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临 ...
-
一直赶到会场，我的心里还是气鼓鼓的。
人真多，这种场合，往往是龙蛇混杂的。我背着大大的重重的背包往里面走，穿过长长的走廊，里面也已经挤满了来听演出的人，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帮的，都在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热烈的谈论，不时有窈窕而妖艳的女人从我身边走过，带着冷漠的神色。年轻的男孩子们都穿着奇装异服，头发或是梳的比天高，或是垂到肩膀下，或者被吓着了似的支棱着，甚至还有画着浓妆的。女孩子们穿的都挺激情，皮裤，黑色丝袜，带着不一样的黑暗色彩，长长的猩红的指甲夹着洁白的烟卷，轻而优雅的吐着眼圈。
唉，我是真的老了，看到这样的情景都觉得十分不适应，眼睛也不敢随便乱瞟，同时也在躲闪着别人的目光。想当初，自己也是这样穿着发亮的黑色裤子，留着奇怪的头发，徘徊在这里面，现在想想，何其幼稚！
我在心里一边笑我自己一边打开了休息室的门。易申磊已经在里面调音，准备上场了，一年多没见，他还是老样子，黑黑瘦瘦，一脸的玩世不恭。
他见我推门进来，放下电贝司，对大家介绍我：“顶好的摄影师来了，我朋友啊。”那些见过的没见过的面孔都朝我头来热情的笑，还有的走过来跟我握手，一时成为注意的焦点，我有些局促，但还是故作大方的和他们寒暄了几句。
这个时候，我已经忘记了林诺和对他的怒气，有些被现场的气氛给感染了。
演出马上要开始了，乐手们拿着自己的家伙什开始在舞台上来回试音，易申磊弄好了，看到我在台下摆弄相机，放下贝司就过来指着相机问我：“啧啧苏哲，这是最好的吧？”“是呀是呀，我还能坑你。”看他那小心眼的样儿吧。“你现在怎么走自然风了，一进门我差点没认出你。”我一愣，想起今天根本就没时间化妆，穿着平日里的衣服就来了，是与这个场合有些格格不入。我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我今天是来选美的还是来帮你干活的，你哪来那么些毛病，穿着高跟鞋紧身衣我怎么帮你照相？”我反驳道，想为自己争回一点面子。“对对，我也没说什么啊，素面朝天挺好，挺好，现在流行。”看出来是求着我办事，这小子嘴真甜，让人呛了一天，在这里终于找回点自尊。这人啊，还是的有一技之长。我愤愤的想，又想起林诺这家伙，也不知他吃了饭没有。
掏出手机本想给他打个电话，无奈这里太吵，就作罢了。
随着乐队主唱一声怒吼，演出开始了。四周立刻一片昏暗，只有台上一片刺眼的光亮。音乐震耳欲聋的响着，我投入到工作中，眼里便只有角度，取景和构图，抓住每一个瞬间的美感，要做就要做的好。
一首非常劲爆的重金属开始了，台上的主唱没有嗓音也没有歌词，全部用气来吞吐，发出不像来自人间的声音，演出到了高潮，我身边的那些疯子们也陷入了癫狂，随着节奏蹦跳起来。一个二百来斤的大胖子就在我的身边，不时的冲撞的周围的人，我一直很小心的避让着他，但他还是严重的影响了我的工作。
主唱俯身向着台下嘶吼，表情沉浸的非常真实，我蹲下身子向上举起相机想抓住这一刻，却没见那个死胖子突然横冲过来，一下子将我撞到到地上。我唉呀一声斜躺在地上，紧紧抱住我的宝贝相机，叫声却被音乐给淹没了。
每个人都注视着舞台，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摔倒了，我的左边屁股好疼啊，就在我左手护住相机想赶紧爬起来的时候，一只手伸向了我。我被拉了起来，正想道谢，却愣住了。是他？这不是梁梁吗？真的是他！他的头发变短了，人也成熟了好多，可还是那么好看。他冲我笑笑，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向他道谢。他摆摆头，很潇洒的回到了黑暗中，我的目光禁不住追随而去。
这一首结束，是暂时的休息，易申磊从台上跳下来问我摔伤了没有，原来他也看到了。我说没事，他便关心起相机和照片，我这个火啊，狠狠白了他一眼。
我低头查看着刚才的照片，，一抬头，梁梁竟然坐在了舞台上。他抱着一把木吉他，正在调音。
休息结束，果然接下来是他的SHOW。他演奏了一首涅磐的主唱科本在不插电演唱会上边弹边唱的那首《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他细柔的嗓音虽然与科本嘶哑的声音完全不同，但是他低头拨弄木吉他时专注的样子，还有那每一个音符，吐出的每一个单词，都唱进了我的心里，我不禁有些着迷。
举起相机，我把他锁进了我的世界。
