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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赐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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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大夫请来了,师父怎么样了?”文才在门外高呼。
“臭小子,这么慢”秋生嘀咕,忙起身去迎大夫,出得门口慌慌张张便撞上一人,因秋生习武,这一撞只是趔趄一下,被撞之人却不见那么幸运,直接滚下了台阶。
“哎呦”是一位老人。
“骨头都要散喽”被撞的老人眯着眼摸索着捡起掉在一旁的眼镜,颤颤巍巍地戴上。
文才同秋生忙扶起老人,秋生道:“对不住可,老先生您没事吧?”
“人老不经用了,再撞一回怕是没命喽”大夫拍拍身上的土,将手熟练搭上秋生脉搏,捻着山羊胡道:“这小伙子燥虚火旺,愁结郁肝,待我开一个方子给你”
“搞错了,老先生,病人在里面,您快去看看吧”
“啊?里面呐,不早说,哎呦,年轻人真是……”大夫说话声音大过正常音量,想来耳朵也不太灵光。
秋生拉过文才:“他靠谱么?你在哪请的?怎么没见过他?”
“嗐,别提了,咱镇上的大夫都出外诊了,我走了十公里才请到的”
“十公里?喂,他行不行?”秋生怀疑。
“行不行?”文才提高音调,扬着头似是特意夸耀:“他们村里大病小病他都能治,他们村里的马牛羊鹅狗猫也都是靠他治呢,他还会给母牛接生呢”
“对对对,在我手里治好的牛马没有千只也有白只了”老头得意接话:“我从业三十年啦,没有治不好的,包在我身上,待我去看看病人”说完两条腿像弹琵琶一般颤颤巍巍地向内堂走去。
“臭小子!谁让你找兽医了?”秋生气结,抬手给了正在得意洋洋的文才一巴:“给师傅看病,你小子也这么偷懒?”
“哪有?”文才委屈揉头:“我跑了那么多家好不容易请到的,心里又担心师傅,他们说他医术不错,我半求半哄他才肯来看一眼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见文才那副委屈摸样也知他不能说谎,裤腿都刮破了,满鞋泥泞。
秋生叹口气:“唉,算了,咱进去看看师父吧”
二人进去时,大夫已经把完了脉,正在整理药箱。
“大夫,我师傅他……”
“哦,没事,肝气郁结,气血不通,这都小毛病,煮点当归党参黄芪枸杞水,顺顺气血就好”
秋生狠狠地拧了一把文才,这老头撒谎也不知道换套说辞,师父分明是中毒所致,这人说话驴唇不对马嘴,显然是江湖骗子。
文才缩缩脖子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气道:“你怎么骗人呢?”
“呀,小伙子,你这是不信我的判断么?你请我来看病,我看了,说了你又不信,我从业四十多年了,还能有错?你不信我,那你倒说说你们师傅得的是什么病?”
“喂,刚才你在外面说的可是从业三十年,怎么一进门又多了十年?”秋生不忿。
“你就是个骗子,枉我还背了你一路!”文才更气,大老远背回来个老骗子!不容分说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秋生文才!算了”道士虚弱开口:“老先生,两徒顽劣,无礼之处请您原谅,您所言无错,我的确是肝气郁结,愁思萦心,我让劣徒依方抓药是了”自玉九出走,道士万念俱灰,不得已心境开始坦然,对生死之事已全不挂怀。看两徒欲与人为难,忙出声叫停,实在无谓为自己的事多生事端,况且这大夫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他言中了自己心事。
“嗯,师父到底是师父,是比后生仔沉得住气”老头捋捋胡须:“你也别急,我这里有一粒清心丸,顺气去郁,是特效药来的,比汤药见效快”他回身慢吞吞打开药箱,翻找着,嘴里嘀咕:“在哪里?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好了,哎,是了”在药箱的边角捏起一粒药丸递给道士:“世间只此一颗,我耗了好大心血做的”
“老先生,不必了”道士摆手,自己将死之身,药石无灵又何苦浪费。
“您一番心血,留给有需要的人吧,秋生文才,送老先生出去”
“欸,这药你吃也好,不吃也好,我都收一样的诊金,我看你还是留着吧”老头说罢将药留在床檐,转身同秋生文才走了。
道士拾过药丸,心里不禁苦笑,世间多余之物何其多,将死人的手中药就是其一了。
道士把玩这枚通体乌漆嘛黑的药丸,迎光看去其间竟有碎光细闪。
“是放了云母么?”道士自语,好奇地嗅了嗅,随着一股清香在鼻腔蔓延,道士顿觉呼吸竟不似往日沉重,浑身有一种莫名的舒泰之感。
道士更是疑惑,什么草药具有如此涤神之效?
想来确是舒肝散郁的奇药,左右自己身中剧毒,时日不多,难道还怕药死不成?道士想着便将药丸丢入口中。
谁知那药丸甫一入口竟化做一股气流直冲肺腑。
糟!道士暗道自己大意,此药确实不是俗物,自己竟如此草率吞服,怕不是中了计,张口欲吐,又转念,不禁苦笑:如今自己已这般田地,若来者不善恐怕只是浪费那人的一番“苦心”了。
随着这股气流进入肺腑,五内顿感舒适,道士正欲盘膝调息,忽觉体内清凉已退,一股炽热灼烧肺腑,道士欲调动真气与之周旋,不料这股热气来势汹汹,急欲寻找突破口,眼看真气压制不住,道士被激得吐出一大摊黑血。
“师父,大夫送……,呀,怎么啦师父”秋生文才一齐奔向榻边。
“完了完了,吐出这么一大摊血,完了完了,师父你不要死啊”文才情急嘴笨,最怕师父舍他而去。
“瞎说什么,不能说点好听的”秋生推开文才欲扶道士。
“我没事”道士摆手示意秋生不要碰他,继而闭目调转周身真气运行。
“师父这是在干嘛?”文才拉过秋生低声问。
“不知道,可能是运功疗伤吧,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扰他”
“不行,我要留在这里,我要看着师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文才眼泛泪光:“师父从来拿我当亲生子一般,我不想他走了床前连个陪他的人都没有”文才话虽难听,但却也是实话。
“你……唉,行吧,我也不走,咱俩就在这陪着师父”两人达成一致,就坐在对面的矮凳上对着道士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更文,感谢小伙伴们的不离不弃,嘻嘻,会多多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