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攻小故事合集》风烟挽

4、故事四

　　1．

　　小王爷喜欢养奇珍异兽是长安城中人尽皆知的事，
　　小王爷生辰的时候皇帝陛下就顺便将南方官员进献的绿孔雀送给了小王爷。
　　这绿孔雀通体呈翠蓝绿色，头顶还有一簇冠羽，拖着几寸长漂亮的尾羽，小王爷只在书中听说过，如今得见自是喜不自胜。
　　这是一只雄性孔雀，也是，雄性孔雀才足够漂亮艳丽，除非一雌一雄，否则谁又会专门去养雌鸟。
　　孔雀是装在金色的笼中送到王府的，足够奢靡的囚笼与孔雀相较却还是逊色。
　　小王爷看见孔雀的第一眼就兴奋得不能自已，恨不得即刻打开笼子将之抱在怀里。

　　“他们说这只孔雀颇有灵性，不会跑的，去打开笼子就养在本王的院中。”小王爷的怀里还抱着一团黑色的狸奴对身边的丫鬟说了句，“以后你就照顾它了。”
　　孔雀被放出笼子的那一瞬间，翠绿色的尾羽展开形成了华丽的尾屏，明亮的翠绿上覆着绚烂的眼状斑纹，笼着一层浅金色的光更显熠熠生辉。
　　小王爷惊诧有之，激动有之，既得了孔雀他还想着什么时候能看一次传说中的孔雀开屏，想着去哪里再寻一只雌性孔雀来，如今初见竟是直接开了屏。

　　“这是……”小王爷看着昂首阔步的孔雀半点也移不开眼。
　　“王爷，这是孔雀开屏了。”老管家显然也有些惊讶。
　　“孔雀开屏是……”小王爷又忍不住说了句。
　　“是求偶。”老管家直言不讳。
　　“我知道，可是……”小王爷看着孔雀走到自己身边，抖了抖自己的尾屏然后掉下了一支尾羽来，又用头蹭了蹭自己腿上的布料。
　　听说这孔雀颇有灵性，但这也未免太有灵性了吧？
　　“可是它向谁求偶呢？”小王爷想，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众人：……
　　我觉得它是在向小王爷求偶，但是我不敢说。

　　孔雀掉毛了应该怎么办？掉的还是漂亮的尾羽，小王爷捡拾起了那片羽毛藏入袖中，恍惚间看见孔雀又抖了抖尾屏，兴奋得似乎都要扑腾起来了似的。
　　哦，对了，孔雀会飞吗？

　　2．

　　翌日清晨，
　　小王爷是被热醒的，身上覆盖的重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一睁开眼看见身上趴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瞬间就清醒了惊慌着把男人推到了一边坐起身。
　　男人似乎也被小王爷的动作弄醒了，迷迷糊糊间又朝小王爷的方向缠了过去。
　　小王爷一脚把人踹下了床：“你是谁？什么时候到我房中的，再不说我就要叫侍卫了。”
　　“你昨日已经答应我的求偶了，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男人总算是睁了眼，一脸委屈地站在塌边看着小王爷。
　　男人是绿瞳，翠绿的竖瞳包括眼尾处那类似孔雀尾羽的翠绿文身更显妖异，长相更是难以用言语形容，是不似人间能够有的美。

　　“你是孔雀？”小王爷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男人。
　　男人点头。
　　“本王什么时候答应你的求偶了？”小王爷怎么想不起来这回事呢？
　　“可是昨日你收了我的尾羽。”男人一脸委屈的模样仿佛是被纨绔辜负了的黄花大闺女。
　　小王爷忽然觉得有些头疼，略带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我不知道你是这个意思，你是妖？”
　　“你说是就是。”男人咬着下唇的模样泫然欲泣，美人落泪小王爷是最见不得的。
　　“你别哭，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选我？”小王爷有些疑惑不解。
　　“我喜欢你。”孔雀的脸红了红小声地解释道。
　　“可是你我昨日才认识，在此之前素不相识。”小王爷显然是不信的。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一族，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孔雀慌忙解释。