表演结束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我和易申磊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他让我和他们一起去庆祝，我没同意。他还算是有良心，跟他的朋友们打声招呼，让他们去酒吧等他，他打车送我回家。
我没回家，太累了，想工作室里也有睡觉的地方，便让车子直接去了工作室。他没下车，在车上冲我摆摆手，我们就分开了。
我的工作室其实是我爷爷的旧房子，因为是个一楼，我提出想开工作室的时候，我老妈便为了省那租金钱就直接给我改成了摄影棚。九十几个平方倒也够用，前面临街本来就有一个后门，再扩大一些，倒也像模像样。
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门准备进去的时候，一个黑影自旁边的树丛后面缓缓的悄无声息的移动过来，我吓了一跳，回头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一看，竟然是林诺！
“你在拍鬼片吗，怎么一点声音也不出？都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要追过来和我吵架吗？
“我等了你很久了，冻死我了，还不先进去。”我听了他的话一愣，心里立刻暖暖的，怒气和睡意都飞走了。
我开了门，侧身先让他的轮椅进去，然后拉上门。他一进屋就使劲撮他的手，然后问我有没有热水喝。
我把饮水机打开，走过去打量着他。他穿的倒还厚实，但是腿上连个毯子都没盖，消瘦的腿显得很清冷，我看不下去，从休息室拿了条毯子出来，扔给他。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很奇怪他为什么每次都猜的到我的想法。“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他软了，要不他会说，我是你的神。看来，林诺还是相当在乎我的，心里为这难得的胜利那个得意儿的笑啊。
“你怎么过来的？”他很少自己出门。“林平宛送的我。”林平宛是他堂弟，给领导开车，时间也充裕，经常给他充当司机。我第一次听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个女的，多给人以委婉的想象啊。可是一见那真人，长的五大三粗的，跟名字一点儿不符，不，是十分不符。
“吃过饭了？”看他冻得那样，肚里一定空空。“没有。”证实了我的想法，我愤怒，可惜了我忙活那一晚上，那些好饭好菜。
“你吃了吗？”林诺似乎知道我生气了，软声软语的歪头问我。“当然吃了，和我那前男友一起吃的烛光晚餐，唉，那牛排，那音乐，那气氛，啧啧，没的说。”就算我肚里肠子已经瘦到打架，我也的为我那些饭菜申个冤，气气他，我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着他。
“那玫瑰花呢？”他看着我问。玫瑰花，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知道他在反击我。“哦，爱情这东西，最不能用花表达，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那些太易凋零的东西，不像我的作风。”我在他面前俯下身，直瞪着他，笑得妩媚，“林诺，你不是也没送过我嘛！”看着他气的咬牙切齿，还真是痛快。哈哈！
“能不能别说这些无聊的话来气我了，苏哲，你幼不幼稚。”他弃甲投降，我高兴的哼着小曲去给他倒热水，一时高兴还给他冲了杯咖啡。他拿着杯子，双手捧着暖和手，我过去摸了摸，还真是凉，看来在外面等的时间挺长。
我心软了，去厨房给他煮面吃，我这儿只有这个。
冷不丁的他从身后抱住了我，脸贴在我的背上，第一次，他这么主动亲昵。无奈他坐着的高度只能环住我的腰部，凉凉的脸透过我薄薄的卫衣让我感到丝丝凉气，他的轮椅踏板还碍着事，硌着我的腿，让我动弹不得。
可是奇怪，虽然已经习惯了被比我高的男人们从后面抱住肩膀，被那种宽厚包围，但这种半个高度的温柔竟让我生出更多的怜爱，等他松开手，我忍不住转过身去，跪下来，开始和他热吻。我的热情被一节一节的拔高，我开始不老实的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吱吱吱吱，锅里的水开始抱怨我的冷落，将我拔出欲望的泥沼。我只能丧气的放开他，浇灭我的热情，然后回头去给他煮那该死的面条。
我没看清他的表情，我想，他应该也是沉醉其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