃十辈子都没关系，你留着干嘛呀，死了又带不去！”

　　“妈，妈，疼，轻点，轻点。”

　　顾裕庭捂着从母亲手里逃生的耳朵，开始有理有据的分析，“您看看他那饭量明显是看菜吃完了，还没吃饱，但是又不想委屈自己，所以才停下来的，他那胃，吃了这么多，跟个无底洞似的，你再看看他那个吃相，不紧不慢，速度刚刚好，说明他一直都是这么吃的，那吃跟玩儿似的，正常家庭养得起嘛？

　　而且他肯定挑食，他每个菜都尝过了，但是他之后一直得着一个菜吃，吃完了接下一盘，加上脸上的表情，先是非常愉悦，然后愉悦度开始下降，八成是因为没吃饱，而且菜算合他胃口，他才吃到菜没有的，他停下来就是不想委屈自己吃干饭！还有这几碟全是香菜剩着，说明他不喜欢香菜，而且他那个身板，吃这么多，还不胖，不是浪费资源吗？”

　　说完一大段，顾裕庭喝了口水，又总结了一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挑食或者吃得多，就怕人两样都占他就刚好，全占了。”

　　座头鲸听了对方的话，有些无辜，他不吃香菜是因为香菜味道怪怪的，他不喜欢，至于为什么先吃完一盘在接着，先吃喜欢的不可以这样吗，而且“他”一直长这个样，和自己的饭量没关系的，他之前也是有十几吨重的！

　　杨锦筠拍了拍儿子后脑勺，“哟，观察得挺仔细嘛，会照顾弟弟了！”

　　然后转头对左井钰又是个表情，“小钰没吃饱怎么不说呀，家里的饭管饱的，是不是你三哥在公司虐待你了？以后让苏伯给把饭给你送到公司去，钱就从你三哥上扣，不用担心，你三哥可有钱了！”

　　三哥，“……”三哥表示他并不想说话。

　　而大伯娘已经叫来人送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