　　王公贵族间惯会将□□之事当做风雅，豢养几个男宠也是常事，不过是取乐对象而已，小王爷却没有这种癖好，他看了孔雀一眼心道他的确生的不错，但自己应该没有断袖之癖吧？
　　只是孔雀变作人，自己作为他的饲主如今只能养着了，否则他这幅模样出去，怕是要被人生吞活剥了不可。
　　王爷下榻从柜子里随手拿了套衣裳扔给孔雀：“你先穿上衣裳。”
　　孔雀抱着鸦青色的衣裳满脸嫌弃：“这么丑，我不要穿。”
　　小王爷：……

　　“你自己来挑一套。”小王爷有些无奈。
　　孔雀将小王爷的几十套衣裳都打量了一遍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都太丑了。”
　　小王爷拳头硬了，他的衣裳可都是用的上好的锦缎，颜色也是最好的，宫里的绣娘绣的纹样，竟然会被嫌弃太丑了。

　　“不穿也得穿，不然你就一个人待在这屋子里。”小王爷威胁他。
　　孔雀最终挑了套月白色的衣裳不情不愿地穿上。
　　之后的束发又是丁零当啷的一柜子首饰摊在了桌上，孔雀嫌弃来嫌弃去最终还是选了个玛瑙簪子。
　　“女子都不见得有你这般爱美。”小王爷调侃。

　　3.

　　孔雀不是嫌那些衣裳首饰不好看吗？
　　小王爷于是乎带着孔雀去了布庄和首饰铺子，孔雀的眼光挑的很，喜欢鲜艳的颜色，都是往贵了挑，付账的时候小王爷暗叹幸好这几年自己积蓄攒下的足够多。
　　小王爷发现孔雀喜欢吃冰糖葫芦，还是不吐核的那种，吃了就停不下来。

　　一日十二个时辰，孔雀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整理衣裳和整理头发，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用来和小王爷求偶。
　　意料之外的却是，琴棋书画这些孔雀似乎都会，喜不喜欢倒不清楚，如果他不那么臭美的话倒算是半个知音。

　　长安城中盛传小王爷养了个异域美人，乃是倾国之姿，老铁树要开花了。
　　铁树开不开花倒不知道，他家的孔雀总是开屏却是真的，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灼到了小王爷的心上。
　　他想，他是喜欢孔雀的，只是孔雀这样的皮相谁不喜欢呢？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他不想这样对待孔雀。

　　4.

　　小王爷是皇帝陛下最年幼的弟弟，也是皇帝陛下的爪牙，皇帝陛下仁德，而他则帮皇帝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也因此招了不少仇敌。
　　这天小王爷遇刺了，孔雀替小王爷挡下了一个刺客，所幸只是削去了一点头发，并无损伤。
　　可是后来，小王爷觉得他还不如受点伤，不过是少了一截头发于他的样貌并无多少损伤，但是孔雀却不愿意出门了，更不愿意开屏了。

　　“呜呜呜，不好看了，那可是我的冠羽。”孔雀在屋子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美人垂泪哭的小王爷心肝疼，小王爷又是一顿好哄。

　　哄一两次也便罢了，但是日日在房中陪着他小王爷就有些不耐烦了，许久未去看其他的宠物的小王爷转头去逗逗鹦鹉，又或是抱着狸奴在廊下晒着太阳小憩，除却常见的宠物，他还养了竹叶青、海东青、雪狼、狐狸之类的。

　　孔雀看着小王爷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心里酸得很，像是打翻了醋坛子，终于忍不住主动出击，委委屈屈地瘪着嘴：“你能不能只养我？”
　　“为什么？”小王爷略带促狭地看着孔雀。
　　“反正不能养其他的动物。”孔雀开始无理取闹了起来。
　　“那你开个屏给我看看我再考虑考虑。”小王爷逼他。
　　孔雀更委屈了，看这架势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是我重要还是你的相貌重要？”小王爷像是妥协了似的哄他，“乖，你开个屏，我就答应你的求偶好不好？”
　　孔雀转悲为喜，化作了原形开了个屏或许是太兴奋了又绕着王府飞了两圈，他想小王爷终于愿意跟他生蛋了。
　　至于头上缺了一点的冠羽，已经被他忘了。

　　5.

