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是万人迷》泽漆与商陆

4、第 4 章

　　张阿姨人心灵手巧，我吃过的饭菜花样就没有重复的，尤其这次她还很热情的多加了几个菜，差点没让我吃撑。
　　“这么多，要是剩下了，又得是我扫尾。”张堂无奈地苦笑。
　　“小桑家都难吃上顿热乎饭，多弄点怎么了？”张阿姨凶巴巴地瞪他一眼，“给你吃都浪费了，吃那么多，劲没处使，还让桑桑骑车载你，快一米八的男子汉在女孩车尾上缩得跟鹌鹑似的，下车时还吚吚呜呜地哭……”
　　“妈！都说不是这样了！而且我也……没哭！”张堂涨红了脸着急地辩驳，似乎生怕这件事成为他妈以后的谈资。
　　我看着他们母子的互动，想起了偶尔和我拌嘴的应杨，忍不住勾起笑意，决定维护一下张堂的男子汉自尊：“阿姨，这事怪我，我难得骑一次车，太激动了没收住劲。”
　　“啊？是小桑的问题吗~”张阿姨语气波澜起伏起承转合，笑眯眯地看着张堂。
　　“全是我的问题我哭都怪我太胆小了对不起！”张堂飞快改口。
　　“……”
　　我忍不住扶额。
　　变得太快了，你刚刚不是咬死不承认的态度么！
　　张堂关注点同样转移得很快，他对我喜欢骑车这件事似乎很在意，边说边用手势辅助，像新闻联播上的手语老师，不过比人家显得手足无措多了：“应桑，原来你你……你喜欢骑车啊！那我以后每天都用自行车送你呀……”
　　“不了。”
　　这孩子转头就忘他在单车上丢脸的事，情绪反复无常，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那个什么大病。
　　我木着脸拒绝，果然张堂下一瞬间就从亢奋到安静如鸡。
　　……真不用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吗。
　　眼见张阿姨习以为常的叹了口气，我才强忍着把到嘴的吐槽咽了下去。
　　“快中考了，桑桑你成绩这么好，志愿应该填的一中吧？”张阿姨打破沉默问道。
　　“是的。”我实话实说，“还得感谢张堂帮我明确了目标。”
　　张阿姨笑逐颜开：“是吗？好巧哦，我家张堂也考一中，同校的话说不定你们又能同班哦。”
　　……不巧啊，您没听见我说的是您儿子撺掇我去考的吗。
　　总感觉奇怪的吐槽属性都要被他们激发了，我咳了一声，没反驳。
　　“你们这一对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幼儿园，小学，初中都是一个学校一个班，这得是多少辈修来的……缘分啊！”张阿姨握着我的手感叹。
　　“我们的确认识了很多年。”而且要说青梅竹马您似乎还忘了我弟弟。我嘴上附和，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你别觉得张堂这小子整天笑得一副憨样，其实他一直都以你为目标，这些年的努力我这当妈的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张阿姨像是楼下推销商品的大哥一样掰着指头数。
　　“小学你爱吃甜的，他和我学做甜品和面点；老师说你有音乐天赋，他就报了三四个兴趣班，说这样才能和你去一个学校乐队；初中你长跑运动会都是冠军，他就拼命减脂练肌肉，那个健身餐寡淡得连楼下流浪狗都不理……”
　　“唔。”提到那狗时我有点憋不住嘴角的弧度。
　　“……还有这个学期，为了考一中，他也是每天学习到凌晨，我看他的复习资料，刚买两天就翻得和旧的一样。”张阿姨见我笑也立马乐了，趁机推搡了一下张堂。
　　“你不是有话要和桑桑说吗，现在就说了，别总看着人家就只会阿巴阿巴。”
　　哟，阿姨还挺潮，网络热词还知道不少。我已经开始接受自己的吐槽属性，丝毫不在意自己专注点是不是歪到了二仙桥。
　　“那、那个呢……”
　　张堂接过话题，狗狗眼亮晶晶的，一副壮汉娇羞的样子，看着很好玩。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桑桑你刚才也听我妈说了，这么多年我们都是形影不离……所以我想接下来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或者以后，我都想和桑桑一直在一起。”
　　我沉默了。
　　“我一直都是为此努力准备的……桑桑你觉得呢？”
　　望着张堂期待又忐忑的眼神，我觉得我读懂了他的意思。
　　“之前也有人和我说过这句话。”我站起身，来到张堂面前，表情很郑重。
　　“他是我很重要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替代。”
　　“应桑……”张堂仰头看着我，无意识地用手揪着自己的牛仔裤，呼吸很沉重。
　　我展颜一笑，伸手摸了摸张堂的头：“……那就是我弟应杨。”
　　“谢谢你说的这些话，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能感受到你渴望有个姐姐的心情。”
　　“所以放心，我也是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的，堂弟……不对，张弟……咳也不对，张堂弟弟。”我欣慰的决定了他的新称呼。
　　张堂比我小几天，喊弟弟没什么不对，但前几个称呼叫起来总有点怪怪的。
　　张堂瞪大了眼看着我，脸部肌肉颤动，嗫嚅着说不出话。
　　不知为什么，他看起来似乎更沉重了。
　　……啊，他感动哭了。
　　……
　　我回到家把这件事讲给应杨听，他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哈哈张堂也有今天……”他乐不可支。
　　“他比你大，要喊张堂哥哥。”
　　我想了想，一本正经的提醒应杨：“而且他似乎是真的把我当姐姐，这么多年的认知被打破，会受刺激的……虽然我觉得他现在已经有点一惊一乍的了。”
　　“噗哈哈哈好的张堂哥哥……”应杨已经笑得在捶被子了。
　　他抹着笑出来的眼泪，神秘兮兮地竖起大拇指，拖长了声喊我：“干得漂亮，姐姐大人——”
　　张堂也好，应杨也是，简直莫名其妙。
　　我抽了抽嘴角。
　　怎么都傻乎乎的。
　　……
　　不管怎么说，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应杨读小学，我读初中时算是我们家最为平静的时期，我妈不再全职，找了一份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我爸反正从来连个人影都难不着，每周偶尔回家，话都说不上一两次，我和应杨权当他是偶尔来串门的熟人。嗯，三分熟，不能再多了。
　　我们家就维持在这样不聚不散的状态，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但我和应杨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态，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或者绷紧到极致一动不动的丝线，只要谁率先发声，一切就分崩离析。
　　我们都只想赶紧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