　　孔雀求偶成功后就要缠着小王爷跟他生蛋，身为一个男人小王爷想说他是生不出蛋的，当然雄性孔雀也生不出。
　　小王爷被缠得烦了干脆将孔雀打横抱起抱进了卧房中丢在了塌上，小王爷扒了孔雀身上的衣裳覆在人的身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来，箭在弦上，他想他是喜欢孔雀的，不止是单纯的喜欢他这张脸，说不出原因，或许是因为长安城中已经没有这样纯粹炽热的人了吧，也或许是因为他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这些都是理由却也都不是。

　　小王爷在孔雀的锁骨处印下一个吻痕，孔雀嫌弃地皱眉说了句：“好丑。”
　　小王爷不信，干脆也作出一副姿态邀请孔雀：“你来试试看。”
　　孔雀兴奋地又啃又咬留下了好几个痕迹像是感叹地说了句：“好像还挺好看的。”
　　孔雀被小王爷伺候得直哼哼，显然是舒服的。

　　当小王爷抬起孔雀的一条腿的时候，孔雀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反守为攻，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小王爷瞧：“不应该是你生蛋吗？”
　　“我生不了蛋，你来生。”小王爷也没有过多挣扎，反正他也挣扎不过这只孔雀。
　　“可是我也生不出的，我们都是雄性，怎样办呀。”孔雀说着说着又开始抽抽搭搭的了。
　　“那一起生吧。”小王爷无奈。

　　于是乎，今晚他们颠来倒去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大半夜，那张黄花梨的床榻都要摇塌了。
　　长安城中盛传小王爷一夜御三女，金枪不倒。
　　小王爷：……
　　没事可以找点事干。

　　6.

　　其实令小王爷困惑的还是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而这个问题孔雀在很久以后也给了他答案：“我们见过的，许多年前你去过南疆，那时候遇见过一个戴面具的少年，你身中瘴毒之气，是我救了你，我们足足相处了半月。”
　　是有这么回事，彼时的他是跟着李将军去南疆历练了两年：“原来你这么早就喜欢我了啊，可是你那时候的眼睛不是这个颜色啊。”
　　小王爷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障眼法罢了，现在我想让你看见我的本来面貌。”孔雀解释。

　　后来啊，孔雀的漂亮衣服和首饰摆满了几个柜子，本来是文人墨客的寝居变成了像是姑娘家的闺房似的。
　　小王爷最开始抗拒过，时间一长也就随他去了，毕竟自己的选的，有什么办法呢？
　　孔雀也不止会哭，处于上位的时候总会说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荤话折腾起来又凶又狠，偶尔露出的狡黠和对小王爷某些朋友的算计让小王爷觉得他好像认识了只全新的孔雀，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许多。
　　小王爷也问过孔雀，孔雀总是故作无辜地糊弄过去了。
　　他也不计较这些，他知道孔雀喜欢自己就够了。

　　不过孔雀爱美是真的，小王爷试图向孔雀讨要第二根尾羽，孔雀死活也不给了。
　　“真的不试试吗？把尾羽用在我的身上，或许很有趣？”小王爷诱哄他。
　　孔雀的耳朵动了动，忍痛取下自己的一支尾羽。
　　而事后，后悔的显然是小王爷。

　　7.

　　后来孔雀成了王妃，不过他还是会吃小王爷的那些宠物的醋，吃醋的时候就变回原形钻进小王爷的怀里蹭他，尾巴哗啦一下地又开出了漂亮的尾屏。
　　“你跟它们吃什么醋啊，你是我的伴侣。”小王爷无奈，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爱的是你。”
　　孔雀的翅膀忍不住扑棱了两下，不行不行，就算是宠物也只能有我一只，我难道不是最珍稀的奇珍异兽吗？
　　小王爷哭笑不得：“那我把它们送给旁人养，往后只养你一只好不好？”
　　孔雀终于愿意变回了人形，小王爷抱着他起身。
　　孔雀蹬腿，小王爷拍了拍孔雀的屁股：“别乱动，跟我生蛋去，生一窝。”